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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我怎么觉着今年冬天好像少了些什么?”李倾城呆愣了半晌,方才转过头环顾四周,看着她缓缓说道。“有么?”檀香顺着她的视线将屋子扫了一圈,满心疑惑。突然,她灵光一闪,笑着对李倾城说道:“对了,奴婢想起来了,往年一到冬天,小姐就会亲自去公子的院子摘梅花,今年小姐因为受伤,想是忘记了吧。要不,奴婢去找秋婵姑娘,为小姐求一两枝?”经过檀香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她忘记去摘梅花了,她记得去年她曾趁着宇文邕不在,偷偷移了几株过来栽,也不知是她院子里的水土营养不好还是怎么的,总而言之,她移栽过来的梅花没过几天就离奇暴毙,为此,她郁闷了好久。自从那日宇文邕将她送回来以后,她就没再出过怡红院,一则她脚受伤了,二则,她的心出问题了,需要好好反省反省。这不,她应该有大半个月没见过宇文邕那厮了。话说那日她肯定是魔怔了,要么就是中邪了,不然怎么会对宇文邕那厮心跳如雷?那种本应该是热恋中的女子该出现的状态,为何会出现在她身上?那种感觉,她很久以前也曾有过,只是……这大半个月的修身养性,让她彻底平静下来了,她私自以为那日她只是一时被迷失了心智。“不用了,我自己去摘吧,也好消消食,都大半个月没出去了,可闷死我了。”她说着便起身,檀香知道自己劝不过她,遂转身去取了她的红色狐裘斗篷给她披上。李倾城冒着风雪,手里紧紧抱着汤婆子,在雪地里缓慢前行。而此时瑶光居内,一如既往地温暖如春,巨大的碳火盆子错落有致地整齐地摆放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碳火烧发出来的暖气在房中很快弥漫开来,整个房间温暖至极,和窗外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对比。只是,此时房间的主人却不在这个温暖的地方,而是静静地站在窗外那寒梅怒放的大雪之中,在他身侧,一袭红衣曳地的女子,静静地陪伴在他身边,两人并肩而立,一红一白,仿若一对画上璧人,十分相配。“公子,小怜有一事不明,公子对倾城meimei是真的动心了吗?”冯小怜似乎是想了很久,终于将这个问题说出口。她不相信一向不染人世风情的公子真的会对一个女子动心,虽然那个女子和她见过的许多女子都不太一样,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可是,公子是何人,他一向都认为儿女情长,本不该成为他道路上的羁绊,自她认识他以来,他从来都是清心寡欲,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般的人物,这样的人,真的会为了感情,甘愿堕落人世吗?如果不是动情,公子对倾城的诸多言行又该作何解释?这些事她本不该过问,可是她不想让他为情所困,毁了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公子的肩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他为此也付出了太多太多。她不想看到他失望。她看着他俊逸的侧脸,苍白的容颜上虽是一脸平淡,可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媚眼间满是忧愁。她轻抿着嘴,眼前的人的脸在纷飞的大雪之中渐渐变得模糊,她的双手紧紧捏着上等布料制作成的红色衣袖,原就白皙的脸此刻越发苍白,她在等待答案,却又害怕听到答案。她曾经渴望过,彷徨过,最后也释然了,她的命是她给的,她本就不该奢求太多,她只要好好陪着他,帮助他成就大业。宇文邕好似并未听到她的疑问般,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头顶傲然盛开的寒梅,如玉般的脸如平静的湖水般波澜不惊,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冯小怜感觉天边的颜色有暗沉了几分,雪也下得大了,自耳边刮过的风虽说利如刀,她却毫无感觉,整颗心就好像漂浮在半空中,毫无着落。她是不是逾矩了?“小怜,你知道吗,三哥曾经跟我说过,一个人只有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才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在此之前,所有的一切无非水中月镜中花,并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说完他伸手抚过腰间的月牙形状的流纹玉佩,漆黑的眸子恍若一潭幽深的水,在暗淡的天光的照耀下,荡漾着层层波光。“以身设陷,以情收心,感情的上的事,最容易让人丧失理智,宇文护既然亲自设下了这个局,就由我来替他收尾吧。”“公子的意思是,倾城meimei有可能是宇文护的人?”冯小怜一脸惊讶,她与李倾城相处这么久以来也曾怀疑过,只是她觉得她性格开朗活泼,并不像是会伪装的人啊。如今听公子这么一说,她以后可能得小心行事了。只是,她有一句话不知是否该说?她看着宇文邕。心下虽平静下来了,却觉得公子这么做始终有些不妥。以情为牵制,她怕他最后反而被情牵制。她,是不是该相信公子呢。李倾城刚走到瑶光居的门口,正准备推门而入,就隐隐约约听见冯小怜说什么她是宇文护的人。她顿时愣在了原地,心徒然一紧,难道他们起疑心,发现她们是宇文护安插在宇文邕身边的眼线了?她不知为何,突然感觉这天变得十分寒冷,纵然她穿得很多,还抱了个汤婆子,她还是觉得冷,那种刻骨的寒风吹的她脸颊生疼,她整个人就好像跌入了万年冰窖,浑身冻得麻木冰冷。她们该怎么办?她的脑子很乱,但身子还算灵活,在尽量为惊动两人的情况下,她一步步小心翼翼地离开了瑶光居,她得赶紧去找jiejie。☆、第二十三章试探随着年关将近,这漫长的冬天也快接近尾声了。是夜,北风呼啸,大雪纷飞。男子一身暗黑色的狐裘大毡,静默地站在这座可俯瞰整座长安城的阁楼,它有着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摘星阁,尽管阁楼的主人已是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府中为了显示出主人的尊贵地位,也进行了翻天覆地的改造,唯有它依旧保留着原来的大小,原来的名字。男子一如往昔般,一动不动地用手抚着木质护栏,面容肃静,任着寒风恣意在脸上刮割。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家丞模样的男子,一身青衣,大概二十几岁左右,正一脸恭敬地站在男子身后,同样是一言不发。“你说,这雪究竟要下到何时?这样严寒的天气下,又真的有几人能够熬过这般酷冷,看到来年的春天?”男子语气森冷,却夹带着一丝莫名的感伤,他缓缓伸出右手,看着那棉絮般大小的雪花飘落在他手心,再看着它们渐渐消融,最后在狂风的怒卷下,消失不见。他似乎真的只是在担心这刻骨的寒冷下,人们能不能熬的过去。家丞模样的男子抬头看着男子的背影,缓缓开口道:“丞相,现如今已是年底,只要年一过,便是新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