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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的肩膀,“人家为了你遭这么大罪,就这么点要求你都不肯?真是白眼狼。”于渊仰起头,似是自言自语道:“都说避害才是人类的本能,你说这小子怎么就像个愣头青一样差点连命都豁出去呢。”“谢谢。”几乎是轻不可闻的一声,低低从云骞嘴中飘出。于渊笑了笑,缓缓闭上了眼睛:“我就没你这么好命了,估计这次回家得跪榴莲了,我媳妇发起飙来可不是盖的。”安岩的模样看起来很痛苦,即使是昏迷中也是眉头紧锁,仿佛疼痛随时有可能将他折磨的清醒过来。急救医生检查过他的后背,发出“啧啧”两声感叹:“这烧伤面积真不小,以后肯定要留疤了,那种大片的疤。”说着,那医生还抬手比划了两下。云骞终于绷不住了,将头埋在安岩颈边,眼泪浸湿了白布,但却要一直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包括那间炸毁的房屋,楼里受惊的居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弥补。一念之差,代价可能是几条鲜活的生命。一念之差,代价也有可能是余生都要活在悔恨中。想自打自己进警局以来,偷懒磨洋工,早退打嘴炮,于队让他查廖曼的出账记录他都能拖沓好几天,最可气的是,自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不好好待在警局里就知道往研究所跑,有时候又会因为经验不足做一些很愚蠢的事,间歇性突发无脑热血,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就往鬼门关里闯,还要害的别人跟着自己受罪。懦弱又胆小,遇事会慌的手脚发软。今天如果不是安岩,自己真的要死在里面了。可是现在,自己真的知道错了,这顿打,挨得太痛了,代价太大了————————————听说儿子出了事,云老头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被人扶着赶往医院。刚跑到医院,就见急救室门口正站着自己那个满脸污黑的傻儿子,真是又恨又心疼,冲过去就是一耳光,声音清脆,正在一边打瞌睡的于渊直接被惊醒。“我怎么养了你这么逆子!你是不是真要你老爹哭死在你坟前你就满意了!”于渊赶紧过去拦:“伯父伯父,消消气,我已经打过了,不劳您动手了,您先坐下歇会儿,气大伤身。”云老头捂着心口一屁股跌坐在长椅上,敲着膝盖恨铁不成钢地急赤白脸道:“你爹我身体不比以前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了。”云骞没说话,还是保持着低头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站在急救室门口。“你别干警察了,明天,明天就请辞。”这时候,云骞才猛然回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老爸。“那房子该赔多少我一分钱不少的赔给人家,你也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让我这么个老东西天天给你擦屁股,云骞,你真的忍心?你进警局一年了,除了惹事你还干了点什么,做出什么成绩了。”于渊立马凑过去打圆场:“老爷子您别急,小云这孩子虽然是有点蠢,但工作还是挺认真的,不至于不至于,好不容考进来的,再说,他也不知道那是炸.弹,无非就是想为警局出点力,方式不对,但出发点总归是好的嘛。”“不用劝了。”云老头摆摆手,“他是我一手带大的,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我让他走也是为了你们警局好,省得成天给你们添麻烦。”话音刚落,急救室外的小红灯灭掉了,大门打开,鱼贯而出几位医生。云骞也顾不得他爹还在那头骂他,马上冲过去拉住其中一位医生的袖子,焦急问道:“医生,他人怎么样了。”医生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云骞一看他这样就受不了了,刚张开嗓子要嚎,那医生见势不对赶紧按住他的肩膀:“人暂时是没什么生命危险,轻微骨裂,不算严重,躺个俩月就差不多能恢复,但背后烧伤就不太好办,面积大,伤势重,易感染,我们现在把他转到ICU观察一晚,没什么大碍的话会转到普通病房,你……先去把住院费交一下吧。”“那你为什么要摆出一副病人命不久矣的样子。”“不好意思,职业习惯。”那医生笑笑,不再同他多废话,扭头就走。当安岩被护士从急救室里推出来的时候,云骞立马就凑了过去。或许是打了麻.药稍微缓解了下疼痛,他现在看起来缓和多了,面容沉静,看起来就像个睡美人。这个时候,云骞那颗一直悬在半空的小心脏才飘零着稳稳落地。“行了,我们先回去吧。”于渊道。云骞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那个双手叉腰恨不得冲过打爆自己脑壳的老爹一眼,才回过头,低声道:“你们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陪他。”第45章仪式感(13)ICU病房外,偶尔有医生来来往往,每次医生进去查房时,云骞也跟着硬往里凑,接着就被人拎了出来。云骞失落地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眼睛却始终牢牢黏在病房大门上,稍有动静他就敏感地站起来,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等安法医醒来了,自己该说点什么呢,是“对不起”还是“谢谢你”。其实自己根本没想到那个坐出租一路跟踪自己的会是安岩,更没想到,在爆.炸的那一刻他会挺身而出以身相护,如果换做自己,做得到么?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毁了人家的房子,还让安岩遭受这份洋罪,自己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了。救命之恩,实在是无以为报。透过门上的玻璃望进去,只看得到薄被子包裹下不算清晰的轮廓,安岩就躺在那里,鼻间插着输氧管,安静的一动不动,只有心跳仪上微弱的浮动才让人觉得他还活着。以前没感觉,原来他这么瘦,盖着被子都略显单薄,脆弱的仿佛不堪一击。云骞就像个幼稚的小学生一样对着窗外的明月诚挚祈祷。如果安岩能顺利度过危险,那他愿意一辈子不吃rou。海里游的除外。陆上跑的除外。天上飞的除外。月亮:???——————————“你小子隐藏的还挺深,老子差点就让你蒙过去了。”于渊扭着脖子,发出难听的“咔咔”声。宋赞双手被铐住,不发一言。“不用装哑巴,现在是铁证如山,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说着,于渊将手中的文件夹甩在桌子上。“上个月十六号下午六点三十分左右,有群众指认你出现在陆媛媛家前的那座废弃公园,当时在场的还有陆媛媛和她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