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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真是裴琅,叶书离疏而有礼的一笑道:“裴公子又来给四妹送补品来了?她倒是好福气。”二人浅浅交谈了几句,叶书离不欲与他有太多单独相处,很快就辞了别。裴琅在漫天越落越厚的飘雪中,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嘴角仍是一抹苦涩的笑。叶书离不知道,裴琅来给叶溪菡送补品的这些天,每日早晨都会静静地站在远处看她习武。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裴琅终是提起脚步慢慢离开了文国公府。叶溪菡的病情已经痊愈,他也没有理由再借此机会常入文国公府偷偷看她。裴七早已在门口候着他,见他一出来连忙低声道:“世子怎么待了这么久?公主还在宫里等着您呢,世子下次千万要注意,万万不可让公主起了疑心!”沉默着进入驶向皇宫的马车中,裴琅闭上眼睛,一路无言。他忽然开始讨厌起自己这过人的外貌与显赫的家世来了。虚情假意地周旋在叶溪菡与龙钰等人身边,他就好像是一个凭借着外貌来讨好达官贵人们的舞姬一般。他明明有着过人的才华,却因着家族,因着皇室,无奈地去做这些令他心头不耻与厌恶的事。笑容是虚假的,关心是敷衍的,柔情是伪装的。龙钰痴恋的是他的外貌,叶溪菡求得是她的显赫。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深处有多羡慕那个在朝堂上被众人称之可以与他并肩的温瑾睿,没人知道他多羡慕温瑾睿能得到像叶书离那样的女子。那日中秋宫宴之中的惊鸿一箭,圆月下映照的是她奋不顾身与真情关切的眼神,同样也深深地印入了他心中。此生若能求得一个如同叶书离般那样真心待他的女子,且欢喜,且珍惜。……白姨娘这些日子一直被关在祠堂中没有被放出来,文国公府替她请了大夫清治了体内的余毒,与衣食上更为亏待她分毫。尽管如此,白姨娘却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几岁。今日便是叶天奉下令将她送入乡下田庄的日子,白姨娘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有些冷的瑟瑟发抖,一双眼睛却满是希冀地看着素馨院的方向,等着叶溪菡前来送别。然而等到了日上三竿,车夫不耐烦地要送走她时,叶溪菡才姗姗来迟。原本不耐烦地车夫见到叶溪菡立刻神色恭敬了起来,白姨娘欣慰地一笑,看着女儿的眼中满是泪光:“幸好你舅舅及时进了京,看样子文国公府是不敢亏待你的!若是如此,为娘也就放心了……”叶溪菡神色微动,心中复杂不已,红着眼圈说道:“娘,你不要担心,到了庄子上女儿不会让人欺负您的!”随后她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到白姨娘手上:“这里面是五百两银子,娘需要打点的时候就用,不要省着。”白姨娘感动不已,心酸的眼泪直流:“菡儿……我的好菡儿,都怪娘一时糊涂差点害了你,往日以后,这辈子娘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你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和你爹置气……”听着白姨娘不停地哽咽着说出关心的话语,叶溪菡只觉心中钝痛与愧疚交织在一起,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逃避开了那份复杂的感情。白姨娘这些日子一直被关着,并不知道她与裴琅的事,她也没有将自己傍上了三皇子这棵大树的事情告诉白姨娘,因此白姨娘只以为自己能活下来,女儿还能在文国公府保全地位,全靠着白之贤。她如今有三皇子做靠山,想求裴琅帮她留下白姨娘,并非是做不到的事。只是她心中仍是有所顾忌,一是担心裴琅认为她包庇闯下大祸心思狠毒的白姨娘会对她感到失望,而是害怕白姨娘不受到处罚,今后她的婚事会被人捏住把柄。最好的办法就是,白姨娘这个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她这个无辜的女儿则不该受到任何牵连。总之……去了庄子上也比呆在文国公府看人脸色受气强,不是么?更何况,白姨娘的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白姨娘不听她的劝诫,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凄惨的下场?强行安慰催眠着自己,叶溪菡压下了心中最后一丝愧疚之情,将一脸恋恋不舍的白姨娘送入了马车。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文国公府,白姨娘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她这一辈子,怕是都见不到女儿了。那马车前的车夫听她哭的心烦,想着叶溪菡又有意讨好她,于是连忙安慰道:“姨娘您别哭了!四小姐如今有了裴世子撑腰,那背后的大靠山可是三皇子!想来以后四小姐得了势,定然还能把您接回去的!”“你说什么!”白姨娘一震,连忙问道,她怎么不知道什么裴世子三皇子的?那车夫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解释了一番,白姨娘这时才知晓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随后一脸不可置信地愣坐在马车内,脸上全是泪水,神情满是震惊。叶溪菡明明有办法将她留在文国公府内,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如果是打算过一阵子避了风头在接她回去,为什么不曾向她提起裴琅和三皇子的事情?除非……她根本不想让她留下来!想通这一点,白姨娘心痛不已,如置寒窖,脸色一片惨白,几乎要不能呼吸,随后身子一软重重地瘫靠在车厢背后。这……这就是她抛下了一切,不管不顾地去保护的女儿……!第178章损人不利己裴琅在宫内陪完龙钰习箭,回来面对的便是父亲裴严的焦急询问:“为何要择了那毫不起眼的叶四去?是三皇子殿下的意思么?”“是殿下的授意。”裴严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不解地说道:“殿下为何不打算从那叶家嫡女入手了?”明明早些时候,龙珧还示意裴琅分化温瑾睿与文国公府。裴琅面不改色地答道:“爹,叶书离很抵触我,或许是温瑾睿提点了她什么,儿子无从下手,殿下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择了叶溪菡。”他这话说了一半真一半假。他的确是能感受到,叶书离内心深处对他稍有不喜。但说是无从下手到并非如此,若他想制造机会与叶书离相处,并不是难事。只是在裴琅心中,叶书离总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或许是初见那一幕清澈的眼神,或许是两次意外擦肩的淡淡遗憾。裴琅不愿意用虚假的自己去欺骗她,更不愿意带着不纯的目的去接近她,破天荒的,他头一次暗中无声的违抗了龙珧和父亲的命令。裴严没有发现儿子的失神,只是捋着胡子在屋内来来回回走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也罢,我明白殿下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