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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要刺脖颈和胸腔,很容易会遭受山羊的当面攻击,在陡峭的岩石之间,山羊的一个撞击就可能会使得一个老猎手摔下山石。“可是山岩部落的人怎么到了我们这儿?”大家都很奇怪。是的啊,山岩部落因为猎杀山羊,有足够的rou和兽皮,每年的冬天虽然同样过得艰难,但是比以前的石洞要好的太多了,最起码他们不会失去差不多整个部落的孩子。“那是以前。”黑羊开口说话,就算用石器文明的标准来看,他的年龄也并不大,只有十六七岁,还属于少年,但不知道是疲惫还是饥寒,他的声音微微沙哑,他说:“山羊都跑了,跑光了,我们没有了猎物。”今年秋天到初冬的时节,山羊们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成群结队的离开了那一片岩石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而猎食山羊的山岩人,很快就体会到了食物短缺的痛苦。这场雨雪之前,山岩人就已经只能靠着洞xue里的老鼠和挖来的草根为活。为了能够找到食物,六个山岩男人,部落挑选出来的最能干可靠的六个男人,带着全部落的希望,出发了。他们的身上,裹着整个部落最好的兽皮,身上带着部落里最后一点食物,在离开部落的第一天,天空就下起了雪。可是这个时候,他们也发现了一头落单的山羊。回去?还是捕杀?他们没有犹豫。大雪给人类带来的困恼不止有严寒,还有视线困扰和脚步迟缓。他们的脚很快冻僵了,甚至有人的脚趾头完全被冻死。石器时代的人类确实比工业文明的人类更壮实不娇气,他们的抗寒能力也远远超出,但是生物的构造,还没有让他们能够赤着脚在雪地里面长途奔跑,很快,在一个同伴的率先示范下,他们学会了用兽皮包裹住脚。白色的雪让他们常常觉得眼睛困倦,而山羊也很容易因为白色的皮毛而逃脱追猎,他们曾经两三次跟丢了山羊,但是幸运的是,他们每一次,都重新找到了山羊的踪迹。严寒,饥饿,长途的奔跑。这一切都在消耗他们身体里面的为数不多的热量。一天之后,饥寒交迫的男人们杀死了那头山羊,可是同时倒下的,还有他们的同伴。大雪掩盖了路径,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白茫茫,他们迷失了路径,只好凭借直觉往前走。两天后,他们还剩下四个人。三天后,他们只剩下两个人。冻雨来了,黑羊告别了最后一个同伴。死去的人的兽皮会出现在生者的身上。黑羊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多的兽皮,他的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连带着平常裸露的手臂和腿脚,也都被兽皮包裹住了。他已经扛不动那只山羊了,只好在地上拖拽着,就这样顶着能滴水成冰的冻雨,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原始人的身体是不错,但是这群傻孩子是在半路上遇到了暴风雪,迷失了方向,又舍不得吃鹿rou,最后又遇到了冻雨,可以说是集悲哀于大成吧。对了,人类最危险的时候就是几万年前的一次冰河期,那时候很多地方都被冰雪笼罩,整个地球上生活的人类只有一千多,差一点就灭绝了第八十二章援手黑羊吞了吞口水。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热食了,在野外追猎的那几天,他们能够吃的,只有几个冷冰冰的块茎。只有杀死山羊的时候,他们才喝了几口热血,暖和了一下几乎被冻僵的身子。此刻,石洞里的小火堆里埋着块茎和鸟rou,火堆上吊着的小陶锅里,鸟杂碎汤也随着滚滚雾气将香味肆无忌惮的泼洒到石洞的每一个角落。客人当然应当享受到最好的食物。两个烤的香甜绵软的块茎,一个烤鸟腿被放在了黑羊的面前,在这个季节,这份食物足够接待任何一个部落的首领,而且,在这之外,还有一大碗冒着白气的杂碎汤。鸟的内脏当然不会有很多,但是足够让汤水变得极其鲜美,出于对客人的尊敬,做饭的女人还在汤水里面加入了一点油脂,虽然只有竹枝头大的一点,但是足够让整锅汤的味道都更加浓郁诱人。黑羊刚才喝过一碗热汤,而眼前的这碗汤,看起来比刚才那一碗更加美味,漂浮在碗底的食物,也比刚才那一碗更多。他的喉咙快速的动了动,伸手解开了他和羊之间的藤条。黑羊没有去动放到他面前的食物,而是抓起随身携带的石刀,抓住自己打到的那头猎物,狠狠的往下一劈。和金属做成的道具相比,石刀并不锋利,但是黑羊的技巧显然弥补了这一点,他长着一双仿佛能够透视的眼睛,无视了羊皮羊rou的阻碍,手里的石刀极为精准的切入了羊的骨缝之间,将一整条羊后腿给切割了下来。羊rou在野外被冻得硬梆梆的,不过在有着小火堆的石洞里放了一会儿,冻着的羊rou也已经慢慢化开,切下来的羊腿里,化开的血水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滴到了黑羊的手上。浪费!黑羊抬起手,将手上的血水舔掉,然后将那羊腿递给了老祖母。这也是各部落之间的隐形规定:主人需要热情的接待客人,但是客人也应当将自己打猎到的食物分出一部分赠予主人。虽然给多给少没有硬性的规则,不过大多数人都遵循着“打到三只兔子,留给主人一只”的原则,如果是打到了一头猎物,那么需要将猎物的两个前腿留给主人。一条羊腿太少了。何况要是没有石洞人,黑羊早就被活生生的冻死了。如果石洞人起了一点坏心,他们大可以将黑羊放到一边,而将那头山羊抱回来作为食物,而不是费心费力的点起了不多的柴火,给他取暖,又是烤rou又是煮汤,要知道,原本的计划里,石洞人这几天都只能吃冰冷的鱼rou充饥。黑羊同样的知道这一点,他看着面前的石洞人的首领并没有接过自己手里的食物,羞愧的连脖子都红了,可是想到接连在雪地和严寒中丧生的同伴,和在部落里面忍饥挨饿的族人,他实在没有办法再多割下一块rou来了。老祖母没有接过这块rou,她神色悲悯的看着这个外来的客人:“这些天,你只吃了这些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黑羊看到了山羊头上的耳朵,当然,耳朵已经被吃掉了,现在,那地方只是两个窟窿。他下意识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刚开始的时候吃块茎,块茎没有了吃草根,抓到鹿之后我们喝鹿血,后来,后来只有我了,鹿血都冻住了,只能吃鹿的耳朵。”他没有说为什么不吃鹿rou,但是石洞里的每一个人都露出了理解的神色。“好孩子。”老祖母将那只羊腿往黑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