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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司马玹抬了一下手,殿中安静下来,他道:“若无他事便退朝吧,战事刚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诸位爱卿要各司其职,不得耽误才是。”“陛下且慢。”司马玹刚起身,脚步又停了下来。白仰堂又在下方拱手见礼:“据东海王司马炜与那一十八个叛贼的口供,老臣要状告十三年前江北士族之乱的主谋,请陛下稍慢退朝。”司马玹脚下未动,居高临下地看下来:“太傅要状告何人?”白仰堂的脸从宽袖中缓缓抬起来:“老臣要状告当朝帝王,司马玹。”满朝哗然。司马玹脸上渐渐露出笑来:“太傅会说这话,想必是受凌都王唆使吧?那一十八个叛贼全在凌都王手中,他至今不肯退兵,如今矛头又直指向朕,莫非是有不臣之心?”满朝皆知白檀与凌都王的关系,白仰堂帮着自己的准女婿似乎也说得过去,许多大臣也都将信将疑。白仰堂道:“老臣只是就事论事,不希望叛乱再重演,致使山河蒙难,百姓受苦。既然陛下已经将此案交由王丞相和谢太尉等世家主审,那么老臣自然要当朝递交状述。若查清后还了陛下清白,老臣便会以妄告君王之罪论处,绝无二话。”王敷本还以为他脑子抽了,结果看他这么认真,不禁又跟谢太尉眉来眼去地交换眼神了。司马玹温文尔雅地笑着点头:“说的是,朕也不希望叛乱再重演,所以要防患于未然才是。”殿中一片沉寂,总觉得陛下话中有话。军营里一早就开始cao练了。白檀因此被吵醒,并未睡够,浑身都还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吃饭的时候司马瑨进了帐内,搁下佩剑,坐在她身边,托着她软软的腰肢道:“若是想回东山去,我便安排士兵送你。”白檀半闭着眼睛拨着碗里的白粥:“我哪儿也不想去,我就想睡……”司马瑨失笑,托着她的脸捏了捏,她全然没有平时的脾气,实在还困着,一点也不挣扎。他偶然来了兴致,低头凑过来含着她的唇吻了一通,白檀被堵得喘不过气来,终于完全清醒了,捶了他一下。“昨晚就被你们讨论的事吵得没睡好,能怪我么?”白檀嘀咕了一句。司马瑨挑眉:“昨晚的事你都听到了?”“嗯。”白檀啜了口粥,抬眼看他:“你之前不肯退兵,我还以为你是要动武了呢,还在担心。”司马瑨冷笑一声:“贸然动武只会被宣扬为叛乱,届时就算司马玹认罪也只会被认为是为我所迫,并不算公诸真相。”帐外忽然传来沉重的闷响,白檀诧异地搁下碗筷:“怎么了?”司马瑨已经走了出去,她赶紧也跟了出去,就见护城河上的吊桥被缓缓收了起来,城门轰然一声紧紧合上了。城头上方站着高平,声音顺风传了过来:“陛下有旨,都城叛贼已清,敕令凌都王即刻退兵回营,否则等同叛逆论处!”白檀皱着眉看向身边,司马瑨却还在笑。“你还笑得出来?”“困兽犹斗,猎人自然要笑了。”☆、第66章狡诈高平关了城门后就立即赶回宫中复命。他觉得陛下这么快就做出了应对,一定是成竹在胸,万事在握的,可眼前的司马玹却双手撑着桌案,看起来分外颓然。御书房里的熏香袅袅淡淡,氤氲着他的眉眼都淡了下去,像是隔着云里雾里,怎么都看不分明。“陛下……”高平竟生出一丝心慌来:“白太傅可要处置?”“如何处置?”司马玹嘴角的笑很干涩。白仰堂就算要死,也应该是在他洗脱了嫌疑之后正大光明地以妄告君王之罪处死,若是死得不明不白只会惹来更多的猜疑,甚至容易落下口舌,让司马瑨借机攻城。只差一步,只要那些叛党都落在他的手里,就绝对不会是这般光景。而现在,他只能借对付司马瑨来转移世家的视线,断了他们查下去的线索。“陛下,贵妃娘娘求见。”内侍许是感受到了气氛不对,连通传都带着几分小心。司马玹缓缓坐正,朝高平挥了一下手。白唤梅扶着后腰慢慢走进殿内时,司马玹已经站在窗边,外面一天星斗,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入了神。白唤梅在他身后艰难地跪了下来:“陛下恕罪,得知叔父当着满朝文武质疑陛下,臣妾有愧。”司马玹似乎没听到,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连忙扶她起身:“爱妃快起来,此事与你无关。太傅品行高洁,料想是被人利用了,朕并不怪他。”窗外有风,他顺手关起了窗户,亲自扶着白唤梅坐去了榻边。这个人就是这样,即使心里没情,面上也能做到对人无微不至。白唤梅脸上笑得感激:“陛下深明大义,臣妾也就安心了,此事莫不是凌都王的主意吧?”“大约是吧,想必是因为那假遗诏的传闻而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司马玹叹了口气,挨着她坐下,和颜悦色道:“爱妃不必担心,早些回去安歇吧,你临盆在即,不要四处走动了。”“臣妾如何能不担心呢?”白唤梅低头抚了抚腹间:“臣妾不担心自己,只担心腹中皇儿。”司马玹的视线落在她腹间,不禁柔了几分,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朕不至于一点后路也没有,凌都王若步步紧逼,朕也只能大义灭亲了。”“陛下莫非还有援军?”“算是吧。”司马玹笑了笑。白唤梅眉眼微动,温柔地垂下眼:“那臣妾就真放心了。”这漫天的星光,在城门边观望会愈发清晰。白檀倚着营门看星星,时不时朝对面的城头看一眼,上方火把摇曳,守军不断,还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状态。远处马蹄阵阵,司马瑨带着几个人从外面疾驰而归,携带一地尘土,本要直冲入营,看到白檀在门口,便停了下来。“怎么,这是在接我?”司马瑨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身后的人,走到白檀身边来。白檀抬头望天:“你不懂,我们读书人就喜欢赏星赏月,与你没多大关系。”司马瑨笑了笑,顺着她的视线往城头上看了一眼,脸上的笑便淡了下去,牵住她朝中军大帐走去。揭开帘子入帐,祁峰顾呈都在,案头上放着刚送来的边防军报。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