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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她闭着眼睛摸索着搂住他的脖子笑道:“你来了。”睁开眼怕是幻觉,只有实实在在贴在一处,才能确认他的真实存在。苍岩拥住她,满足二字便是如此来得让人愉悦。他沉声道:“朕明日就会离宫,快则几日,慢则半个月便会回。朕把安朔留在宫里,若有人寻事滋事,你便让童满去寻他来。”桃夭夭道:“皇上留下夏总管即可,安统领还是守护在你身旁才妥当。”苍岩笑道:“朕是皇帝,天下人都得听朕的,还有危险不成?夏询这个废物留在宫里一点也不顶事。”见她奇怪的望着自己,他亲亲她的眼角泪痣道:“昨夜良妃睡在龙床上,你相信朕吗?”桃夭夭心中先是闪过不信,但见他神情疲惫,想来他也没心情办事,且良妃也不得他欢喜,她颔首道:“臣妾相信皇上。”虽她回复极快,他亦能猜透她的心思,心中不免有些不得劲,这么久了,她还不相信他,相信他有这么难吗?两人相拥而眠,内心却产生些许隔阂。翌日,桃夭夭醒来时,身旁已经无人,枕头亦无余温。她起身推门喊道:“绯意。”绯意正在廊下,闻言回道:“娘娘,怎么了?”桃夭夭急问:“皇上走多久了?”绯意笑回:“皇上走了半个时辰了,听说这会子正出宫门呢。”桃夭夭让绯意去准备小轿,自己动手换上衣裳,胡乱挽上发髻,便坐在小轿赶往正阳门。她自城墙往下望去,他身着一袭简单的玄色圆领长袍骑在一批黑色大宛马上,腰间挂着佩剑,若是换个环境,她会觉得他是行走江湖的宗师游侠。许是心有灵犀,他回头望了一眼,正与她四目相对,俩人相视一笑。等我回来。等你回来。下城楼时,桃夭夭遇见林若然。林若然一袭红梅飘雪茜裙,冷清得似一株红梅幻化而成的梅花精,她规矩见礼,似特地在此等她。世界万物变化莫测,曾经位高者如今却落魄潦倒,曾经位低者却极得圣宠。明白人不用言语,自然能会其意。两人来到太液池,湖面袭来的冷风吹不散女人一身抑郁,她道:“曾经他让我坐在这里,说如果有人推我下去,我会如何,若是他来救我,我又当如何。那时我竟一点也没发觉他回味的是你,玉妃娘娘。”这女子浑身散发着颓腐气息,一如往昔的她,桃夭夭突然心生怜惜。林若然似看穿对方心思,她冷笑道:“我不需要怜悯,你没有对不起我,请不要觉得有愧与我,不然我会觉得败在你之下是件很可悲的事情。我一直在分析他喜欢你什么,你我同是冷心冷情的女子,不同的是我为人骄傲,你恪守本分,这就是他心怡你的理由?不然,我想你家族都不复存在了,你却能安然与皇上你浓我浓,我猜测必定是你的成长过程不那么美好,故而他心生怜惜,从而被你俘虏。”桃夭夭笑道:“说句不害羞的,与林贵人比起来,除了相貌我皆是样样不如你。然情爱一事,哪有道理可言?就算你分析得再透彻,你不是他,不可能真切知晓他是如何想的。”林若然道:“玉妃娘娘所言有理,便是我今生不能与他相守,我亦会在他心中留下一个不能磨灭的痕迹。玉妃娘娘不妨猜猜,我会以何种方式?”说完笑着离去。云雾走近问道:“娘娘,您没事吧?”桃夭夭摇摇头,都说多事之秋,这才是春天就等不及了么?咸福宫。敏仪在院中修剪茶花,花瓣层层叠叠,内里是金黄色小珠子,似在孕育新生命。她笑问:“良妃已经笃定自己怀上了?”孟君回道:“应是,她的膳食最近都是以滋补为主。”她又问:“林若然今日与玉妃说了些什么?”孟君回道:“奴婢无法探知,跟随她们的宫人都远远跟着,谈话只有她们俩人知晓。只是离去时,林若然是笑着,玉妃不大高兴。”敏仪颔首,剪得累了,笑着剪去茶花树顶端开得正艳的几朵,复把黄金剪丢给孟君,仪态万方离去。景仁宫。锦言劝道:“娘娘,这静心养容丸就是功效再好,也不可天天吃。”良妃不悦道:“叫你取来便取来,本宫不想再说第三次。”锦言依言取来,看着良妃服用后沉沉睡去,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笑容。这虚与委蛇的日子终于快要结束了。她倒出一颗静心养容丸在指间把玩,红艳艳的颜色,在阳光下更显韵味。用天材地宝制成的药丸子,单一颗就得白两银,顾国公就这样年年供着女儿服用,只盼着女儿更得宠些。这药丸子是养出了良妃的好气色、好身段,却有一样不利的因素他们却是不知晓的。这药丸子里头参了让人日渐头脑发昏的药,一年两年看不出什么,八年十年的,便能见其效。譬如良妃如今能做出与人媾和的事情,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她是顾府的家生子,然人们都忘了,她原先是已逝国公夫人身旁服侍的。☆、第64章她的皇上通往房山县的道路完全被泥石掩盖,之前救灾将士没有功夫开路,苍岩亦等不及将士开路,便弃马爬山。一路满目疮痍,山体塌方,地表崩裂,河床干枯。行至房山县城门口,只见城牌被震落在地,砸死了一个逃难百姓。城门虚掩着,城内房屋大多倒塌,徒留断壁残垣,没倒的房屋亦危如累卵,一座繁城瞬间变成一片废墟。受灾百姓情绪是两个极端,一方痛哭流涕、肝肠寸断,一方了无生气、行尸走rou。时间似还定格在地动那一瞬间,先是地动山摇,随即而来房屋倒塌、山体崩裂,灰尘漫天飞舞,掩盖着哀鸿遍野的惨状。离地动已经过去三日,庆幸存活之余随着家亲全失、赋税沉重,茕茕孑立者便失去了存活信念。所以苍岩等人进来时,也不见他们眼神有变化。苍岩让随同的十来个御医医治他们,围着城内走了半圈,才见一个衙役匆忙出现。随着衙役引领,便见房山县县令许铭身着粗布衣裳,拿着一把锄头在挖废墟,周围亦围着几个相同装扮的汉子,他们嘴巴干裂,大冷天的亦汗流浃背,尽管神情疲惫,他们动作却不见半点放缓。听到声响,许铭随意瞟了一眼便继续干活,忽地再认真看了一眼,便热泪盈眶道:“皇上……”再多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而立之年的男人不住哽咽,双眼赤红,似要抱着皇上大腿好生哭一番才好。许铭原是苍岩的伴读,后来高中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