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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子?”我用难得的温柔的语气说道,彼时在天庭时都不曾用过这般温和的语气对天豚君们说过话。

仇仁缓缓地转过头。

在看清他的面容时,我几乎要捏不住手中的帕子,仇仁竟是那日碰到的白衣飘飘的公子,我当日还以为他是小倌馆的小倌。

话本果然欺骗了我,话本里说仇仁,是“面如桃花,眸胜春水”,但眼前的仇仁,分明是一个病弱公子。

这下可真是糗大了,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当日之事?

我只盼他贵人多忘事,已经忘了我那日的话了,不然可真是……本司命的一张老脸,下个凡,都要丢完了。

“原来是你……”仇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里分明有几分戏谑之意。

我说不出话来。

“你常常用这招?”病弱的仇仁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话本诚不欺我,最打动人心的是病弱公子的微微一笑和心硬如铁的姑娘的泪光。

我把帕子收到了身后,这仇仁果然不可小觑,一招美男计就把本司命迷得忘了此行所图。

我回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紫竹,小倌善就藏在那里,我不禁埋怨起了小倌善,这厮委实是个坑货,这招数未免也太老套了,这下被识破了,要我怎么接着唱这场大戏?

但本司命是一个有格调的神仙,岂会这般轻易认输?

“我与人打了赌,谁能把这帕子送与站在这荷风四面亭的公子,谁就能赢十两银子,不知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我看着仇仁,不疾不徐地说道。

我不禁佩服起自己,撒起谎来有模有样。

我把帕子递到了仇仁面前,他接过帕子,系在了腰间,他的一举一动都似画中人一般,行云流水,哪怕他的面皮比不上小倌善的面皮,但不得不说的是,仇仁不觉间流露的风度早已胜过小倌善许多。

我不禁想,这样的人真的会如话本里一般,不择手段地陷害小倌善吗?

“果然是性情中人,待我得了那十两银子一定分你一半。”我扬起头,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道。

仇仁的脸上划过一丝异样,在我的手碰着他的肩时。

“你委实是个呆子。”我走到他身前的栏杆边,纵身一跳,坐上了栏杆。

“我是一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小丫鬟宋连城,你呢?”我把手递给了他。

仇仁靠着柱子,轻轻摇了摇头,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好看的锁骨。

我咽了咽口水,最难消受的,何止是美人恩,还有美男恩。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大俗人,仇仁。”他轻轻答道。

“仇仁?你这名字倒配不上你的风华。”我皱了皱眉,这是我的真心话。

仇仁笑了笑,我也跟着笑了笑。

正如书中所言,“相逢一笑泯恩仇”,何况我与仇仁本就无冤无仇。

我与仇仁,因着小倌善,本是对立的,但此刻,我对仇仁,竟生出了一分结交的心思,他,实在很合我的胃口。

彼时看话本,往往不明白为何总有男萝卜与另一只男萝卜会一见如故,再见便成了生死之交。

但此刻,我总算有几分体悟,与朋友交,并不以长久为度,不然如何会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之说?

但,卿本佳人,奈何是反派?

我想起话本里仇仁的结局,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觉得奇怪得很:虽与你只见过两次,但不知为何,却有老友再逢之感。”仇仁轻轻说道。

他的每一字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和他一起时,就如和天豚君们在一起时一般,十分地自在。

“我平日里爱看话本,你呢?”我晃着腿,方才的阴云也早被一扫而空,嘴里也哼着小调。

“惟识得些字,并不曾读过什么书。”他的面上忽然浮起一丝落魄。

“原来如此……”我不由得有些唏嘘,又有些歉疚,是我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但仇仁委实有些可怜,竟没读过什么书。

我想着他一脸的病气,若是他身体康健的话,一定能如书生善一般高中状元。

我正胡思乱想着,却见他忽然开了口。

“我自幼久病,常年在庄子里养着,大夫说读书伤眼,因而我也只是略微识得几个字。”

我心头一热,与他不过初相识,他便能将这事说与我,看来是极看重我才是。

“那你来这小倌馆是……”我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

“这荷风四面亭的风光很好。”

和仇仁天南海北地说着,不知不觉已是晌午了。

我摸了摸空瘪的肚子,已许久不曾祭过五脏六腑庙了,都是小气的小倌善,早饭还未来得及用,便拖着我到了这荷风四面亭,不过小倌善也陪着我饿肚子,如此一想,我心中的怒气瞬间消了一半。

“我要回去了,你明日可还在这?”我跳下栏杆,拍了拍手。

仇仁点了点头。

“那我明日再来找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明日再见。”我慢慢往外退着走。

“你可有什么想读的书?”我心中忽然浮现一计,脚步也跟着一顿,问道。

“,神往已久。”仇仁垂下眼,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偷得浮生半日闲”出自李涉的。

☆、赢得青楼薄幸名(六)

我空着肚子和小倌善回了屋子,令我恨得牙痒痒的是:小倌善早就吃了许多广寒糕。

在本司命饿着肚子战战兢兢地替他偷钥匙时,这厮竟在一旁吃着广寒糕。

刚到门口,我的那好侄儿,宋大宝便殷切地提着食盒迎了上来。

“您可饿了?”宋大宝一脸谄媚地说道。

我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我这好侄儿这句话自然不是对我这正经的姑姑说的,而是对这小倌馆未来的红牌,小倌善说的。

小倌善没有说话,我想他是想在外人面前维持着这清高的模样,毕竟凡人们都喜欢不易得的,若是太容易到手的,没有人会珍惜。

这厮委实对人心吃得很透。

这一点倒是让我怀念起了天豚君们,毕竟它们是不拘你难得不难得,只要进了它们的食槽,都是一视同仁地当做美味来对待的。

我叹了一声凡间的人情冷暖,跟着小倌善进了屋子。

至于我那殷勤的好侄儿,自然是在摆着饭菜。

话说回来,此次见识到的小倌馆与许多话本里的小倌馆并不相同,不卖身只卖艺,平常也就是陪达官贵人们喝喝小酒唱唱小曲而已。

至于那非礼小倌善的贾大官人只是一个胆大包天的登徒浪子而已,若不是我手贱伤了他……

在小倌馆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未曾接过客的小倌只称名号,因而上善不称公子,只称名号,因而,之前黄mama称上善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