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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想象他究竟是如何与气角蝠面对面殊死搏斗,最后还成功把对方干掉了的。“伯特!”艾文对他打招呼,很高兴的样子,“你是刚吃完饭吗?”“您好。”伯特开了口,声音非常干涩,“是的,我刚从食堂出来。”不知是否是他的原因,他话一出口,艾文的笑容就显得有点冻住,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艾文:“你要去哪里,我可以和你一起走一段吗?”伯特说:“我现在要回去研究室。”“哦,好的。”然后伯特继续走,只是旁边跟着一条尾巴。他牢记联邦中相关的条例,一定要刻意避开艾文一段距离行走,尽可能保证两虫之间有至少一米的距离。少将平日里不太遵循这个,那是因为他的军衔很高,能够从一定程度上抵消一些必要的雌雄间礼仪。伯特一边要保持距离,一边还得提防着艾文刨根问底。艾文起先不明所以,伯特往左,他也往左;伯特再往左,他也再往左;最后伯特差点一脚踩进花坛里,艾文终于明白过来,默默地往右,终于留出了一段安全距离。似乎为此感到困窘,艾文试图另外找个话题:“我听说,机械心已经被成功取出来了。”“是的。”“它的一切功能正常吗?”艾文问,“啊,我好像在问每一只我见到的虫同样的问题。”伯特回答:“它是正常的,请您务必放心。”然后艾文又不说话了。这回决定说点什么的虫变成了心事重重的伯特。“我感到万分抱歉。”他开口,“虽然我已经领受了惩罚,但我还要单独和您道歉。我不该撺掇您去如此危险的地方,就算您仍然好端端地站在这儿,我仍然罪该万死。”艾文用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看着他,“当初是我自己想去的。”话是这么说,但当伯特一口咬定自己罪该万死的时候,艾文也不再坚持。伯特和雄虫对话时只看对方的鼻子,艾文显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问:“为什么你讲话的时候不看我的眼睛?”伯特解释,“因为我不应该那样做。”“为什么?”艾文皱眉,“因为雄虫保护法吗?”“什么雄虫保护法?”“少将面对我时做的一切事情都来源于雄虫保护法。”艾文干脆不把脸对着他,改为踢地上的小石子。这同时让两只虫松了一口气。“但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里面没什么。”伯特肯定地说。艾文不满:“你们所有虫都这么说!”“那大概说明里面真的没有什么。”艾文停住了。“前面就是研究室。”他用一种和他的气质很不相符的、悲哀的语气说,“伯特,你到了。”“是的。”伯特对他点头致意,“再见,希望您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再见。”艾文也说,“不过,其实,我很快应该也会离开了。”艾文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对他来讲,“离开”只是普通的“离开”。然而听在伯特耳中,却变成了无尽的痛苦和迷茫。他自己其实并没有见过几面少将,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研究虫,但这件事仍然令他感到茫然无助。想想看,优秀如少将那样的虫并非是战死在公证悲壮的战斗力,而是因为如此……“不血腥”的理由去送死。既然如此,他们这样多年的努力、认真地遵守规则,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伯特决定自己是应该恨什么虫的。但他没法恨艾文,也没法恨自己十几年前在主星军校的老师,也想不到什么别的虫去怪罪。他只是对雄虫说:“您要离开了。不过主星非常繁华,您会喜欢的。”艾文笑了笑:“我会喜欢的。”他坚持站在原地目送伯特离开,后者每走两步都要对他回头点头致意,等走回到建筑里,脖子大概都已经酸了。艾文低下头,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鞋尖。然后他想,等到自己回到主星,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有虫兴致勃勃地撺掇他吃奇怪糊糊,也不会再有虫让他参加什么掰手腕比赛了。第20章艾文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星火技术和他的身体相融合,也提高了他的自愈性,因此几天就能够重新行动自如,但他仍然很少离开自己的宿舍。艾文再也没有试图去找过其他在前几日中几乎和他建起一点友谊的虫。他顶多是跑到少将办公的地方去,也不要求进去,只是在外面坐着。知道内情的虫都用复杂的表情看着他,没有虫忍心再把他请出去,也不忍心让半个伤员坐在走廊中,所以艾文最后总是会如愿以偿。艾文不想单独待在宿舍里。而比起去找其他一定会像伯特对待他一样态度大变的虫,他还是更愿意和瑞安待在一起。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瑞安的冷遇,而在他受伤之后,瑞安明显对他也柔和多了。艾文没有妨碍瑞安的打算,于是他往往一进入瑞安的私虫公务室,就坐在沙发里面打盹。有时候他醒来的时候瑞安还在,有时候不在。今天他睁眼的时候瑞安站在他面前,半俯下身,不知道想在艾文脸上找到什么。艾文立刻坐直了。“没什么。”瑞安也被吓了一跳,“我就是看看您睡得怎么样。”“挺好的。”艾文实话实说,“还做了梦。”一般虫说出自己“做了梦”的时候,往往在暗示对方追问一下。瑞安这回领悟到了,停顿片刻后问:“那您梦到了什么?”“一些小时候的事。”艾文说,“在托比亚斯星。我梦见所有虫都在军营里面,军营里也有一座垃圾山,然后陶德……就是当初跟我一起到码头来的大个子,是机械处的一个什么小队长。我们爬到垃圾山上面,空中飞来了一些气角蝠,他们就一个个坐着气角蝠飞走了。”“全都飞走了?”“嗯。”瑞安安抚性地把一只手放在艾文肩上。“没有虫是能够乘坐气角蝠的。”他说,“变异种另说,但普通气角蝠无法承载一只成年虫的体重。再说,没有气角蝠能够被虫族驯服。它们是天生的野兽。”“我知道。”艾文说。瑞安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隔着衣服发烫,“所以才说是梦啊。”瑞安又静静地注视了他片刻。“您在想什么?”他问。艾文向后仰,把后脑靠在小沙发顶端的软边上。这样的谈话氛围虽然普通,但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艾文说:“我在想,为什么霍登要骗我。”关于霍登隐瞒的事情没什么可以反驳的,于是瑞安说:“是吗。”“我以前一直以为,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