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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一个也看不见了。越行之从小便专心于习武,平日里也鲜少同女孩子接触。还从没见过这般粉雕玉琢的小女童,他一时也十分欢喜。千阴娘来的那天,是盛夏,九界盟盟主为她取名纤莲。越行之他爹没提过纤莲的身世,但这样小就成了孤女,就算不提他也能猜到是怎样一个艰难的境况。越行之自幼丧母,他爹又是个十足十的放养主义,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有些莫名的思绪,他看纤莲就有些惺惺相惜。纤莲来的那日就去拜见师门的师兄们了。她长得可爱,师门弟子瞧着稀奇,一哄而上将纤莲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越行之路过比武场时正巧看见这一幕,他几步冲过去挡在纤莲身前,肃着张小脸:“都在干甚么?有这空不知道多去山下挑些水回来?”颇有几分母鸡护崽的架势。越行之是少盟主,刀法在师门里也是一挑一的好。他一开口,没人敢再造次,都依言散了。他这才转身蹲下来,温言道:“吓着了?别怕,他们没有恶意,是欢喜你呢。”纤莲显然没在怕,她眨眨眼,奶声奶气地问:“为什么要去山下挑水?”今年夏日格外的热,九界盟又建在山顶,师门里唯一那口井早涸了。只得师门弟子轮流每日下山打水。下山容易上山难,盟中上下无一不叫苦连天,只求这个夏天快些过去。“因为井里没水了。”越行之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笑道:“你若渴了,我带你去喝水。”哪知纤莲摇摇头,“我也想去挑水。”二人身旁刚巧路过一弟子,他闻言哈哈一笑:“你这个小胳膊短腿的,我看挑你比挑水容易!”他才刚说完,那边越行之就黑着张脸瞥过来。越行之是典型的不怒自威,那弟子被吓得一机灵,缩着肩闭上嘴讪讪离去。“我能挑水的!”哪知纤莲挥挥小粉拳,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说假话:“师父说我是习武的料!”“我爹?”越行之皱起眉,“他说了要让你习武?”纤莲点点头。越行之立起来。“哥哥,你去哪儿?”“我找他理论去!”越行之横冲直撞进他爹房里,看见越桓还悠哉看着书,气便不打一处来。“纤莲那么小,还是小姑娘,你让她练武?”他一把夺过越桓手里的书。越行之最清楚习武有多苦,所以他才不想让那般玉一样的女孩受这种累。越桓书被抢了书也不恼,“为何姑娘不能习武?咱们这儿又没有教书先生来教她四书五经,不习武做什么?”哪想越行之闷闷道:“有我这个当哥哥的在,她就不用习武。”越桓一听,笑了。还以为怎么,原来是这么快就摆起哥哥的架子了。“你可问过纤莲她想不想习武?”越桓正经了神色。“问了。”越行之一顿,“她说……想。”“那不就结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眼看着越行之又要拧起眉头,他只得正经说:“你能不能护得住她,那是你的事。和她习不习武有何干系?你是她唯一的哥哥,她想做的事,你还拦着,那日后她还能指望谁?”他一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越行之被这话说得微怔,他瞳仁颤了颤,立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似乎是终于理清了思绪,他重新抬起头,“我教她。”越桓笑道:“好孩子。”越行之出来时,那个小小的身影竟还等在原地,她孤零零地蹲在那儿,头埋着,肩缩着,蜷成了小小一团,背影看上去十分的落寞。也就在那一瞬,越行之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刀剐了一样,阵阵的痛。纤莲听见有脚步声靠近,她扬起脑袋,看见越行之,脸上露出欢喜:“哥哥!”越行之摸摸她的头,“莲儿,你方才说了你想习武?”纤莲一愣,斟酌道:“哥哥若不喜欢,我……”“我教你。”她怔住,小脸上带着诧异。越行之低声道,“哥哥教你习武,可好?”纤莲的确是块习武的料。开始教纤莲后,越行之才知道他爹还真不是在打诳语。纤莲学得很快,也足够努力。她人小,力气却不小,有出言戏弄她的,无一不被纤莲的过背摔打了个措手不及。越行之在一旁看着,她就会时不时扭头冲他笑。但到底小女孩的体力比不过正值年少的少年。最初比试时,纤莲可以凭着自己力气大和一点天赋莽下好几场。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的招式被看出了破绽。同她比试的人只要刻意周旋,几回合下来,纤莲体力不支,就会被轻松拿下。这般情况持续了好几天。越行之没说什么,只是每次都会摸着她的头宽慰她,“你已做得很好。不必心急,慢慢练便是。”这天夜里,越行之准时醒来准备下山查岗。刚出院子,就见那头树荫角落里,正蹲着一个人。他缓步过去,那努力抑制着抽泣声的人影似是听见动静,猛然抬起头来。她红着鼻子,一双眼水雾朦胧,眼角还挂着泪珠,在月光折射下晶莹剔透。越行之苦笑了下,“怎么了?”他蹲下来,“夜里不睡觉,在这里哭鼻子?”纤莲忙搓了两把泪,哑着声音摇摇头:“我没哭。”“还骗我。”越行之道,“哭得跟只小花猫似的。”那小女孩更加蜷缩起身子,将头埋进膝盖里,不说话了。越行之自知说错话,只得轻声哄她:“好,你没哭。是哥哥看晃眼了。莲儿跟哥哥说说,你夜里不睡觉在这儿做什么?”那小人听闻,抽抽鼻子,自膝中仰起头来,还是红着双眼。她望着越行之,有些怯怯,“哥哥,如果纤莲武功练得不好……哥哥和师父,会不要我么?”她扯住越行之的衣角。越行之一怔,他看着眼前脸都哭花了还执着地望着自己的小女孩。不知怎么的,心底突地泛起一阵酸楚。“不会。”他的食指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珠。“这与你武功练得如何无关,与你做什么都无关。”越行之轻轻道,“我是你的哥哥,以后也一直会是。”“就算你从此不习武,哥哥也会一直护着你。”他转而摸摸她的头,“所以莫要再哭了,好吗?”纤莲愣愣地,她问:“一直?”越行之说:“一直。永不弃你。”许是越行之答得太快太过坚定,纤莲怎么也没料到。下一瞬,泪竟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涌了上来。她从懂事起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