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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不阴不阳地眯着一双凤目说话,语气也格外惹人厌,“小美人,你可知我是谁?这个凤栖城里,你得罪谁,都不该得罪我,会很惨的啊。”————啧啧,这典型的混世公子哥儿腔调。“你还是管管你自己吧,现在会很惨的,是你自己啊!”御兽宗的蓝衣姑娘冷笑一声,手间长剑一斩,雪光凝做一线,干净果断地削开了那柄玉骨扇断成两截,一片腊月白梅般飘零的冰冷寒星,顿时对着少年的肩头,飘然迸落。“闭嘴!迦罗,你给我住手!”凤兮欣长的眉宇锁得死死,眉心都拧成了结,冷着脸疾步上前长袖一拂,飘逸的丝绫从窄袖里陡然扬出一缕秾艳的红,格开那片飞雪般的剑光就严实卷住碧衣少年,遽然一扯便将其裹住拖出了战局,拖到了身后厉声出言呵斥道。“像什么样子!”“凤兮你多管什么闲事!还摆什么长姊的架势呢?你以为这还是以前,我还是那个任你呵斥,揉圆捏扁的小孩子吗!”满脸刁蛮的少年毫不领她解围救命的情,才站稳了身形便挣扎着要从红绫的束缚中出来,带着怒色出言相讥道,“轮得到你来管我!”他这一怒,那缕乌气似乎更浓了几分,翻滚得也更加肆无忌惮,似是蠢蠢欲动的一条黑蟒盘踞在少年的眉间,嘶嘶吐着蛇信挑衅。“姑娘,对不起,我这个弟弟少失所怙,我这个做长姊的疏于管教,我代他向您赔罪。”凤兮丝毫不管不顾身后少年的叫骂,走近几步,向尚持剑的蓝衣御兽宗姑娘深深躬身,郑重一礼表示歉意。“呸!你才欠人管教!凤兮我和你说,你别嚣张,别以为你还有姬少昊当后台,你看他过几天还有没有命在了……”纨绔少年尚在凤兮身后愤怒地扭动叫骂,那团黑雾的阴笼下,阴沉的脸色更见戾煞。“灵珑师姐!”——这是急忙迎向她家师姐,上下检查的少女,“你没事吧!”“欸?小师妹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去丹道大比的路上吗?”这是错愕地见到了她家小师妹,忙讶然收剑,生怕误伤了她家小师妹的灵珑姑娘。东君拾贰大美人“凤兮你这个贱婢,放开我儿子!你是不是当我这个长辈死了?这个家里,哪里轮得到你来管教他?”下一刹,一个高尖刻薄的女声入耳,少女一扭头,就看见突如其来的一天幕细针,如碧毫雨下——针尖上尚是一片幽幽的磷绿色,那是喂着的,剧毒。歹毒又毫无征兆的一片毒针,将除了纨绔少年以外,离得很近的三女全都劈头盖脸罩了进去。猝不及防的少女被她家师姐一把拉到身后,蓝衣姑娘上前一步,起剑一扫,带起影幕卷起罡风激荡开一片幽绿——只是这一大把数量奇多,来得又实在突兀,虽然她反应及时,却依旧还有一小撮已突破了剑影,直接向她迎面而来。“师姐!”少女急道,却被蓝衣姑娘牢牢护在身后。那一把散针眼见就要扎进面间了,见着再回剑扫已来不及,蓝衣姑娘乌眸一凌,却一步未退,只转瞬间护住脸扭转过身。她是想以自己的背,硬接下这一小把毒针。凤兮想也情况不能太好,虽然被挡着看不见,但她是站在最前面,背对着攻击的那个,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她肯定首当其冲在毒针的袭击范围内。“希儿!”“凤兮!”她听见千钧一发间,耳边华胥和白帝怒声厉喝——声音却听着有几分挣扎的,奇怪?然后,是一声微微沙哑的妩媚轻笑,和视野间蓦然一片轻盈翾然的,白。一匹简简单单的白绡手帕,素色没有任何精细的绣花,被人在一霎随手抛了出来——遽然已臻化境地展开了一片天地,轻巧一收,便封入了所有的毒针入其中。于是漫天带毒的绿意,皆化作了那方白帕上洇染的一抹草色青青,随之,幽幽飘落逶地。佛曰,一花一世界,一方一净土,这却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以法术的形式,精妙诠释了这一句话。只手间,便能催生出一个微小的世界;那是何等的,强大。“凤兮没有资格代你管教,那,我呢?”然后是一双月白的步云履徐徐而来,侧坠着一对蓝丝绦穗子绥绥轻摇,一只素色胜雪的柔荑伸出来,平和地拾起落地的这方帕子。那是一个位云堆翠髻唇逐笑的白衣大美人,面容间无一处不精致,不是百媚横生的秾艳——只是,她的一双美眸以一条白绫绸带覆着缠了一圈,于脑后挽了个松散的结。虽然丝毫不损美貌,却是,平添了几分病弱娇媚的美感。是——有眼疾,不能视物吗?可美人步履优雅从容,盈盈弯腰捡起手帕时,也没有半点笨拙顿涩的样子,不像啊。可更引人注目的,至少更引少女注目的,是白衣美人的右手——美人正抓着雪白蓬松的尾巴,倒提着一只尚在奋力挣扎的白狐狸——她的狐狸!!!额,不是仅仅有一只,大美人的右手间,还有一只片片羽翎皆是金芒矆睒的炫目鸟儿,也被她一并单手抓着三足倒提着——那只鸟儿也正倒着扑扇翅膀,闹腾得厉害,想要挣开她的手飞到这边来。“有我,小昊和小十急什么,别闹。”大美人的声音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妙曼悠然,提着这两只漫不经心地一晃,两只萌萌小动物的挣扎,顿时被什么给禁锢了一般地僵住动不了了——唔,让我们忽略这只鸟儿和小狐狸如出一辙的,一脸“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屈辱表情。“华………………我的狐狸!”这是失声惊呼的少女,她从来都没看过自家这位大爷这种表情,一下免不了担心——别是受伤、死掉了吧?“少昊!!!殷前辈,十殿下和羲………额,这只狐狸又怎么惹您了?”这是同时急呼出声的凤兮,语音有些哭笑不得。嗯,很明显了,就只剩下这只鸟了。“皮实,死不了的,没事。”这厢镇压下了两只的反抗,大美人闻言,蒙着的眼睛往两女那边微侧,似是“看”了她们一眼,轻挑唇角笑道。“殷九朱!”这是之前那个尖锐的女声,这一次却含着恨意和些许畏惧。那是一个衣容华贵,下颌尖尖的紫衣妇人,乍一碰面,便惊惧地连连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