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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点个头就行了,凌都王那般人物,定然会顺势而上自行完婚,届时天下有谁会非议陛下与老臣呢?”他瞄了一眼白仰堂,“便是白太傅,也是无可奈何的啊。”白仰堂脸都黑了。司马玹翻动的手掌停了下来,王敷果然做丞相做的太久了,嚣张跋扈,连他这点暗示了半天的意愿也不肯逢迎,非要赞同这桩婚事。“既然如此,此事朕便不再过问了。”司马玹终于发了话,顺手拿了份折子看起来。王敷要的就是这句话,也不打扰他,告辞退去。白仰堂也跟着退出殿门,王敷却还没走远,见他出来特地慢行几步说了一句:“太傅这下有了凌都王这个女婿,可是要飞黄腾达了。”白仰堂自然知道他这是在嘲讽,面无表情道:“想必是要比令郎好一些的。”王敷陡然生怒,白仰堂已经施施然走了。他吹胡子瞪眼,这白家的人从老子到女儿是不是都是刺头儿,个个都牙尖嘴利的很!沿着小径一路而来的高平停在远处,目送二人彻底离去才闪身进了殿门,一路轻手轻脚,直接上了玉阶,俯身在司马玹耳边道:“陛下,派出去的人说庾世道的亲眷全都逃去秦国了,只怕难以追踪了,他们还带回来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司马玹心情不大愉悦,笔下不停,眼睛也没离开奏章:“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高平瞥了一眼他的侧脸:“外面已经有传言,说是庾世道根本没死。”司马玹朱笔一顿,在奏章上留了突兀的一点。高平退后一步,跪了下来。司马玹搁下笔,庾世道是他亲眼看着摔下宫城的,尸首也早已收殓,怎么可能没死?只怕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想要惹来恐慌吧。年关近了,无垢特地下山去置办年货,一直觉得有人跟着自己,走几步就回头看一下,可又没有任何异常。她心里觉得古怪,难道是白日见鬼了?街边有个打铁铺子,门前悬着打好的铜盆,她灵机一动,走去那边装模作样地挑选铁具,顺便朝铜盆上张望,果然瞧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接近了过来,转头几步追过去,逮了个正着。“你跟着我做什么!”问完了才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高鼻深目的,她上上下下看了几眼,恍然记起来是当时买墨锭的那个鲜卑人。段鉴讪笑:“我偶然在市集上见到你,又怕你像上次那样一见到我就跑,只好暗自跟着了。”无垢心有防备:“你想做什么?”段鉴忙道:“我没恶意,只是想见见你罢了。”“我跟你又不熟,你要见我做什么?”段鉴还真被她给问住了,无缘无故,总要找个理由啊,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个理由来:“我这里有个消息,想请姑娘带回去交给白女郎。”无垢一听跟她师尊有关,防心便稍稍卸除了一些:“你是何人?为何会认识我师尊?”段鉴顿时自恼万分,难怪她这么防备自己,原来还没好好介绍一下自己呢。他连忙说了自己的来历,又自称是凌都王下属,好攀近点关系。无垢看他穿着打扮的确有武人之风,谅他也不敢拿凌都王来欺骗自己,终于不再防着他了:“你有什么消息要我传?”“事关重大,还是写下来吧。”段鉴左右看了看,附近有卖笔墨的铺子他是记得的,便请无垢走一趟。二人一前一后进了笔墨铺子,买了纸笔,段鉴伏在柜台上一笔一划将事情写了下来。无垢只瞄了一眼便道:“你的字真难看。”段鉴知道自己的字难看,不然能没事默默练字么?被嫌弃了虽然心塞,可他居然很机灵,立即就接话:“在下毕竟是外族人,汉字写的不好,以后还请姑娘多多指教才是。”无垢觉得这话好笑:“我怎么指教你?我又不常见你。”段鉴顺杆往上爬:“那以后我们常常见面就是了。”无垢没有多少兴趣,将那纸折起来往怀里一塞便要走。段鉴赶紧跟上去:“姑娘,我护送你回去吧,这消息不能泄露,要万分小心才是。”无垢头也不回地问:“那你还要我转话做什么,自己去送信不就好了?”段鉴忙改口:“我是说护送你出城,毕竟城中人多眼杂,为防万一啊。”无垢只好随他去了。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长街,过了人声鼎沸的南市,终于到了东篱门外,再没法跟了。段鉴依依不舍,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中个姑娘,汉家的姑娘就是特别,见识还这么多,可惜不知道瞧不瞧得上自己这个外族人。好在他不优柔寡断,追上吊桥问:“无垢姑娘?你看我如何?”无垢边走边转头看了他一眼:“衣衫齐整,五官端正。”段鉴又追上去:“姑娘误解在下意思了,在下是问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能不能相中我?”无垢停下脚步看着他,足足好一会儿才道:“原来你是相中我了啊。”段鉴连连点头。无垢一时脑袋也卡壳了,她还是头一回被男子追求,心里竟有些怪异的感觉,想了半天回道:“我与你还不熟呢。”段鉴正好旧话重提:“这有何难,你我多见见面不就熟了?”无垢道:“那还是得我师尊同意才行。”说完转身走了。段鉴想起上次见白檀的情形,那么一个难缠的女子,都能叫凌都王折腰,他怎么搞的定啊?看着无垢的背影渐行渐远,他叹了口气,喜欢个人怎么这么难呢?无垢将消息带上东山时,白檀正坐在廊下晒太阳,无课可授的日子就是这么无聊啊,所以无垢说段鉴给她递了消息时,她顿时就有了精神。原本还以为段鉴的消息是跟无垢有关的,哪知打开一看根本无关什么风花雪月,竟然与庾世道有关。无垢见她脸色倏然正经起来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原本想问一问她段鉴说的那事,这么一来就憋了回去,自己回房纠结去了。司马瑨到晚上才回来。上次庾世道围都的那些残兵被他接手后在营中不□□分,祁峰和顾呈近来都忙得不沾边,他也抽空去看了看,结果一忙就忙了一整天。如往常一样,他回来后总是先去书房寻白檀,结果没有见到她人影,一直寻到房中,才发现她坐在那里,看着倒像是一早就在等他。司马瑨回来的急切,身上那件苍青色的胡服衣摆上被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