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谅他。在她心里,他是她白疼了一场的儿子。和他爸爸一样,都是背叛者。~唐文骥是当天下午找到的。那时,汤丽桦已经送到了殡仪馆。出于道义,于休休和于大壮陪了唐绪宁全程,从医院办手续,到找人办丧事,买寿衣,把人送到殡仪馆,然后陪在殡仪馆直到下午五点,唐文骥赶过来。“对不起,我,我来迟了。”唐文骥面色惨白,看到儿子腊黄的一张脸,嗫嚅好久,只说出这一句话。这也是唐绪宁印象中,父亲第一次在他面前仓皇失措,结结巴巴。可是,这时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呢?唐绪宁看着他:“你去了哪里?”唐文骥皱了皱眉头,没有明确回答:“心烦,出去散了散心。”唐绪宁嘴巴微动,似是想说什么,终是垂下了眼皮,“他们问,要不要举行追悼会。我说不用了。这样,明天就可以火化。”唐文骥一怔。久久,嗯一声。唐绪宁瞄他一眼,“我妈这个时候,应该不愿意别人来看她。她这辈子,是最在意别人眼光的……就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吧。”唐文骥:“都准备好了吗?”“嗯。”唐绪宁扭头,说:“多亏了于叔和休休。”唐文骥看向于大壮,眯了眯眼,双手撑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谢了,兄弟。”于大壮表情沉重,说:“你不去看看她?”这时的汤丽桦已经由工作人员换好了寿衣,化好了妆,放入了陈放室的冰棺。唐文骥眉头皱了皱,一声嗯等得有点久,语气也很沉。“去!”于休休刚才一直在接待室,没有过去看过“妆扮好”的汤丽桦。“你去吗?”于大壮问她,“不去,你就在这儿等。”“没事。”于休休说:“我不怕。”医院那么恐怖的活人她都看到了,冰棺里安祥的死人,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她挽住于大壮的手,尽着“朋友女儿”的本分,一直跟着他们去陈放室。看到遗体,唐绪宁再次趴在冰棺上,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唐文骥一言未发,搂了搂儿子,看着冰棺里那个陪了他大半辈子的女人,沉默许久。最后,只是重重一叹。“你走好。儿子有我。”……第二天,汤丽桦几个仅有的朋友,还有汤伟力一家都过来了,送她最后一程。简单的送别仪式后,人就进了焚化炉。除了上学的于家洲,于家三口也来了。火化室哭声震天。看到汤丽桦被推进炉子,向来心硬的苗芮哭成了泪人,一张一张拿纸巾,又一张一张湿透,双眼哭得红肿。于休休陪着mama,一直递纸。难过,但哭不出来。“别哭了。妆化了。”“……老娘,嗝,今天,没化妆。”苗芮拭着眼泪,声音呜呜咽咽,“不都说祸害千年在吗?你汤阿姨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前后不过几个月,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人就走了。于休休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着气,没有告诉她,汤阿姨临死前还念叨她的名字。……墓地是汤丽桦生前买好的,孤伶伶一个独墓,没有预留唐文骥的位置。下葬那天,于家村水库来了不少人。来了这么多悼念的人,唐家找了个酒店,摆了十来桌,做答谢礼。自从唐文骥出事,他已经许久没在于家村水库人群里露面了。汤丽桦的事,是老村长通知大家的。人一死,如灯灭。大家说着节哀,讲的都是汤丽桦生前的好,没有人再提起老唐家那一桩桩破事。到是有人唏嘘,可惜了唐家和于家小儿女的婚约。原本好好的两个家庭,一个调头,命运就不一样。于休休埋头吃东西,只当不知。众人说说闹闹,看不出什么悲伤。大概汤丽桦也不会想到,除了她的儿子,在她死之后,哭得最狠的人,会是苗芮。于休休一边吃饭,一边照顾着苗芮的情绪,发现她又偷偷落泪,赶紧递纸。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喧闹。有人尖声在喊:“哎呀,阿南来了。”“是阿南来了!”于休休手一顿,扭过头,顺着人们的视线看过去。霍仲南穿了一套黑色的西服,黑色的衬衣搭配黑色的领带,挺拔的身形高大精致,两条腿看上去笔直修长,整个人优雅得体。要不是他脸上沉重的表情,添了几分葬礼的严肃,倒像是从海报上走下来的偶像男主,英俊得不太真实。“唐叔,绪宁。节哀。”霍仲南伸出手,微微佝身。唐绪宁目光冰冷,一动不动。唐文骥双手握住他的手,紧了紧,“里面坐。”霍仲南点点头,径直朝于休休那一桌走过来。随同他前来的两个保镖,自动排开,站到远处。于休休看着他走近,咬着筷子没吭声,到是旁边的人,一个个纷纷起身,招呼着他,阿南阿南的叫,极是熟稔。她老妈就更是过分了,直接把位置让出来,由着他坐到于休休的身边。“阿南,以为你不来了呢?”“来的。有事耽搁。来晚了。”“唉!坐吧坐吧,坐下来说。”大家都和他寒暄。霍仲南随意敷衍几句,低下头来看于休休:“你什么表情?”随着他的呼吸闯入的是申城十二月的冷空气,于休休揉了揉鼻子,无端打了个喷嚏。“我该用什么表情?”霍仲南皱皱眉,“感冒还没有好?”“喔!”于休休不以为然地抬了抬眉。心道,你才知道啊!汤丽桦出事那天,这狗男人就被她拉黑了。当时,她发过去的消息,他就回了一条。告诉她说,他有事情要处理,回头再找她。这一“回头”,就让于休休等了一天一夜。恰好于休休这边也忙,索性就把他拉黑了。拉黑警告不能说着玩的,必须要严格实施。而且,她完全仿照当初给唐绪宁的待遇,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处理掉,不留一个活口。她并不是那种缺了男人就魂不守舍的女孩子。有没有霍仲南,她也能把生活安排得很好。“是不是没有吃药?”霍仲南瞥她一眼,眼里有责怪。于休休眯起眼,笑着问他:“干卿何事?”霍仲南低低笑了一声,“你一会就知道。关我什么事了。”一会儿?于休休没搞懂他什么意思,翻个白眼,哼声,低头吃自己的东西。吃完,走自己的人。一个人站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