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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狗屁许国公!这种鬼话也只能骗骗那些乡野村夫。又如何骗得过她宋宝楼去?她一直弄不明白,许慧入宫比她还迟,生得不如她美貌。秉/性/也只是中庸,为何居然如此命好?先是不知怎么得了太后青眼,一跃成为掌事宫女。倒叫先来的宋宝楼还要屈居于她之下。好容易熬到许慧离了宫,宋宝楼终觉头顶一片清明。谁知许慧摇身一变。竟成了许国公遗珠,再入宫时已是贵人。不到两年便由才人升至皇后,又诞下龙嗣。不过是同在宫里当差的卑贱之人罢了,凭什么许慧的命就这样好?这种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就勾引皇子的贱人,凭什么能做皇后?而她宋宝楼苦熬岁月。生生熬成了半老徐娘,却连个尚宫也没捞着。这命运,何其不公?难道这世上真有命中注定一说么?宋宝楼绝不相信。她坚信许慧成为皇后的背后。必是一场阴谋。虽不知这阴谋的主使者及目的所在,但宋宝楼相信。皇帝的病必与这阴谋有关。宋宝楼不信命。更不信有人能一辈子走运。所以,忠王刘竞那里不过只透了一句话过来,她立刻便应下了。她虽长在深宫,却也粗通文墨。那书里戏里唱的“清君侧”,不就是要清掉像许慧这般祸乱宫闱之人么?宋宝楼甚至觉得忠王动手太迟。她早就觉得这宫里得好好清理清理了,尤其是皇族血脉,断不可叫卑贱之人玷污。宋宝楼眼中的尖利,终为一丝喜意所替代。她转首望着前方。夜色如墨,细细的雨丝不断飘落而下,即便身在寝殿,似亦能感受那冰凉的潮意。远处传来“隆隆”的脚步声,不多时,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便出现在了岁羽殿前。千军万马,奔袭而来。宋宝楼的眼睛越睁越大。然而,坐在榻上的许慧却连头也没抬,仍是轻柔地抱着刘彦,眉眼之间满是温柔。陈太后一步跨至榻前,挡住了身后的许慧。那双往昔总是含笑的眸子里,带着阅尽人世的沧桑,又含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发上凤冠在烛火下闪耀着灿烂的金光。一刹时,寝殿里的烛火都似在这威仪之下瑟缩了起来。一支牛油烛火苗晃动,终是“噗”地一声熄去了光华。宋宝楼怔然而立,不知这烛火是被窗外的风吹的,还是被殿外蓦然而至的杀气拂灭了去。“儿臣见过皇祖母,见过母后。”刘竞的声音蓦响了起来,随着他的话音,殿外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兵卫。陈太后轻轻“哼”了一声,淡声道:“怎么,你还认哀家这个皇祖母?你怎么没将哀家也一并杀了?”刘竞也不待她叫起,自己便起了身,向后一摆手,兵卫们便皆退后了丈许远,他只带了两名近卫,风仪洒然地跨进寝殿,面上含了一丝春风般的笑意,语声十分轻柔:“皇祖母若是一定想死,儿臣定当成全。还有母后,儿臣也不介意送母后最后一程。”他说话的语气十分随意,陈太后的脸色却是一变。“反正皇兄已经死了,”刘竞继续说道,一面说,一面提起手中的长剑,伸手抹去了上头的一道血迹,放在鼻尖嗅了嗅,“闻着这味道,皇兄似是死得很不甘心呢。不过,有他死在了前头,皇祖母与母后的死,推到他的身上自是容易得很。到时候我自有母妃……”说到这里他忽然拍了拍额头,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笑着道:“瞧我这记/性/,都说错了呢。应该是母后,到时候,自有我嫡亲的母后掌理六宫。吴氏贵为国母,替她的皇帝儿子管着大小老婆。那也挺好。”陈太后的脸色一片惨白。她没想到刘竞居然是个疯子。在他的眼中,根本视人伦天理为无物,往常她真是一点没瞧出来,这个看上去温和的二皇子,竟是如此地丧心病狂。☆、第558章看着陈太后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刘竞觉得无比畅快,不由笑出了声来。“皇祖母又何必逼着人不孝呢?”他笑道,语气仍是轻柔,“若是您二位都活着,于儿臣自是无甚坏处。不过是两宫太后并立罢了,而皇祖母您自当您的太皇太后,我大汉皇室母慈子孝,岂不是显着我大汉皇帝乃是千古仁君么?”陈太后终是缓过了一口气,冷冷看着刘竞道:“总算你还知道一个孝字。”“孝自不可违。不过么——”刘竞拖长了声音,忽然转向许慧,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怀中的刘彦,“母后见谅,儿臣实在是担惊受怕了太久了,现在想要跟母后讨一个保证。”许慧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刘竞,一语不发。刘竞的面上忽然浮起一个笑来,手一挥,一个身形高大的侍卫立刻走上前去,探手一把便夺过了刘彦。“哇——”刘彦大哭起来,刹时间,婴儿的哭声响彻殿宇。这细弱的哭声让许慧的心瞬间揪紧了。“你真要如此?”陈太后语声冷厉,断然喝道:“你竟要亲手弑弟不成?”“谁说是我亲自动手的?”刘竞的笑容里有一丝淡淡的委屈,“这都是皇兄做下的啊,与儿臣何干?”“你……”陈太后气得浑身颤抖,怒目看着刘竞,人已经站立不稳,坐倒在了床边。“陛下,”许慧蓦地高声唤道,人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睁得极大,“陛下。求求您,阿彦他只是个孩子,他什么也不知道,求陛下饶他一命。”“哎呀呀,母后,您这是做什么?倒叫儿臣好生为难呢。”刘竞摇着头,“啧啧”轻叹着。微垂的眼中闪过嗜血的/兴/奋。他一挥手。那侍卫便将刘彦高高地举了起来。半空中,幼小的婴儿不知何时挣脱了襁褓,小手小脚拼命舞动着。似是已经知晓了他接下来的命运。许慧脸色惨白,死死咬住嘴唇,唇角已经渗出血丝。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她一定要想个法子救下这孩子!许慧的眼睛越睁越大,眼角几乎裂开。一对漆黑的眼珠瞬也不瞬地盯着那个高大的侍卫。她该怎么做?有什么法子能让她的孩子活下命来?刘竞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婴儿“哇哇”的哭声伴随着他肆意的狂笑声,在大殿里回荡着。“且慢!”许慧突然尖声叫道。她想起一个法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