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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泪,眸底满满的尽是怜爱。长久于梦中困扰他的,终于实现,他们完全属于彼此,毫无保留。大抵繁琐的婚礼让她疲倦,耳鬓厮磨一阵,她已陷入半梦半醒间,软绵绵地任他整理床单上的狼藉。烛火熄灭后,她在熟悉的怀抱内沉沉睡去。依稀梦回他们初见的那一夜,场景变换到了秦园后花园,后又到了东苑廊下,藤萝花瀑中……与过往不同的是,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绸缪相依,化为彼此的骨血与灵魂。真是个大胆且不知羞耻的梦。然而,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梦境与现实,似乎有了重合。“别闹……”“嘘……乖,你答应过的。”秦茉再无选择,任他反反复复地施予与索取。纱帐摇晃,被枕透香,一夜魂乱。欢喜冲刷着疲惫,连捶床的力气也不剩半分,残存的意念让她深刻明白,自己着了他的道儿。那天,她执意让他等到新婚夜。他提出了条件——届时,你得乖乖听话,由我吃饱。而今,她肠子都悔青了。作者有话要说:特别鸣谢:鲨鱼也会哭扔了1个地雷读者“忧愁の串串”,灌溉营养液+2(╯3╰)第96章番外三(上)漫天碎雪纷纷扰扰,为依山而建的贺家群院淡去了画栋雕梁之色。天寒地冻,各处无人走动,唯独柳莳音身披朱色缎子斗篷,步伐匆匆,冒雪而行,穿梭于各院落间的过道。疾风扬起鸦翎青丝,将寒雪肆无忌惮抖落在她身上,她缩了缩脖子,双手藏在兔毛围袖之内。秀眉和长睫沾染雪粒,衬得她双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静,紧抿的粉唇略显心事重重。恍惚间,她隐约觉得雪似乎缓了些,可再看前方,明明北风呼啸……何以她没感受到雪落?她茫然抬头,惊觉头顶不知何时冒出一把月白色的皮纸伞;急转过头,背后多了一名为她撑伞的黑衣男子。此人三十岁上下,脸色苍白,有着她最熟悉不过的端正五官和木然神情,正是她的“舅舅”南柳。“吓死我了!知不知道自己无声无息出现,真的很像鬼啊!”柳莳音先惊后喜,顺了顺凝滞的呼吸,按耐打人冲动,从围袖中抽出双手,轻轻为他扫落头顶和肩头的雪末,心头暖意流淌。“不必管。”他嗓音通透澄澈,一如既往。“你怎么回来了?不是随七爷和夫人去孤山别院住到开春吗?”她提起容非,心下忿然。她误以为,容非成亲后定会安分守己在家陪夫人,不会像往日那样到处乱跑,结果,携同夫人跑得没了影。新婚燕尔时,他先陪夫人回长宁镇,一会儿又跑到衢州拜访王爷,转悠了近两个月。近日夫妻二人又去了别院,大小事务、文书信件等每日交由楚然转达或传递,连八卫成了跑腿的。容非和秦茉四处溜达,南柳自然要跟着。柳莳音已多日不见他,正愁是不是该跑一趟,跟他商量点事,他竟返回贺家大院,且一声不吭跟在她身后。当柳莳音问他为何回来,南柳回答简略:“休假。”风雪无半分消停之意,柳莳音催促道:“走!去我那儿!有事和你说。”话音未落,手突然挽向他胳膊。南柳惊诧之下,侧身而避。他本就轻功极佳,踏雪无声,迅速绕到另一侧,她那一挽竟落了空。柳莳音小嘴一撅,报复似的,白玉般的手紧拽着他的黑袖子不放。“……”南柳无奈。这丫头真不省心!已不再是当年只会咿咿呀呀哭啼的小婴儿,整整十五年,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秀美少女,又是摽梅之年,岂能与成年男子拉拉扯扯?由她拖着走了数丈,南柳轻轻挣开她的手,把伞递给她。柳莳音眨了眨眼,楚楚可怜:“手冷。”南柳拿她没办法,只得继续替她撑伞,身子自觉离她远了些。“你跑那么远做什么?”柳莳音不忿,再度挽他胳膊。南柳想了想:“这不好。”“有何不好?你是我舅舅,我是你外甥女,不是吗?咱俩相依为命好多年了,不是吗?以前你经常抱我、亲我的,不是吗?现在嫌弃我了?”她用的是问句,却理直气壮。“没、没亲……”他急忙摇头否认。“那就抱了。”她语气笃定,唇角偷偷噙笑。南柳无从否认,依稀听闻甬道边上传来声响,估摸着有人往这方向走近。他不愿与她纠缠无聊细节,一手抓住她后颈的衣裳,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施展轻功,撒腿直往南院落奔去。柳莳音身子猛地凌空,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时,气得发抖——拿她当猫吗?贺家群院房舍极多,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管事和护卫,皆有专属居所。幸亏道上没撞见人,否则她真不知脸往哪儿搁。路过自己的小院,南柳迟疑半晌,最终拎着她走向隔壁,行至门前,才放她下地。柳莳音闷声不响,推开院门,跨槛而入。“柳姑娘……噢!南护卫也来了……”伺候她的小丫鬟上前迎候,话没说完,被她甩手驱离。柳莳音等丫头进屋后,亲自打水烧水,气鼓鼓的。南柳许久没进她的院子,左右无事,沿屋前屋后绕了个圈。抬望角落的老树树梢如长矛直指长空,枝头挂满黄澄澄的柿子,被白雪一衬,风外鲜明,他双足一点,飞身跃起,徒手折下硕果累累的一枝,信步走回前院,把柿子塞给柳莳音。柳莳音本来没真生气,见他主动来“哄”,当即换上甜美笑容:“你到屋里坐会儿,我去弄些吃的。”她以往左一句“舅舅”右一句“您”,自从三年前得悉这舅舅是假的以后,亲切感有增无减,却渐渐对称呼和敬语有了抗拒。南柳从孤山赶来,半日没吃东西,当下默然不语,自行入厨房,见锅里有半锅杂豆粥,直接舀了一大碗。柳莳音嗔道:“这是我早上吃剩的,好歹让我热一下。”“无妨。”南柳两三下全吃光,正要顺手把碗洗净,被她抢了丢在一旁。“跟你说个事。”她拉他走出厨房,请他进屋小坐。接过她递来的热茶,南柳环顾四周。自她给容非打点生意后,贺氏家族里里外外争相讨好她,送来各式精美物件,摆得到处都是。而他前年从边陲带回的一对罕见酒红朱雀,也换上了精致鸟笼。雄鸟通体表面深红色,雌鸟上体淡赭棕色,因天气寒冷,缩成了两个毛球。他不由得想起,五个月前,他从容非那儿得了一只球型木鸟,闲来无事,他把木雕涂成红色,后来忙碌了一段时日,那木雕竟失了踪影。“我想搬离贺家大院,”柳莳音解下披风,忐忑片刻,缓缓开了口,“七爷近来在满家弄一带建了茶园和桂花林,派我去监督,春后得多走动。路远不便,我打算到那边住上半年。”南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