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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闻言,神色复杂地瞄了一眼他的裤子。“你别瞎想!我不是说那方面。”“我又没说,说不定那方面真不行呢……”纪坤气得脸快绿了,干脆不理她往里走。“唉别这么小气嘛,开个玩笑的。今晚这样吧,你搬酒,我卖酒,到时候我们五五分成。”纪坤嗤了一声:“谁说老子要跟你一起卖酒了,这么多酒钱都不够我买几包烟。”“……可是我一个人真扛不动啊。”“那你回去吧,我另外找人。”“别,我可以。”唐糖最后想了个办法,把三轮车锁在旁边的树下,只拿了两瓶啤酒先进去。纪坤看了她半晌,突然安静了一瞬:“唐糖,你不觉得活得很累吗?”“当然累啊。”唐糖笑了笑,举了举手里的啤酒,“舒服是留给死人的。”谁不想要诗和远方?但她现在只有眼前苟且的生活和一地鸡毛。一阵刺耳的口哨声,拳赛开始了。刚进去,唐糖差点把晚饭吐出来。整个仓库被人塞满,场内一股血腥味,混合着汗臭味,老鼠和野狗不停地穿梭在人群里,中间被围起来的铅丝网里,两个人影正胶着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人群不时地爆发出一阵阵叫好声。她听到有人在下赌注。唐糖看了看人群,觉得今晚的酒拿少了,二楼挑空出来的几块水泥板上,居然还被临时拉了帷幕,搞了个类似VIP包间之类的看台,靠,这组织者真乃神人也。帷幕是用的深灰色的镂空窗帘,唐糖眯了眯将近2.0视力的眼,依然看不清里面坐着什么人。“妹子,你这酒怎么卖。”旁边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唐糖十分顺溜地报价:“雪花50,萨罗娜65,百威80。”她这么远把酒运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漫天要价也不过分。“来两瓶百威。”第一单生意就这么顺利成交了。不多时,一车的酒居然很快卖光。唐糖找了个角落坐下,打开一罐百威,喝了几口解渴,在一边数钱。今晚一共赚到了34250块,扣掉成本,差不多净赚了30000左右。头发被汗打湿,她用不大灵活的手重新绑了个马尾,抬头时,无意看到二楼看台的帷幕挑起,好奇地往里瞥了一眼,整个人动作停顿了一下,冯峻?他今天穿着黑衣黑裤,很正式,但是唐糖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呢,哦,他衬衫前面口袋放了一块白手帕。有人走到他身边,正恭敬地俯身跟他说着什么,唐糖发现那人刚好是先前在门口遇到的一脸匪气的组织者,那人一边说话还一边指了指场中,冯峻全程目光冷淡,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帷幕马上放下,视线被阻挡。冯峻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他也是来下赌注的?不像。是来找刺激的?也不像。正猜测着,场内突然爆出一阵叫好声。她往台上看了一眼,比赛显然已经到白热化阶段。黑市拳赛以血腥暴力残忍至极而被官方禁止,眼下的这场比赛就是残忍中的典型。两人如同困兽,浑身是血,分不清是谁的,偶尔被打断门牙,舔了舔嘴唇继续搏斗。她本以为参加这种比赛的人大多是年轻人,没想到其中一个是个年过40的中年大叔,对手是个比他大了一圈的大块头,不大好对付。但是大叔显然是个中高手,虽然浑身是血,但是身手越来越快,到最后简直开了挂一样,一个漂亮的直拳加左勾拳,唐糖也忍不住在原地比划,对,就这样,揍他!再一个左右夹击,漂亮,对手倒下了。一、二、三……裁判举起大叔左手,胜负一定。唐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位大叔的眼神有点奇怪,好像对比赛的输赢并不在意,反而像是……在这里宣泄。会场里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叫声,唐糖扫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后裤袋里摸出一根烟和打火机,眼眸微垂,点燃。点烟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个医生说的放弃治疗科,她笑了笑,神色不动地点燃,吸了好几口。她过去二十几年的身心疲惫,如果还不能抽烟,不如让她去死。唐糖目光平静看着群魔乱舞的人群,有几个还拎着刚从她这里买的啤酒,兴奋得直接从头顶浇下。其实她无比熟悉这些人的表情,就像她小时候经常在赌场里听到的吼叫声一样,大家彼此彼此,都是赌徒。场上的大叔早就撤了。大块头被打晕在地上至今没爬起来,马上有人过来拖走,哨声一响,下一场比赛开始。也不知道今晚会死多少人,这里的地板上又会填多少血痕。唐糖吐出一个烟圈,突然觉得没意思。跳下阶梯,起身,叼着烟再次看向二楼包间时,那儿早就人去楼空,唐糖想了想,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告诉纪坤先走了。这混蛋一晚上也不知道去哪浪了。“小妹!”唐糖转头,看到是先前照顾她第一单生意的络腮胡,嘴角快咧到耳后根,笑得满面红光。她挥了挥手,笑道:“哥,今晚赢了啊?”络腮胡笑得脸上冒油:“喝了你的啤酒运气倍儿好,前几次一直赔钱,今天赢了!再来两罐百威!”唐糖也替他开心:“好嘞,哥您先等着,马上给您送来。”仓库外面不同于里面炙热的气氛,明月高悬,冷冷清清。反而衬得周围有一股激战过后的沧桑感。她抬头看了看星空,真美。在这么美的夜幕下,如果躺在车顶看星星该是件多浪漫的事啊?如果这辆车不是三轮车的话。唐糖溜溜达达走到三轮车旁,从筐子里拿出最后两罐百威,正要往回走,突然听到旁边的角落里似乎有人在说话。唐糖偷偷走过去。这里是仓库侧面的死角,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月光下,唐糖看到有几个模糊的人影,有站着的,有蹲着的。“李叔,上次一别,已是十年。最近过得怎么样?”然后是一阵安静。对方似乎也不急着等到回答,“啪”一声,接着一点猩红一闪,点了根烟,这人点烟的动作似曾相识。“你找我究竟要做什么?”这个声音说话时像一台坏掉的鼓风机,很沙哑,还伴着一阵猛烈的咳嗽,似乎是伤到了肺。“李叔,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唐糖听这声音突然觉得有点耳熟。有个不好的猜测在脑中成型,唐糖朝里挪了一点点,小心翼翼伸长脖子往里看。薄薄的云朵被风吹开,月光依稀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