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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来得晚,钟离陌都是在的,所以也就忘了钥匙这回事了。倒是她身后的侍卫看出她没带钥匙,便从身上拿出根细铁丝来走到门前,不知怎样捣弄了一下,门就开了。王蔻笑道:“你身上怎么还时时带着铁丝么?”侍卫低头道:“回夫人,只是应不时之需。”王蔻心中欣然,又看了这侍卫一眼才进门去。房中仍如最初搬进来时那样简单,堂上空置的桌椅已布了尘土,卧房中唯一能见着些人气的地方就是床上竹簟上微有凌乱的薄被。她独自一人进房来,轻轻坐上床沿,看着空空静静的房间,突然有些失落。如此空,证明他平时待在这屋子中的时间少之又少,只是晚上回来过一下夜,如果她不来,他是不是夜晚也不回来了?她在宫中日日想着他,赶着时间来回奔波,可他却在京中游玩得惬意,甚至明知这个时候她可能来了也不见人,失忆后的他,到底有多看重她?正如此失神着,眼前便出现一重阴影,待她抬起头来他的唇已贴了过来。“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在一吻结束后,她才怏怏问。小霜捧着她的脸,一边抚着她的唇角一边笑道:“是不是等了很久,对我思念难耐?”王蔻推开他,白他一眼:“总是没正经,谁对你思念难耐了?”“嗯,自然要不正经,正经了怎么做事?来,让我检查检查是不是又口是心非了。”小霜说着就去解她衣裙,被她一把推开,“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整天就想着这事,当是出钱进了青楼要抓紧时间么?”小霜竟真停了手,凝神认真想了起来,一会儿才想明白道:“你每天待这么一会儿就走,自然是要抓紧时间,要不然不是又要等明日?”“我又不是专门来和你……”王蔻停了一下才道:“就不能一起做做别的么?”“做什么?”小霜十分疑惑地问。王蔻便认真道:“坐一坐,说说话,或是去外面一同走走都可以。”小霜将双臂枕在脑后往床上一躺,朝她笑道:“做的同时也可以坐,还可以说话,至于走走嘛,你又不能见人,万一走着走着碰到朝中大臣了呢?”王蔻也躺下身来依在他身旁,轻轻开口:“你最近有想起些什么来么?不如就随我进……”话未完,便隐约闻到他身上似有淡淡的余香,那似乎有着依兰花的香味,闻着渐渐便有一种欢愉的感觉。在宫中玉竹为她用的香大多是安神益眠的,这样的香味倒是少,而她也偶然得知京中有不少豪华青楼会在楼里燃香,香料大多是催情助兴的,从而使生意兴隆。“这床还真是简陋,屋子也是,不如你再让人给我换个地方吧,顺便再配两个下人,这样我也不用每日想吃饭还要跑到外面去。”小霜不知偎在自己颈边的王蔻心中想着什么,看着不怎么入眼的床顶懒懒道。王蔻问:“京中繁华,你如今又是自由惬意,过得还欢快吧,就没想过要进宫去么?”“宫中能有什么意思,就跟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似的,憋都要憋出病来吧。”说完,小霜似乎觉得不妥,侧头看一眼肩侧的她,又开口道:“如此不也很好么?待我想起你来再作讨论也不迟。”“既没有想起我,也不想与我做夫妻,那为何每日还与我床榻缠绵到半夜?”王蔻突然从床上起身,语气是从未有的生气:“是不是夜里睡女皇,白日里睡妓女,这滋味十分美好?”“妓女?”小霜吃惊于她态度的突然变化,随之也站起身来,正要接着开口,王蔻却道:“既觉得外面好,那就这样待着吧。”说着便转身离去。“你怎么了,话里都是些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小霜跟着追出去,却见她已出门去上马车,才要过去,面前两个侍卫便将未出鞘的佩刀挡在了他面前。马车马上驶动,两个侍卫也跃上马跟上去,小霜挥挥面前飞舞的尘土,一时不悦,便作罢,甩一甩衣袖回了屋。果真如金老板所说,女人此物,不可理喻。按他所想,以王蔻的温柔可人和对他的深沉爱意,第二天定会提早前来,两人缱绻一番又能和好如初的,没想到第二天她却破天荒的没来。到第三天,第四天,她仍没来。而他已再无心思做别的了,甚至食不知味,寝不安神,时刻听着屋外动静,盼着她突然而来,可她却迟迟不来。直到第五天,这等待的感觉几乎要把他逼疯,在入四更,确定她这一夜又不会来时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决定潜进皇宫去看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她所说,他果真去翻皇宫的围墙了,只是没有夜行衣穿,也不太想得起以往翻跃进来的情景,只是在潜意识里走的路线竟是十分安全的,那些无人值守或是皇宫守卫看不到的死角他明明不知,却跟着步子到了地方,然后轻而易举地避开守卫一路往前。然而凭直觉到的地方,却是一片黑灯瞎火,只隐隐看清牌匾上写着“朝晖轩”三个字,丝毫不像是皇上所住的宫殿。又在宫中兜转几下,实在不知道地方了,小霜只得瞅准个在黑暗之处落单的宫女,飞身而下,一把捏住她的颈。“说,皇上寝宫在哪儿?”“在……在……”“再不说我便扭断你的脖子!”宫女的腿完全软了,颤抖了半天才能开口道:“在怡和殿……”怡和殿中,埙声正响起。王蔻斜卧在榻上,想起今天还有两道折子没看,却又什么也不想做,只是心中烦闷得厉害。有事不愿做,能睡又不想睡,无奈之际王蔻看看身前吹埙的岑霏,终于出声道:“岑霏,你陪朕出去走走吧。”“是,皇上。”岑霏便停了埙,站起身来。身旁宫女要去扶王蔻,王蔻却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不用跟着,有岑霏就好。”她在前,岑霏在她后侧,两人一起出了怡和殿,朝御花园中走,到一片有水风吹来的荷花池旁,王蔻便停了下来,幽幽开口道:“他活着,却什么都忘了,不愿做皇夫,也不愿进宫。”岑霏并不开口,她又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朕出尔反尔,贪得无厌?之前明明还说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就再无所求,如今他不只活着,还活得好好的,朕却又怨他不和当初一样。”“眼看着他不再如当初不是比找不到更让人伤心么?皇上不悦也是正常的。”“现在,朕都不知该如何才好。”王蔻说着,缓缓坐下身来,也不管地上的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