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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陛下……”“肃国公。”高太后面上已经显露出不约来,语调沉着,森然的厉害,“册后大宴之上,你有什么本,也不该奏上来,若真有要事,明日再议。”萧恭这个人,这些年都安分惯了,她从没想过,他今日会这样突然跳出来,说什么有本要奏。是以他一开口时,她也是怔在了那里的。可是她到底经历的多,很快回过神来,在他要第二次开口时,一扬声就打断了他的话。她认定这是个识好歹的人,自然也觉得,她话都拦了,他必定不会再说要上奏本。然而事情却出乎了高太后的意料之外。肃国公将一品国公朝服下摆一撩,直挺挺的就跪在了殿下去。卫玉容身旁坐着的萧燕华想动,却被卫玉容一手按了下来:“你放心,国公爷不会有事。”出了事,还有她母亲,还有她祖父,再不济,都有徐家会出面保他。而元邑那里也大吃了一惊:“肃国公,这是做什么?”肃国公那头却伏地磕了个头:“老臣今日所奏之事,事关紧要,更事关当朝贵戚。太后说老臣可明日再奏,容后再议,然则只有今日宗亲在场,贵勋之家也皆在此宴,此事,方可当场做下决断来!”高太后面色一僵,他一句事关当朝贵戚,便已叫她心下不安起来。她目露凶光,只是大殿中点了烛,她又坐在宝座之上,众人才有些看不大清楚罢了:“你所说的贵戚,是指谁?你所说的事关紧要,又是何事?萧恭,你出身不俗,一生戎马,孤一向敬重你,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心中没数不成?新后册立,就是国之最重!还不与孤一旁退下!”她已直呼其名的叫出声,足可见动了肝火。肃国公直起身来,直勾勾的看上去:“太后不敢让老臣说了吗?”“你——!”高太后拍案而起,“简直放肆!你仗着自己勋爵在身,以为孤便不敢动你吗?来人——”“且慢。”就在萧燕华几乎沉不住气要站出来时,庆都慢悠悠的开了口,又信步而出,在殿下站定。她脸上是精致又贵气的妆,一仰脸,对上高太后:“太后要做什么?肃国公为人忠贞,又一向不过多参与朝政,今日他这样站出来,说有要事回禀,且事关贵戚之流,太后怎么就不敢叫他说下去了呢?”“庆都,你也跟着胡闹吗?”高太后眉头紧锁,“大宴过后,他要回什么话,孤自然都听,然则眼下……”“眼下又如何?”庆都左脚在地砖上一踏,气势渐起,“四十三年前,太皇太后册后大典之时,常山王元络兴兵起事,为祸一方,险些率兵攻至京师之地,彼时大典中断,太皇太后方告过宗庙天地,连朝臣跪拜都未曾受,不也是名正言顺的中宫天下母吗?太后,若真有万分紧要之事,难道,你也不许肃国公起身回话吗?”“当日事,与今日事,又怎可同日而语?”高太后一拍桌案,“我也看出来了,你今日是伙同肃国公,寻晦气来的。”庆都嗤笑一声,毫不畏惧:“那你的意思,是我二人串通好了的吗?”元邑藏在袖口中的手,攥成了拳,却一直没开口言声,只是往殿下,看向了卫国公。果不其然,卫国公连身都未曾起,就慢吞吞的说道:“太后又何必急着给大长公主和肃国公下罪名呢?依老臣说,倒不妨叫肃国公将这奏本回了,若真是紧要事,皇后娘娘位正中宫,自然也该以国事为重,当不会与肃国公计较。若并非什么紧要的事,肃国公却如此妨碍中宫大宴,那太后与陛下,再将他重罪惩处,也为时不晚呐。至于大长公主嘛——”他轻笑一声,略是顿了一顿:“殿下是宗亲之首,以大陈江山为重,这无可厚非。要是论亲疏,太后是她的长嫂,怎么说,她也不会如太后说的,和肃国公成了勾结伙同的啊。”☆、第一百一十九章:参奏太后一时之间气结,可是气过了之后,却也立时就能够明白过来,当下是个什么样的情形。萧恭他冠冕堂皇,说什么当朝贵戚,什么该当下做出决断,这些人,十之八。九是串通好了,要在今天的大宴之上,参奏高家一本,叫她和令仪都下不了台。只是她想不通的是,高家又有什么把柄,是被他们捏在手心里的。郑恪的死吗?不可能的。韦昭办事儿她是放心的很的,事情既然都了结的差不多了,那绝不至于今日叫他们这样有机可乘。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元邑已经看似商量似的与她说道:“卫国公所言也不无道理,肃国公为人如何,殿中诸位都是知晓的,您若此时一定要降罪与他,只怕宗亲与贵勋皆不能服,倒不如就叫他把后话说完?”“你——”高太后拖长了音,眯了眼去看元邑,“皇帝,今日之事,你该不是知道的吧?”元邑眼底茫然一片:“母后玩笑了。肃国公多日不上朝,我如何知道他今日要在大宴之上上奏本一封呢?”不是的,他一定是知情的。不然庆都和卫国公,不会那么恰到好处的站出来。卫国公说的这番话,看似是在缓和气氛,可实则就是在替萧恭说话。她如果一定不同意,就如元邑所说的那般,只怕殿中宗亲绝不会服气,而她真想下手惩办萧恭,也不是那样轻易的事情。“既然卫国公也这样说,萧恭,你起身回话吧。”高太后此话一出,萧燕华悬着的那颗心,才慢慢放回了肚子里去。她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捏紧了面前的小酒杯。朝堂争斗,果然是动一发而牵全身的,更有甚者,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于元邑而言,这是一招险棋,即便是真的失败了,他其实也不是全无后路的,只要他敢去背一个弑杀嫡母的名声,不怕将来史书工笔对他口诛笔伐,这大陈的江山,总归他还是正统。可是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今天这步棋一旦走不下去,招来的,将会是灭顶之灾。她突然有些后悔,当日是不是不该替元邑出面,规劝祖父……一旁的卫玉容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地在她的腿上拍了一把:“怕什么?肃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