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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瞧着,心里也怪不好受的。”玉翘暗忖,这到是个忠心的丫头!瞧着她连小袄也脱了,仅着件粉白中衣,袖子层叠捊到上胳膊,赤着白嫩嫩的小手臂,被水浸得通红,不由语带关切,嗔道:“你是要作死么?春寒料峭,竟连袄儿都不穿,要是病了怎地,自个难过,那三小姐还需你照料的!”春紫怔了怔,往昔二小姐性子清冷,见了她们这些丫鬟仆子们也不大理的,今日倒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当下便感激的点头:“奴婢这就去把袄儿穿起来,二小姐直接进屋去吧!”玉翘掀了锦帘,先就见着玉欢正歪在炕上翻着,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两个眼睛肿肿红红,泪光烁烁,正在悲中,乍一见她进来,自是大吃一惊,用帕子抹了把脸,急道:“不晓得jiejie会来,这春紫也不知混哪里去了,竟也不通传一声。”便要站起来,玉翘忙说:“快别起了,我让春紫穿袄去了。听说你正头痛脑热的,怎不好生歇着,在这里看什么捞什子书?”便走了两步,挨在炕沿上坐了。玉欢听了这话,晓得玉翘知晓自个那些事的,便也不讳言,只含着泪道:“早些时日没听jiejie的话,一意孤行,如今真是又羞又臊,实在没脸见人,只想着不如死了算了!”她便抽抽噎噎的又小声低泣起来,半晌,却未见玉翘出言安慰,心中疑惑,抬起泪眼看她。却见自个这二jiejie面如平湖,眼神冷冷淡淡的瞅着自已,抿着的唇儿总算绽了一抹微笑,却也刺骨凌厉,她的声音更是没有往常的温柔可亲,带着股子寒意深沉:“meimei如此想法,实让人失望至极,为这点子事就要寻死觅活的,置父母兄姐于何顾?平日里算是白疼你了!”见着玉欢听了此话,脸一阵白一阵红,噙着泪珠沉默不语,叹息着,轻缓了声音,带着些许萧瑟的意味道:“meimei,我说个前朝的故事与你听,倒是个真事儿,只是故事太过凄凉,晓得的人不忍说罢了!”第四十三章给玉欢meimei讲故事(2)玉欢心中诧异,暗忖自己这般心如死灰,二jiejie不好言相慰,冷声呛她不说,竟还有兴致讲故事。但她终究生性柔顺,并不多言,只默默看着玉翘。玉翘哪会瞧不出她此刻怀揣的心思,当下轻声喟叹,并不解释,只眼眸凝着冰霜,用平静无波的语气淡淡地说来:“这是个官家女子,天生有副好相貌,又聪慧颇有才情,自小锦衣玉食,万般宠爱集一身,未曾受过半点委屈,是个人人艳羡的主。”“如jiejie这样的么?”玉欢插进话来:“jiejie就是让人艳羡的。”玉翘唇边浮起一抹苦涩,并未回她,继续道:“这样如蜜浇注的日子总要过去,转眼便到婚嫁的年纪。或许一切顺逐,让她长了如天的心气,某次在宫中后花园,与太子海誓山盟,私订了终身。她原是想着,父亲当朝为官,颇受重用;皇后每每见了自已,也是欢喜怜爱,太子又这般多情,此事必是水到渠成的!”“可是到了后来,她才知什么是世事无常,皇帝萌生退位之意,各皇子皆虎视眈眈着,太子除名正言顺外,其实势单力寡,急需朝中重臣扶持。那位女子哪晓得这些事儿,还在闺中殷殷期盼,做着春秋大梦呢!直到有一日,皇帝昭告天下,太子不久便将迎娶丞相之女为太子妃,方才如梦初醒。你说她可是傻的可怜?”玉翘由不得冷笑一声。玉欢还未开口,春紫掀了帘儿进来,沏了两杯滚滚的六安瓜片,又摆了几样细巧茶点。她便吩咐道:“你去廊前守着,我与jiejie说事呢,莫要让人来打扰。”转而看向玉翘沉吟着:“也不好说那女子傻,她哪知朝堂之上还有这些事儿,只是觉着分外可怜罢了!”玉翘摇头叹道:“你且听我说来,便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女子伤心欲绝,自个受着,到此也就罢了!莫要再去硬生事端。可她偏就被迷了心窍,总是不服,非要去找那太子问个清楚明白。”“都已如此,何需再去分个事非曲直!”玉欢心有戚戚,说人容易,方才她心里,不也想恨不能逮住那侍卫,问个理么!“太子躲着不见,皇后也全没昔日心慈,见着就冷言讽语一通。她咬牙忍着,倒是皇帝瞅她可怜,便寻了女子父亲去,打算把她指给六皇子为侧妃。”玉翘深吸口气,立了起来,转身朝窗边走去,窗棂外,柳条吐芽,桃花含苞,倒是春意萌动,只是自个心里,泥泞淤黑如一片沼泽,毫无生机可言。“如能这样,也算是一条不错的路了!”玉欢点头好奇地问:“那女子可否答应了?”“怎能答应呢?那六皇子看上去沉着稳重,却实有个怪癖,专以折磨摧残女子为乐。偶还会听闻他那府上有女子不知其踪。”玉翘语气中满含厌恶,肩头莫名的瑟缩抖颤:“这女子因太子之事沦为笑柄,自然无人托媒前来说合。即便有,又不肯低就。只可怜她那父亲,遭人耻笑不谈,日日想着女儿婚事,竟愁得一夜白头。至殿试发榜之日,便老着脸去榜下捉婿。不久,她便嫁给那位高中状元的男子为妻。”“能高中状元的男子,倒也不俗,这是桩美事,她该知足才是。”玉欢听的入神,此时松了口气:“jiejie所说故事结束了么?此女子虽前面坎坷,总算有个不错的结局。”“不错的结局?”玉翘转身看向meimei,摇头恨道:“她本也以为总算苦尽甘来,满心欢喜的要与这状元郎举案齐眉,好生过日子。谁又能想到,这状元郎竟有龙阳之好,新婚燕尔之时还勉力支撑,逐渐便全无夫妻之情,在外篡养男宠,明目张胆起来。”“jiejie何来说这些?我不要听!”玉欢红了脸,到底是闺阁待嫁的女儿,脸皮子薄,听不得这些事儿,总是臊得很。“meimei莫急,马上就说完了。”玉翘抚慰道:“这样的日子持续一年光景,她忍辱负重的活着,却在某日,府里请来位神医,与她把脉问诊,一番折腾后,状元郎便丢与她一封休书,以七出之条中,她无法生子一据将其休离。”玉翘讲至此,却也平静淡然,她衍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真的再讲旁个女子凄婉的故事,心中充满悲悯与同情。“jiejie说的这女子真有其人么?怎会凄惨到如此地步?”玉欢忍不住泪眼丝丝,抬眼楚楚看向玉翘:“她后来如何了?”玉翘重又坐回炕沿边,拿起绢鲛帕子替她轻拭去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