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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敖带出去。”梁敕和梁敞应了一声,皱着眉,把梁敖连拖带抱,强行带离。梁敖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还要继续殴打梁效。梁敕和梁敞好不容易才将梁敖带出去,关上殿门。无极宫内终于安静下来,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梁铄和梁效父子二人。梁铄扶着沉重的头颅,闭目,沉默了良久,张开双眸,淡声问:“清衣族的人找到你,以扶持你成为新帝作为条件,要你将来复兴清衣族,并允许清衣族独立成国么?”梁效默了许久,低声回答:“是。”“你在十九岁的时候已经很有判断力了,清衣族是个什么东西,能不能与之为伍,你应该很清楚,你就那么想要这个皇位么?”梁铄望着他,淡淡地问。“清衣族是我母亲的部族。”梁效回避了梁铄的最后一个问题,他沉声强调。“那又如何?”梁铄嗤地一声短笑,笑声里带了一些蔑视。梁效感觉被嘲弄了,他蓦地抬头,怒视着梁铄,语气里充满了杀意,他冷冷地道:“你杀我母亲灭我母亲的部族,我为了母亲复兴清衣族,为了母亲向你报仇,这有什么错?”“你替母亲报仇,意欲复兴母亲的部族,对你来说的确没有错,可我不能让你成功。因为对岳梁国来说,清衣族是一个不需要的部族,无法顺应国势去改变、执拗地坚持肮脏的教义、时常引起国家动荡的部族,在我看来,就应该被灭掉。你母亲忠于她的教义,公然支持清衣族独立,与我对抗,甚至以你作为要挟,她必须死。或许在你看来,有这样的父母对你来说是一种残忍,可你若是我,你也会杀了她,对我来说,岳梁国的安稳安定比你母亲更重要。”他说的很坦白,坦白得残酷,可是梁效无言以对,因为梁效同样没有儿女情长,作为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即使他不愿意承认,可是他心里明白的,在同样的选择题前,他也会选出和他父亲相同的答案。“阿效,”梁铄淡淡地开口,“承认了吧,你不是为了你的母亲,你是为了皇位,你的野心是朕的五个儿子中最大的。”梁效浑身一震,他有一种被揭穿了的难堪,他觉得耻辱。他深深地垂着头,一言不发。“能说服科西国的安格公爵低价卖给你四门新炮,还给你留下五千名自配装备的雇佣兵,你也是了不得。”梁铄淡声说,“朕之前本来想,等时机成熟了,就建一个专事外交的衙门,不管是杞枝国还是科西国,一直产生摩擦不是好事,能和平解决时尽量和平一些,到时候把新的衙门交给你,朕也放心,可惜你没等到那个时候。”顿了顿,他继续说:“你做不了皇帝,就像朕刚刚问你,你是否想要这个皇位,你若是爽快地承认,朕还会觉得你有点气概,可你不仅没有承认,反而避开了。你太狡猾,狡猾过头了,你会下意识趋利避害,可做了皇帝,很多时候需要正面直面去面对许多坏事,你无法坦然面对,所以你会逃避。做皇帝可不能逃,即使是被儿子逼宫,也不能逃。”他淡淡地笑了笑。梁效垂着头,默了良久,他低着眼帘,哑着嗓音,轻声开口,问:“父皇打算什么时候杀我?”“杀你?”梁铄淡淡地说,“让你生下来,再杀了你,朕还真是不怕麻烦啊。”梁效嗤地笑了,冷冷地道:“父皇当初就不应该生我。”“你真是这么想的?没有生下来会更好?”梁铄很认真地问他。梁效顿了一下,他咬了咬嘴唇,沉默了良久,没有说话。梁铄低着眼帘,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沉声道:“你记住,你最对不住的不是别人,是阿喜。”梁效一愣,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扯上梁喜,这是最让他没想到的人,他抬起头,刚想问。“来人。”梁铄已经沉声唤了句。两个蒙着面的铠甲侍卫进来。“押下去。”梁铄淡淡吩咐。两个侍卫上前,将心中被种下了一个疑问的梁效押了下去。……湘王梁效的逼宫事件并没有广而告之,只有少数人知道。梁效被削去王爵废为庶民圈禁在紫云宫。长禧宫。梁喜在听完侍女的回报之后,沉默了良久。“是么?五哥勾结了清衣族,清衣族归入了血阴教?”她问。“据奴婢打听到的,是这样。”侍女垂着头,轻声回答。梁喜抿紧了嘴唇,她的眼睛呆呆地盯着一处,默默地坐了一会儿,低声说:“知道了,下去吧。”侍女屈了屈膝,退了出去。梁喜依旧坐在妆台前,安静地坐着,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眼神有些呆滞。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发起怒来,挥手将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妆奁脂粉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她伏在桌子上呜呜地哭起来……瑞王府。“梁效比我想象的干的还要好。”魏心妍笑着说。“meimei,我们这边是时候也该动手了。”魏心妍的长兄魏和肃声说。“开始吧。”魏心妍含笑道。“阿敏那一边……”魏和欲言又止,提起梁敏,他有一点犹豫。“什么都不用说,找到他,将他软禁起来,剩下的我会处理。”魏心妍淡声道。“我晓得了。”魏和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在魏和离开之后,一个人影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大哥可真鬼,心里想着别样的事,演出来倒还挺像那么一回事。”魏心妍的次兄魏穆笑着说。魏心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她没有说话。如梦居。庞梦楠在漆黑的室内脱去黑衣,更换了家常衣服,重新点亮灯烛。她的表情很畅意,畅意中带了那么点癫狂,她先是无声地笑起来,然后又笑得有点阴阳怪气。但毫无疑问,她笑得开怀。“魏心妍,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们之间的陈年旧账,是时候该清一清了。”她笑着说,冰冷的笑声里含着一丝毛骨悚然。窗外,北风凛凛。马上就快过年了……在梁效被处置之后的第二天,梁敕邀梁敖来太子府做客,梁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不得不去赴宴。这一天很冷,大概是入冬以来最寒冷的一天。太子府的锦墨居烧了温暖的地龙,倒是不觉得寒冷。梁敕已经烫好了酒。梁敖陪着他喝了两杯,等到身体因为酒精变得温暖起来时,才开口,他带着试探,轻声问:“太子哥今天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