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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着?”赵潋咬咬唇,“你骗我,一而再,再而三。你明明知道,我这人讨厌别人骗我,但你屡教不改。”“我的错。”虽是认错,可语调轻飘飘的没一点诚意。赵潋又暗皱眉头,“你什么时候勾搭了于济楚?”“七月初四。”这回倒爽快起来了,赵潋一想,七月初四那日,她和君瑕闹了点矛盾,她在宫里住。没想到那会儿君瑕已偷偷联系上了于济楚?“那皇上呢?”“皇上回宫那日。”赵潋一揣摩,那天她整天都在想着怎么把这人吃干抹净了,结果他却在算计她?赵潋气极,他简直不可原谅,可恶到了极点。她扭头,只见这人微笑如一缕春风,一点没有道歉的姿态,她就更火大了,“还有呢,为什么告诉他们,却又瞒着我!”“莞莞,”在赵潋快要暴跳如雷的时候,君瑕伸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赵潋这回没甩开他,君瑕得寸进尺地牵住了她两只手,“你若在席上时没做出一副惊讶姿态,太后便以为她的女儿已经连同外人开始一道欺骗她了。”“这么说,你还是为着我着想了。”赵潋轻轻一哂,“反正怎么都是你不对,你骗我。”“我不对。”“你可恶。”“我可恶。”“谢珺,我要是早知道你……我……真气死我了!”赵潋瞪着他,满含威胁,但对方好像一点儿也不惧,仍自轻笑,一川烟雨都化在这缕清浅的笑容之中了。她咬牙切齿,攒了满腹疑问,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她本不想计较君瑕的过去,无论光鲜还是不堪,那都不重要。可是他是谢珺,是她青梅竹马的师兄,是本该死了如今又活着,却携了一身伤病,可能又不久于人世的人,身上全是伤疤和谜团,她怎么能以平常等闲之心视之?她见到的人,万事过心也只留下一二分余韵而已,他总是去留无意的姿态,教赵潋想心安都难心安,尤其知道他是谢珺,谢家满门,是死在赵家人手里的……她双手一颤,差点从君瑕掌心挣脱。君瑕的拇指滑过赵潋的手背,“莞莞,我有一承诺,十年了,还没有实现。”——我会在世上陪你一辈子,直到有一日我们之中有一人离开这世间。纵然是一身风尘,满目疮痍,半只脚踩入地狱,也要践诺。赵潋双目一直,手臂轻颤不止,她震惊地抽回双手,君瑕弯起的嘴唇似衔着一朵嫣粉的花,眼眸深邃如海。心如鼓声轰鸣,刹那间她已想不了太多,可这么厚重的情让她胸口堵了一块巨石无处宣泄,她只能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泪如雨下……第68章后宫有一处汤泉,泉水氤氲,适宜泡澡养神。从先帝的妃嫔殉葬的殉葬,被杀的被杀之后,便几乎没人用了。君瑕只带了一个人,那人还被指派去搬昙花酒了,两人便共撑着一把伞回来,已是浑身湿透。秋雨凉,冰块似的往身上砸,赵潋自己倒不怕染上风寒,却怕君瑕这副身子骨,也不晓得受不受得住,等雨势小了,非要拽着人到汤泉里泡一泡。泉水是从山上引来的,四季温热,赵潋泅在水里看着岸上的男人宽衣。要不是将宫人们都赶到外边去了,只怕这人还不肯。大庭广众的,他也会害羞的。赵潋好气又好笑,趴在池边,脚丫子不住地拍水,蒸腾的水雾落在她的白嫩姣柔的面颊上,落在她的圆润晶莹的两肩上,隐隐约约,如一条华丽湿滑的绸子,轻飘飘地披在池子边上。等了少顷,身旁砸下一点水花,赵潋噗嗤笑出声来:“不就是沐浴么,瞧你。谢弈书,我以前怎么不觉得你是个要脸的人呢。”这丫头对自己有点误会。君瑕缓缓地摁住额角,颇有几分无奈。赵潋翻过身,雪背抵着池壁,酥软白皙的花房半浮在水中,红晕点点蔓延而耳梢,瑰丽艳冶,比寻常别又多了几分媚色,但最妩媚的还是赵潋的撩人不自知,还在水里一本正经地取笑人。他脸色微沉地自水里走过来,“赵潋。”赵潋巧笑倩兮地将君瑕的腰抱住,深深嗅了一口他发间淡淡的冷香,流里流气地问:“嗯?我以后该如何称呼你?”从再相见之后,她一口一个“谢弈书”,不是喊得挺欢的么。君瑕微凹眉头,有些不懂。赵潋的手四处作乱,掐在他的要害处,吹气如兰:“师兄?”掌心的肌肤骤然绷紧了几分,赵潋有点儿惊讶。她只是玩情趣而已,没想到……“赵潋。”他又唤了一声,更低沉动人了。她又羞又恼地撒开手:“别假正经了,我都等半天了,你还不来。”君瑕眼眸更暗,闻言,上前半步将赵潋压在池壁,手压着她的手腕,被温泉熏得唇炙热地压了下来,绵绵密密地落在她娇软的肌肤上,每一处都没有放过……公主在床笫间向来热情,这一晚上硬是喊得漱玉宫外守夜的人人尽知,然后面红耳赤地溜远了。这番云情雨意闹了两个多时辰才歇下来,赵潋比君瑕还软,还疲惫,靠在他的怀里便睡着了。醒过来时,身边不再空无一人。君瑕竟也陪着她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是在她的寝宫里,赵潋心满意足,往他怀里钻了钻,一番小动作弄醒了君瑕,他睡眼惺忪地瞧着,慢慢嘴角上扬,将作乱的妖精往怀里搂住。天光正巧破云,入窗,薄薄一道纱帘,透着幽微恬淡的暖黄。赵潋昨日没来得及问,胸口像堵着团火,花了半宿才散了,今日却要问个清楚:“我有个事要问你。”君瑕还有几分困倦之意,揉着眉心,声音藏着一丝靡哑:“嗯。”赵潋轻轻仰起头,在他的喉结上亲了一口,君瑕搂着她的双臂微微一颤,赵潋不负责地舔唇笑了,“你告诉我,赐婚那天,你说不能娶我,是认真的?”君瑕想了想,他和赵潋被赐了两回婚,十年前那一场,确实,他说了不能娶。他失笑,揉了揉赵潋的耳朵,“不能,是代表想而不能。只是那时父亲……”他顿了一顿,“提醒过我,莫再与你牵扯不清,皇家忌惮我们,赐婚圣旨只是一道催命符罢了。”他如今被赵潋放在心尖尖上,十年前却不是,那会儿赵潋懵懵懂懂,人事不知,她还在为保住小命战战兢兢的,哪里顾得上他。只是,赵潋一想到她六七岁上时候便被人这般惦记着,有种隐秘的羞耻感,绯红慢慢腾过耳朵。赵潋柔软的指头,在他的胸口画了一个圈圈。她嘟起嘴唇,“你怎么……又离开我,去了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