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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短,掩饰得很好,他办案办久了,却能品出几分意味来。这女人看他,像是看洪水猛兽,又像是看多年未见有情人,十分复杂。他想了一轮,确信从未和这女子有过交集。应该说,他和任何女子都未接近过。旁人说他不近女色,实则是有些怕女人,怕她们前一刻还温柔善良,下一刻便能掐死亲人。谢府里,这样的女人还少吗?明明拒绝女人,可听她小声软糯说“累了”时,他还是有些想将人抱起来,想让她依靠片刻。马车走了,谢凌昭也觉得自己该走了。平生一见,不过是多想两句,并不影响他做事。人人都道他是皇上心腹,掌握百官生死。只有他知道,自己不过是皇上手中一把刀,而握刀之人已经老了……一路上刘嬷嬷嘴里不闲着,路过每个地方,便将她知道的十几二十年前的典故一一说来,进了家门,更是连连夸老爷厉害,眼光独到才能选到这样一个好宅子。文慧也跑过来迎着,“姑娘,刚刚奴婢打听了一下,除了国子监,咱们附近还有一家百味书院,里面夫子都十分厉害,最关键是不限出身,只要好学便成。咱们少爷最爱读书,一定能考进书院。”姚妍自然知道这个,百味取人生百味之意,院长和夫子们都寒门出身,十分务实,教导学生也用心。不过他们多收秀才以上,启蒙孩童收得很好,一年也不过二十人而已。“咱们景元从小就聪慧,是招一个夫子上门来教导,还是到书院读书,还要先看看再说。”姚景元搂住jiejie胳膊,眼中冒光:“姐,我更喜欢到书院,还可以认识同窗,比闷在家中强。”姚妍摸摸弟弟耳朵:“好,jiejie都依你。”心里却有些害怕。前世弟弟在书院里过得并不好,虽然是侯府中人刻意让人欺负弟弟导致,可谁知道这辈子会不会顺利。若私心,她宁愿将弟弟保护在家中。逛了逛小宅子,虽只有两进,在寸土寸金的内城来说,已经足够大了。旁人家几代人都能住下,他们就姐弟二人,自然是宽敞得很。很快就晚膳了,不过她胃口不算很好,自从见过谢凌昭,心里就一直憋屈。只喝了一碗粳米粥,用了一个小煎包便躺下了。刘嬷嬷几个也没多想,只当是她累了,便服侍着躺下,心道好好睡一觉便好了。莫说娇养长大的姑娘,就连她们做惯了活计的,奔波了一路回到家,也只想歪头便睡。二月里,南方已有春意,京城却还是寒风凛冽。好在北边人有炕,尤其是穷人家都爱这个。即使大户人家里老人,也喜欢睡炕。不知这宅子原先住什么人,总之正房里有炕,倒是让姚妍稀罕了一会。躺上去热乎乎暖融融,舒服得没有时间想其他。……深夜,月亮都躲了,姚妍整个人都懒在床上。她以为今夜会是一个人睡,倒是没有寂寞之感,只觉得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平日里,他一回来便会要她。即使她睡下了,他也会将她抱起来直接闯了进来。半睡半醒中,经常听见他在耳边呓语,好像说喜欢之类,却又听不清。她并不想日日被他弄,因为太用力,而她又未开窍,有时候便会痛,并没有水□□融的欢快之感,只觉得身体要被掏空了。昨日是他大喜之夜,终于可以睡了一个好觉。听小丫头来说他和夫人新婚燕尔感情十分好,她信了。谁想到,夜里他又进来,好似还喝了酒。她有些怕,因为他一旦喝酒便会更用力,要了再要,快要把她纤腰折断,毫不懂得怜惜。难得,这一次他主动开口,凑到她耳边问:“想我没?”姚妍想摇头说不,却还是点了头,抿嘴羞涩道:“嗯。”他喜欢她羞涩。而她只有讨好了他,在府中日子才能好过,弟弟才能得到庇护。只是这次他要得极为厉害,让她求饶到嗓子都哑了。而他从胸里抬头看她一眼,展颜笑了。那张脸,却突然变成了安王曲哲浩的样子!……姚妍吓得蹭一下坐起,头上一层汗,喉咙也烧的很。这个梦能吓死她。炕还是那样热,可能第一次睡有些不适应。姚妍静了静心思,悄悄下了炕,到桌上取了一杯水。水已经有些凉了,但还能入口。而且她口干舌燥,正好想喝些凉水缓一缓,便没有唤人要热水。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明明都已经重来一回,为何还要受谢凌昭所迫,为何梦里都是那样场景。香.艳,却让她瑟缩。最可怕的是,为何谢凌昭的脸变成了曲哲浩的!她虽处处照顾安王,可谓尽心尽意,但对天发誓没有旖旎心思,纯粹是见他位高权重,想攀附利用而已。且就算是攀附,也绝没有想嫁给他的意思。难不成,内心深处她是见异思迁、水性杨花之人?不对,她和谢凌昭是上辈子的事,和今生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胡思乱想,也不知何时才睡了过去。第二日,文琪文慧进来伺候,却见姑娘还在睡着。平日里姑娘便爱睡懒觉,两人也没当回事,只悄悄做到窗边榻上做起了针线。等到早膳十分,刘嬷嬷也来伺候,见两个丫头竟然还坐着,便小声问:“姑娘还未起?”两人点点头,往里屋指了指。刘嬷嬷望了望天,她一把老骨头,累了月余跟散架一般,今日比平日起得晚许多。还以为来晚了,肯定让姑娘笑话两句,没想到姑娘更懒。在叫姑娘吃饭和任她睡之间,刘嬷嬷犹豫片刻还是任她睡去。可到了快晌午了,姑娘还不醒,她便不能由着了。进了屋先小声唤了几句,见姚妍还睡得沉,刘嬷嬷皱了皱眉,紧走两步摸摸额头:“竟然发烧了,文慧快派人去请郎中。出了胡同往北便有一家延年堂,里面的郎中很不错。”于是,本来安静的院子人仰马翻,都忙碌起来。郎中见来人跑得快喘不过气来,还以为多大症候,紧赶慢赶往这里跑。等进屋摸了一把脉,忍不住翻白眼:“就是夜里忽冷忽热,稍微着了凉,一副药便好。其实多穿点,多喝水,多睡觉,不吃药也不打紧。”刘嬷嬷急了:“明明烧起来了,怎么就不打紧了,郎中麻烦您快快给开个方子,我们姑娘从小体弱,可拖不得。”开药能赚钱,郎中凭什么不开。匆匆写了一个方子,交代两句便走了。临走还说:“有钱人身子都弱,还不是养得过分了。要想长命百岁,还得多动动身子才成。”刘嬷嬷没放在心上,姚妍却迷迷糊糊听到了。心想可不就是要多动动,上辈子在床上随便一动都能累死,这辈子再不能这样无用了。又恨自己怎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