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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你太紧张,”她手捏着购物车一角,试探性的问:“要不,改天?”“不不不,就今天,”摆着手,林璟推着购物车快速往前走:“前面有卖牙膏的,上次去你家看到你牙膏不多了,买一管吧。”瞧着他的背影,许予犹豫几秒跟上去。有关她过去残缺的记忆,周睿是当事人,他全部清楚,穆久断断续续的听她说过一些,不完全。严格来说,这是许予第一次,想完整的把自己缺点和担忧,分享给另外一个人。买了一大堆零食,又买了菜,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家。厨房里忙碌,许予没抗拒林璟,享受着他们之间神奇的默契。餐桌上,两人吃着简单的饭碗,许予吃的快,她放下筷子,托着腮瞧对面林璟大口的嚼着米饭。“好像久别重逢,”她眼含笑意,眉目间的柔情看得人心软:“林璟,你说,我们会不会是上辈子就认识?”他着急回许予的话,咽下一大口饭,噎到了。拧开水瓶递给他,许予哭笑不得:“你慢点,不着急的。”“我觉得啊,”喝下水,他顺着气回:“不是上辈子见过,是我们辈子本来就是天生一对。”手臂放下,许予垂眸,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我,以前不这样,安全感没有缺失到病态的地步,你出现之前,我有两年没有接触过陌生人了,我的圈子是固定的,研究室的同事,后来相逢的穆久,必要的生活品我会网购,买菜也会挑人少的时候去,就连我手机里存着的出租车司机的号码,也是周睿介绍给我的。”捏着水瓶,林璟听着她的自白,看着她不多表情的脸,心里不是滋味。“我应该早点出现的,”他蹙眉,眼里充满了自责:“我知道你社交上有些障碍,但没想到你过的这么辛苦……”“不,”摇着头,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我觉得你出现的刚刚好,要是过早,或许就没有我们现在这样和谐的相处了,归根结底,源头是我念大四的时候,学校发生的一起暴力事件。”“暴力事件?”拧上瓶盖,林璟不解的问:“我一直在B市,没听说B大有过暴力事件。”“消息封锁了,大四我回学校做最后的毕业准备,学校闯入一名亡命之徒,事发突然,学校和警方来不及通知,当时我在三楼,不幸的成为他的人质,听师兄说,那是个杀人犯,他自知自己走投无路,想要报复社会,他原本是要杀我的,那时三楼的窗户开着,我挣扎的时候,顺着窗户掉下去,捡回一条命。”她说这些时,脸上异常平淡,语气轻缓的与平时没区别,像是再讲事不关己的故事。“之后呢?”林璟追问。“幸运的是我还活着,不幸的是,我摔到了脑袋,大脑记忆受损,大二、大三以及大四的部分记忆,我都不记得了,包括我亲身经历的这场暴力事件,我都不记得,这件事情,是后来我爸妈告诉我的。”撩开头发,许予给林璟看自己右脑上方的一块伤,那里只剩下一道疤痕,大约近五厘米那么长。林璟忽而红了眼眶,他伸过手,摸着她头上的那块疤痕,声音梗咽:“他们都是这样说的?你师兄也这样说?”“嗯,”放下长发,她盖住疤继续说:“不仅仅是我的父母和师兄,我住院的半年,好多同班同学来看我,他们也这么说,还说我当时太勇敢了,要不是挣脱了歹徒,可能会被他割喉。”“住院半年,”手上的拳头收紧,林璟问她:“为什么这么久?身上其他位置也伤到了?”摇头,许予勾着头发到耳后,她情绪没有太多的波动,相对于林璟,要平静的多。“没有,医生说我的内脏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需要休养,最大的问题不是我的内脏的伤,是我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我从那时起开始做噩梦,梦见沙漠,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沙漠,这种恐惧整晚整晚的折磨我,吃不下饭,也睡不好,人迅速消瘦,靠打葡萄糖维持正常的生命。”轻轻的笑笑,她张开手臂,展示着自己:“你看到现在的我,对比那时胖了很多,住院期间,我只剩皮包骨,最严重的时候,躺在床上吊着一口气,差点丢了命。”说到这儿,她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缓解几秒钟才继续说:“这些我都记得,而且很清楚。造成我不能社交的原因,还是因为失忆,两年的空白时间,加上噩梦的折磨,让我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恐惧,我不敢接受新鲜的事物,连常用的日用品都不敢换,自己在病房时,外面路过的人多看我一眼,我都害怕。”“家里人二十四小时陪着我,我经常半夜惊醒,几个月下来,爸妈都跟着变的神经衰弱,后来师兄经常给我讲过去两年发生的事儿,他跟说我们是如何跟着杨教授做研究的,说着我的考试成绩,也说过那起暴力事件,他还给了我毕业证,告诉我毕业了,可能是过去的记忆慢慢的被填满,噩梦的次数减少了,身体也开始慢慢的在恢复,住院半年之后,可以出院了。”“出院那天,杨教授亲自来接我,他邀请我继续去研究所,医生很支持我去自己熟悉的环境,说这样有利于我恢复,我爸妈也表示支持,很感谢杨教授对我的包容,开始我去研究所,见到熟悉的面孔也有些放不开手脚,渐渐的,我发现自己大学的知识都在,只是我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学习的了。”说到这儿,许予拿过水,润润喉,清浅的笑着:“算是一段很奇妙的感觉,明明不记得自己有学过这些知识点,在实际cao作时,知识就像是飞进来我脑海一样,莫名的就会了,在之后,我……”‘嘭!’林璟忽而猛地站起身来,撞倒了椅子,他双手握拳,隐忍的颤抖着,许予微怔,抬头看见他通红的眼,愣住了。“林璟,你怎么了?”她小心的站起身,绕过餐桌握住他的手问:“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没有,”他拳头恨不得捏碎自己的骨头,眼底红的厉害,一开口,嗓音嘶哑:“我只是……”不顺畅的做着深呼吸,他反应比许予这个当事人还大,慢慢松开拳头,他反握住许予的手,低着头,抹一把眼睛说:“我只是恨自己,没能在你受到威胁的时候保护好你,不然,你就不会遭这么多罪。”许予听的出,他真的在自责,也真切的在心疼自己。“没事了,都过去了,”拉了拉他的手,许予手摸着他的脸,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她嗓音柔和的安抚他:“现在遇见你也不晚,你在我身边,总能让我忘了心里的那些恐惧,就算是站在满是陌生人的酒吧里,只要你在,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