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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也让母后担心。”皇后深深出了一口气,凤颜之上漫上慈嗔之色:“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为着燃什么香起了争执,这可真是娇养惯了的缘故,自己成家了还都使小孩子的脾气,既然都知道错了,母后还有什么好责罚的?”楚王和王妃心中也都松了口气,总算遮掩过去了。两个人方欲起身,就听一声悍厉的声音响起,在这富贵祥和的宫室当中就像是一根刺棘在一匹光滑轻软的上好锦缎上划了一下:“母后,他们扯谎!”所有人的耳膜都觉得不适。皇后凤颜不悦:“太子妃,你又怎么了?”太子妃慌忙跪倒:“儿臣有下情回禀!”“你要说便说,又没人堵你的嘴!”皇后不耐烦道。太子妃如一只老鹰般,只管道:“儿臣有一样东西,请母后过目。”说着,从宽宽的袖子里面拿出一枚赤金花丝嵌宝石戒指来。楚王与倾城一见,皆变了颜色,原来太子妃是有备而来,她手中拿的,正是武德将军府的镇宅之宝,倾城的那枚陪嫁戒指。凝蝶从太子妃手中接过戒指,交给皇后。皇后狐疑着接过来,瑞凤眼打量着,道:“这枚戒指虽然珍贵,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太子妃究竟是何意?”太子妃三角眼中漫上一层阴骜,如暗夜之枭,“母后,您看那活口处的机关,可不简单呢。”皇后这才发现,活口处确实有一个活动的机关,打开来,里面居然被铸空了,装着粉末。于是诧异道:“这是什么?”太子妃那双三角眼里含了一抹杀气:“断肠草。”这两字犹如惊雷一般,震得皇后凤首阵痛,那手也好似被烫着了一般,戒指显些脱了手,不过,到底是宫廷风云中走过来的老手,短暂的激荡过后,便恢复了神志,只把那深沉凌厉的凤眼一瞪:“说,这是怎么回事!”太子妃向上叩首,急切切道:“母后,儿臣本在太子府中绣花,忽然有报说楚王侧妃夏雨雪求见,等一见着她,居然知晓了一桩极为要紧事,因此不敢耽搁,速来回母后:楚王大婚之夜,楚王妃居然在这赤金花丝嵌宝石戒指中藏了断肠草,并投到合卺酒中,想要毒杀楚王,幸亏被她发现,这才逃过此劫,可楚王鬼迷心窍,竟然不舍得杀这毒妇,只把她关到厢房里,今日又整整齐齐的进宫来行朝见礼,夏侧妃爱楚王心切,担心他再被毒妃所害,自己身份低微又怕在这样重要的日子见不到母后,这才跑去求儿臣,希望儿臣帮助她搭救楚王,母后,您万不能听信他们巧言折辩,皇弟已是色令智昏,那毒妇一心想报拆鸾之仇,不惜谋杀亲夫!”太子妃身体高大壮硕,跟蒙古女人一般,说出这一大篇话来,竟然丝毫不见气喘,只声音洪亮,掷地有声,外加凶狠无比。倒把皇后唬得不轻,她的心肝宝贝,差点就被手中的毒戒给毒杀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因此圆瞪了凤眼瞧着楚王、楚王妃,一看他们的神色,也明白了□□,此事是真的了。皇后浑身颤栗:“皇儿,还要夏侧妃前来对质吗?”倾城连连叩首:“母后,儿臣冤枉!”楚王也道:“母后,此事是否为倾城所为,还得等儿臣细查了方知晓!”皇后立起一双凤目道:“这戒指可是卫倾城的?又是否在合卺酒中发现断肠草?!”“母后,虽是如此,也不能完全断定就是倾城所为!”“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替那毒妇辩解,真真是色令智昏了的,本宫今日若宽纵了她,来日你非命丧她手不可!来人!将卫倾城押入慎刑司!”“母后,儿臣冤枉!儿臣一颗心都是楚王的,绝没有害他之意!”虽然倾城极力呼喊,如一株迎风呼啸的牡丹花,还是被两边的人带走了。楚王急得光滑玉洁的脑门上冒了汗珠,“母后,倾城乃是娇滴滴的女子,如何能够受得了慎刑司里的酷刑?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你只顾忧心她的性命,难道自己的命就不顾了吗?本宫辛苦怀胎十月生下你,又爱护得跟眼珠子一般,倘若要用本宫的命去换你的命,本宫也是情愿的,可你如今居然为了那毒妇,连自己的命也肯舍了的,怎能不叫本宫伤心!”皇后一边说着,凤目之中滴下泪来,用绢子轻轻擦拭。凝蝶一边安慰皇后,一边冲楚王道:“王爷,娘娘可是经过风浪的,多少宫中大事也不曾落下半滴泪来,可见今儿真是伤了心的!”“什么大事能有皇儿的命重要,先前便为一个卫倾城要死要活的,无奈本宫只得做一回恶人,拆散了卫倾城的姻缘纳为王妃,谁知她竟然为此要害皇儿,真是冤孽!”楚王忧心着倾城,急得直跺脚,心中大骂夏雨雪,等回了楚王府,非剥了这贱人的皮不可!可眼下如何能救得了倾城呢?沉水香的烟雾顺着金凤香炉的缝隙袅袅升腾着,弥漫到整间房中,仿佛是从急坏了的人的七窍当中冒出来的。楚王看着那烟雾,忖道:这烟雾看起来倒像是神仙驾临了一般,难道只有神仙才能救得了卫倾城吗?不!他从来都是她的秋翁,只有他才能看护她这株牡丹花!第16章他搓着手掌,脑子似打出的暗器飞刀一般飞快旋转,忽然间急中生智:有了。楚王沉稳下来,冲皇后道:“母后,儿臣有隐情回禀。”然后看着左右。皇后屏退左右,抬凤眼看了一下楚王,“说吧。”楚王并不言语,只扫了眼太子妃。皇后凤目中含了一抹犹疑,道:“太子妃,吵嚷这半日,想必你也是累了,回府歇息去吧。”太子妃刚想说什么,皇后凤目含威,逼视着她。太子妃只得讪讪道:“儿臣告退。”皇后沉稳如佛像,淡淡道,“去吧。”楚王斜视着太子妃鹰隼般的身影淹没在了红木雕花鸟纹屏风后面,方欲开口,却被皇后打住:“如果你想替卫倾城求情那就免了!先前你为她害相思病本宫可以宽容,甚至可以帮你把她娶到手,可如今她想害你,本宫无论如何都不能由着你的!就算你心甘情愿把命交给她,那也要先拿白绫来勒死你母后再说!”皇后越说越伤心,泪珠从凤目之中扑簌簌滚下来,就像冠顶那两只金龙口中所衔的珍珠串一样:“白疼了一场,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疯魔到这种地步!”一壁心肝rou颤地哭着,一壁用绢子擦着泪水:“这也是报应!谁让我当初活活拆散了一对鸳鸯,如今把祸水娶回来,倒要害我儿性命了的!”皇后不再称本宫,打落一切雕饰自称我,只剩下一副□□裸的慈母心肠了。楚王“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