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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5

    可能移情别恋,所以才一直装瞎装聋装着缺心眼儿。

只是造化弄人,老天爷偏偏把他俩揉搓到了这个境地。豫州路途遥远,又有豺狼虎豹虎视眈眈,弄的太过尴尬对谁都不好。

遂沈轻犹豫了半晌,终是选了个折中的法子。

她避开了稳健guntang的掌心,而是抬手抓住了世子的小臂,与他拉开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板起脸佯装冷淡地说道,“走吧,拐杖,给我找辆马车。”

有风从张开的五指间吹过,徐晏青刚升起的一股子希冀又陡然坠落深渊,只能边任劳任怨地撑着,边搜肠刮肚找些话题以打破眼下尴尬的气氛。

“对了,”世子偏头问道,“你身上的那本古册是什么?书吗?”

沈轻:“......”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是我阿娘留给我的,”她避重就轻的答道,“上面只记载了些她老人家的遗言罢了。”

毒谱之事决不可外传。

沈轻永远记得沈大娘子的这句话,因为没过几日,这位教她绣工和毒术的阿娘便失踪了。

大娘子长的极为好看,脸型偏尖,眼窝深邃,就连瞳孔都是浅淡的金棕,颇有些南疆人的特色,在吴郡实属一绝。只是她生性好动,偏爱翱翔天地的自由,像只不喜落地的无足鸟,动不动就消失个三五月。

所以一开始,沈轻并没有把那次失踪当回事。

只不过当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么多年,无论沈轻在哪儿都会留意大娘子的讯息,希望于茫茫人海中能寻到那只飞鸟的一点踪迹,能让她有幸尽一尽孝道。

不过在那之前,她就像只护食儿的母鸡,一直护着毒谱不外露——就算住在良府用过一次,也依旧藏的很好。

徐世子听出了她话里不愿多说的意思,便也不再打听,专心致志地找起马车来。

好在村子虽小,总有那么一两户背负着通外的责任,马车并不难找。

徐晏青再次展现了达官贵人的阔气,出手就是块金锭,以高于市场百倍的价格拿下了马车带马,还顺便帮沈轻拾到出了个铺满软垫的内里,让她可以边赶路边养伤,不至于那么辛苦。

那是一层层暖被,普通百姓家的东西,虽然布料很差,但胜在铺的极为厚实。沈轻坐进去的时候不由一怔,只觉得身上已经穿了一夜的衣物瞬间变得如同刚晒好似的,微微有些烫人。

“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人当马夫,”帘外头传来那人的低笑,“姑娘可坐安稳了?”

☆、抵达

行路上,徐世子放弃了官道,沿着通村的偏路前往豫州。他几乎将马车赶飞了起来,好在车轿内事先铺好了软被,沈轻靠在上面,只觉得晃了些,并未颠出任何不适。甚至有时通过平缓的路段,她还能为自己换一换药。

可见徐晏青虽然心系豫州,一路急慌慌的,但仍处处都在照顾她。就连平常的吃食,都尽量在为她的伤考虑。

可二人相处的越久,沈轻就越慌。

因为徐晏青对她有些太好了,事无巨细的妥帖几乎让她如坐针毡——就算是以救命恩人的借口相处,但每次世子毫不掩饰的情意都如同爆裂的烟火,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将沈轻裹进了一个喘不上气儿的黑匣子里。

好在一路上过的有惊无险,许是徐晏青打过太多次仗,本身阴人无数,对路上适合埋伏的地点又尽数了然,再加上时刻提防。遂直到马车踏入豫州近郊内,他们都未曾再碰上任何危险。

只不过......

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近郊一处林子旁,草长树密,一时很难让人察觉。

“怎么了?”沈轻撩起布帘,探出个小脑袋问道。

徐晏青一手握着马鞭,一手仍放在马车的前杆上。

他遥望着出城进城的路,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不对劲。

虽然路上行人稀少,穿的大多又破破烂烂,满脸的逃荒相儿,但神色却未见任何无措惊惶。相反,许多人因体虚体弱走路都异常缓慢。

这根本不像城中有战事,倒真的只像难民。

而且这一路上,徐晏青都没有见到任何兵将守备,若是豫州真的叛乱了,为何周边会如此平静?

沈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我们得进城看看。”世子没有回头,只是单手撑着车栏,以确保沈轻从车轿里站出来时马车是稳的。

“可是,万一城里叛乱犹在,你又没带兵.....”

“用不着兵了。”徐晏青在心里回了一句。

他年少时便与父亲征战边关,早已养成了对于战争极为敏锐的嗅觉。刚刚只是奇怪,但观察的越久越能看出端倪。

近郊的土地上暗黄色的泥沙堆积成片,显然是黄河洪灾过境时留下的。但除了中间供人走的那条小路以外,其余的地方甚至连脚印都没有,更别提战后留下的大量痕迹了。

他接到的旨意明明是豫州守备战败,特命他前来平叛。

可照眼前的情形判断,恐怕连这个理由都是假的。

周璁眼下居然已经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

假传军报可是杀头之罪。

为了搞他一个徐家,这位首辅大人还真肯下血本。

“你回去呆好,莫要受凉了。”徐晏青朝后丢去一个笑脸,摆摆手就要把人往车轿里赶。

沈轻没动,拧着眉看他,“世子,你打算怎么办?”

言外之意就是,你一没带兵,只揣个虎符到处跑,有什么用?二没亲卫护着,外头数不清的人等着要你的命,现下离着豫州越近岂不是愈发危险?

“还能怎么办?来都来了,龙潭虎xue也得闯一闯。”光杆少将军眯缝了下眼睛,仰头看向车上的人,摇头晃脑的调笑道,“怎么?阿轻是在担心我么?”

沈轻噎了一下,没好气地翻了个冲天的白眼,转身钻进了车轿拉下布帘。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大抵就是形容现在了。

世子吃了个闭门羹也不恼,阳光下嘴角弯出的弧度犹在,只是眼稍却慢慢耷了下来,显出一丝微不可查的落寞。

他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拔出把嵌玉金柄匕首搁在车边缘,开口道,“阿轻,外面危险,你呆在这里,等我.....”

“我不等。”布帘被掀开,那模样干净柔美的少女直勾勾地瞧着他,打断道,“世子,你来豫州有你的事,我来也有我的事。既然到门口了,万没有当缩头乌龟之理。况且你一人进城能干什么?遇上点什么事连搭把手的都没有。所以.......”她单手撑着跳下了车,拾起匕首按回徐晏青的怀里笑着道,“我们还是一起吧。”

有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