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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方道:“今日外祖父前来,确因有事。”“外祖父请说。”傅珺轻声道。王襄的神情便有些肃然,一手端着茶盏,一手以盏盖拨着茶叶,声音放得极低地道:“有一宗案子,外祖父想请你帮着查一查。”傅珺闻言神情微怔,旋即整张脸都亮了起来。居然是要查案子,简直是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但凭外祖父吩咐。”傅珺立刻回道,颊边已浮起了笑意。王襄对傅珺的这个表情再熟悉不过。以往在姑苏时,每每有案子请她查,她总是这样笑得欢喜。此刻见他这个外孙女笑得眉眼弯弯,颊边梨涡隐现,他亦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抚须道:“果然还是阿渊懂你。他说你若知此事,必会欢喜。”傅珺听得这话,不由怔了一怔。孟渊也知道此事?不知何故,王襄的话让傅珺心头微有些发沉。她本能地想起了那宗连环杀人案。“此事需秘。”王襄的声音压得极低,“国公爷并不知情,我只说要你陪着去看看房子。因你外祖母明年春上来京,她住的那所院子需得你帮着归置。”王襄的话立刻拉回了傅珺的心神。这个理由给得极好,帮着归置院子花的功夫可短不了,少不得要去上个七、八回,这样傅珺出门便也有了借口,裴氏那里也能搪塞过去。“是,孙女记下了。”傅珺说道,又向王襄一笑。王襄深觉自家外孙女之聪明伶俐,实是无人能及,不由满意而笑,道:“那便好,今儿下晌外祖父便派人来接你,阿渊也会随你同去。”有孟渊同行自然更好,裴氏想挑理儿也没处挑去。傅珺便轻声应了是,王襄又温言叮嘱了她几句话,她便辞了出来。☆、第639章王阁老亲自到府,请托勇毅郡主帮其外祖母安置院子,这件事很快便经由孟铸之口传至了裴氏那里。裴氏心下极是不喜。才进门儿的新媳妇见天儿往外跑,裴氏觉得有失体统。可她也知晓,这满大汉朝也就六位阁老,文渊阁大学士兼刑部尚书,那可不是温国公这种躺在爵位上吃饭的勋贵可比。因此,当傅珺去素心馆言明此事时,裴氏便拉长了一张脸,漫声道:“罢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去便是。”说到这里她停了一停,终是压不下心中不满,不阴不阳地道:“别怪我这个婆母没提醒你,你一个新媳妇子,按理是断不该往外跑的,没的叫人看着没规矩。只王学士到底是你外祖父,为人子孙者自要尽孝,我也不拦着你。只一点,速去速回,不许在外头乱逛。你可记下了?”傅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深觉封建荼毒之下的女人真是无药可医,面上她却维持着垂首而立的姿态,恭声应是。见傅珺神色淡然,裴氏不免又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心中的气又添了一层,拧眉道:“还有,三郎乃是官身,平素差事繁忙,你也别总叫他陪你做这些闲事儿,旁人瞧着也不好看相。”“是。”傅珺依旧奉行一字真言,坚决不多说,只应声。她这样子自然更让裴氏不满了,她的脸色越发难看,眉眼间蕴着nongnong的怒意,“啪”地一声将茶盏撂在了桌上。盛嬷嬷立刻响亮地咳嗽了一声。裴氏猛然惊醒,抬眼便碰上了盛嬷嬷平静无波的眼神,以及她手里那根亮锃锃的戒尺。裴氏的气焰一下子矮了半截。“罢了,就这些了。”裴氏脸上堆起了薄薄的一层笑,跟个假人一般,“来回的路上慢些儿。”最后的这句叮嘱十分没有诚意。“多谢母亲,媳妇告退。”傅珺立刻接上话头。又微微躬了躬身,方才离开了素心馆。回去的路上,一行人皆有些沉默。婆婆刁难儿媳到了这种程度,想来傅珺无论怎样讨好怎样委曲求全。也无法扭转裴氏对她的态度了。这样的认知难免让人丧气,那几个丫鬟虽竭力保持镇定,但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傅珺反倒觉得省心。既然与裴氏的关系已成死局,她自是一身轻松,该如何就如何。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孟渊未到午时便回来了。他一回房,临清阁自又成了夫妻二人的小世界。对于下午要查的案子,孟渊所知不多,唯一能确定并告知傅珺的便是,这又是一桩三尸案。这消息让傅珺的心情颇为沉重。一个变态杀人狂便生活在金陵城中,而以大汉朝的破案条件,想要揪出凶手却十分困难,傅珺对此很不乐观。用罢了午饭,再休息片刻,傅珺便与孟渊坐上了马车。车声辚辚、北风萧瑟。当这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马车驶出国公府时。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驾车之人乃是吴钩,跟车的除了楚刃与涉江外,便是孟渊的几名亲卫。一行人轻车简从,先去了孟渊位于玄武大街的别业,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装束,随后便一路向北,来到了金陵城中下层百姓的生活区域——大功坊。大功坊以一座高大的牌楼为坊中心,分东西南北四大街区,案发地点便位于牌楼西街。马车渐渐驶近坊市大门,傅珺自车窗的缝隙向外看去。却见此地建筑仍是金陵城最常见的青砖灰瓦,只是房屋大多较为破旧,街边小摊小贩云集,所卖货物包罗万象。街头更是行人如织、摩肩接踵,自有一种小老百姓安分自足的喜意。马车在离着坊市大门不远处的一间酒楼门口停了下来,与早已等候在此处的王襄等人汇合。不过,傅珺却不曾料到,陪在王襄身边的居然是一个熟人——唐俊。乍然见了唐俊,傅珺很有些吃惊。他们也就两年未见。唐俊的变化却极大。他的个子又窜高了好些,修长挺拔、气势沉凝,眉眼间多了几分稳重,显是成熟了许多。能于此处遇见故人,傅珺倒也有几分欢喜,虽不便上前打招呼,然那唇角却向上弯了一个弧度。孟渊瞥眼瞧见了她的神情,略顿了顿,俯在她耳边轻声道:“唐二是联调司的调查员。”“联调司调查员?”傅珺讶然地转首看了看孟渊,又去看唐俊。此时细细打量,傅珺才发现唐俊的衣着十分特别,那身像是官服的玄色窄袖长衫竟是她从未见过的,在长衫的下摆袍角处,以暗色金线绣了一个形状怪异的云朵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