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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勉强着看吧。不过白檀却不这么觉得,一个多年生活在晋国的胡人,怎么可能不懂汉字,也许是为了避人耳目吧。信中说弋阳有个叫段鉴的将领被调来了都城,但似乎是有人刻意为之,所以特地写信来提醒司马瑨一句,让他见了段鉴就把人给咔嚓了,别手软。白檀不太理解这种思维,对司马瑨道:“殿下如何治军为师是不会管的,但你若要随意下杀手为师却得管束,此事蹊跷,殿下还是多加观察吧。”司马瑨将信细细撕碎,丢在了旁边刚浇完水的花盆中,顷刻变成了一团稀泥。假如段鉴是被支持别人调来都城的,那八成就已经不是他的人了。部下提醒他除了他,未尝没有道理。“恩师的话本王会记着的。”司马瑨说完便要走。白檀叫住他:“可为师怎么觉得殿下看起来不像是会照办的样子呢?”司马瑨被她说中了想法,脚步停了下来。白檀一副“就知道你小子要阳奉阴违”的神情,苦口婆心道:“自见了殿下救人之举,为师便觉得殿下一定可以重归正道,殿下千万不要让为师失望。”司马瑨问:“你觉得本王当年那副模样算是正道?”白檀点头:“殿下当年挺好的呀,斯斯文文的。”“难为恩师还记得。”他走近两步,低头道:“若本王真回归正道了,恩师可会接纳本王?”白檀不自然地扫了一圈左右,见没人在才放心:“殿下这话说的未免有些威逼利诱的意思了。”司马瑨转头走人:“既然回不回正道并无改变,本王又何必费那事。”白檀居然被他的话呕得无言以对。这小子的口才谁教的?拖出来我保证你戳死你!司马瑨出门的时候恰好撞见有人进门,彼此都是一愣,随之他便垂头见了个礼。来的人是白唤梅,她穿着随意,外面罩着帷帽披风,只由左右两个侍女扶着,一点不像从深宫里出来的,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来。她大概也没想到会撞见凌都王,脸色居然有几分慌张,低声说了句:“凌都王可千万别说出去,本宫是悄悄出来的。”司马瑨没答话,朝白檀看了一眼,她已经走了过来。“阿姊此时出宫来做什么?”白檀看出她有意隐藏,便要领她去屋内说话。白唤梅却似乎很急,摇头道:“我不便久留,来此是想请你入宫去劝劝陛下。”白檀莫名其妙:“我能劝陛下什么?”旁边两个侍女在小声催促,白唤梅捉住她手道:“我们路上说吧。”白檀就这么被拉出了门,连件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司马瑨原本要去军营,此刻忽然改了主意,跟上来道:“本王送恩师去好了。”☆、第30章家事白唤梅来找白檀也是没有办法。司马玹不知是怎么回事,自那日上巳节之后忽然就迷上了修仙问道,还特地请抱朴观知观玄阳子出关来为他炼制丹药,这般模样已经持续了有段时日了。原本她以为这是司马玹一时兴起,也没在意,哪知连日来一直如此,从未间断,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这才知道不对。白唤梅请父亲出面劝导无果,又请叔父出面。白仰堂去说了半天,司马玹倒是听进去了,可转头依然叮嘱玄阳子继续为他炼丹。其他世家大臣听闻此事也坐不住了,接二连三的往宫里跑,嘴皮子都磨破了,就想劝他回头。求仙问道虽然是风潮,皇帝想赶一赶也不是不可以,但司马玹是饱受世家拥戴扶持的帝王,有他在大局稳定,比什么都强,怎么能胡乱磕丹药呢?万一一不小心蹬了腿,他们上哪儿去找个新皇帝?奈何依然收效甚微。白唤梅自己也劝了许久,仍然不见有用的样子。白家将希望压在她身上,怎么可能容许皇帝修道,万一出了什么事,这宫门不就白入了?因此对她也是多加施压,百般苛责。白唤梅病急乱投医,想起白檀好歹跟司马玹是多年知交,她又是文才,说话必然能叫人信服,不得已之下只好偷偷出宫来请人。只是没想到会撞上凌都王,撞上了也就罢了,他还跟来了。司马瑨将祁峰和顾呈留在东山脚下,独自打马跟着二人的车马入了宫。白唤梅要去更衣,在炼丹房外嘱咐了内侍几句便匆匆回宫整装去了。内侍进去通传,过了许久才得了准见的诏命。白檀匆忙而来,也没准备,只能强打起精神随内侍进门,旁边的司马瑨却已一脚抢先跨了进去。她在后面顿了顿:你这么心急,干脆你去劝算了!炼丹房里门窗紧闭,光线昏暗,一股子怪味儿。白檀捂着鼻子在一排炼丹炉后面找到司马玹,他发髻高束,身披道袍,盘腿阖眼坐在那里。在他身后还坐着两个道人,一个发须皆白,是玄阳子无疑,另一个是陈凝。白檀头一回见司马玹这幅模样,愣了片刻才回神见礼。司马玹睁眼,请玄阳子和陈凝先退避出去,笑了笑道:“你今日求见,莫非也是来劝朕的?”白檀垂头:“陛下胸怀大志,因何困于这方寸丹房呢?”明明当年他做豫章王时,还狠狠批判过这修道不务正事之人,如今自己竟然走上了这条路,怎能不叫她唏嘘。司马玹笑容依旧温和,就是消瘦了许多,大约是近来在辟谷的缘故,他抬手请白檀就坐,轻轻叹了口气:“开春以来各地灾祸频发,前些时候晋兴郡中还出了崩山的祸事,泥石毁了良田无数,百姓也多有死伤。太史令数次占星,皆言此乃国上德行有失之故。历阳王与朕说,帝王修道乃是为民生祈福的福德之事,朕深觉在理,不管如何,总也能求个心安吧。”又是那个历阳王!白檀因为采蓉的事就对他没什么好感,没想到他又来兴风作浪了。司马玹向来冷静理智,若非被他捏住了失德的由头,岂会轻易竟被说动,还真是会灌*汤。她忍着不痛快,还得斟酌考虑司马玹的心情:“修道是小事,服食丹药却是大事,陛下切记保重龙体,也免得朝中与后宫担忧。”司马玹刚要接话,忽然看到旁边的司马瑨,他进门到现在也没见礼,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抱臂站在炼丹炉旁,那一身黛色胡服几乎要与那丹炉融为一体,不仔细瞧还真注意不到。“怎么,你也是来劝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