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蠕动,她不由自主捏了把汗。再辨认出来者何人时,她更觉窘迫。容非!他也跑这儿了?事实上,容非昨晚已接到秦茉归来的消息。他再没皮没脸,也没好意思夜间打扰她。原打算今日一早去拦截,恰好看到她和小豌豆、翎儿前去送魏紫,他守在主院外等她回来,不料这三人一去不返。冒着被贺家人和孟家人觉察的危险,他边走边打听,果真被他“巧遇”半山上的秦茉。让他意外的是,丫鬟不知去了何处,只剩下秦茉姐弟二人。喜上眉梢,他迈步奔出,冷不防闪电划破低沉浓云,“轰”一声雷,响彻山野,随后倾盆大雨随小豌豆的嚎哭而砸落,来势急遽且凶悍。顷刻间,容非头发、肩膀和后背被淋了个透。他奔入亭中,正要协助秦茉安抚狂哭不止的孩子,却见她双手紧拥弟弟,猛地抬头,焦灼喊道:“抱我!快!”雨水如银河倒泻,加上孩子哭声震耳,容非疑心自己听错了,傻愣愣地站着,手足无措。下一刻,秦茉搂住小豌豆,一头扎进他怀中,昂起绯红如醉的酡颜,喃喃道:“抱、抱我们。”她的声音淹没在雷声、风声、雨声和哭声中,仅有嘴形可辨,眸光羞涩,透着悔意与恳求。求抱?容非只觉这蜜糖来得比暴雨还迅速猛烈,顾不上衣服湿答答,依言展臂将姐弟俩圈在胸前。一颗心剧跳不息,既因沿路奔跑的辛劳,更因时隔数日重见意中人的激动。雷声阵阵,雨势给葱郁山林蒙上了无数层水幕,小豌豆依然止不住哭声,但前胸后背在二人的紧密夹护下,恐惧感已逐渐收敛。“不怕,不怕……”秦茉按捺浑身火烧的guntang,柔声劝抚,“jiejie在,叔叔也护着你……”“……你是jiejie,我怎就成叔叔了?”容非下意识抱得她再紧些,“辈份不能乱。”即便目下不是“姐夫”,也该喊“大哥哥”才对。“闭嘴!”秦茉主动扑向他,本已羞赧得无地自容,情急之下,怒吼了一句。容非乍舌:“好凶……往后日子要怎么熬?”“你、你还说!”她柳眉挑动,水眸潋滟出令人百看不厌的娇羞与恼怒。容非笑得打颤,低头嘟嘴:“想让我乖乖闭嘴,只有一个法子。”说罢,作势要亲她。“乘人之危!”秦茉急忙别过脸。若非小豌豆身世可怜,又特别畏惧雷雨天气,她才不要以这种方式跟容非这大坏蛋纠缠不清。二人争吵中,雷声渐歇,小豌豆忽然撅嘴道:“姐,你怎忙着和叔叔说话,不哄我了?”容非纠正道:“我不是叔叔,叫姐……叫哥哥。”秦茉自是知他咽回肚子里的是姐夫的“夫”字,瞪了他一眼,催促道:“撒手,没事了。”容非置若罔闻,径自对孩子道:“小豌豆,你是男娃,不能连闪电打雷这种事都大哭一场……”秦茉愠道:“你不懂前因后果,别瞎说。”容非左手环在秦茉腰上,右手借机抚弄她的秀发,垂目望向小豌豆,温声道:“就算有前因,咱们也不能怕一辈子,一步步向前走,慢慢会好的。”小豌豆哭丧着脸:“可我还是怕啊!”“没人逼迫你立即长大,但终有一日,你要保护你娘、你姐,还有你的小媳妇……”秦茉打断他道:“他才三岁半,你跟他说、说什么娶媳妇啊!”小豌豆的关注点则不一样,他骄傲地道:“我娘和我姐才不怕打雷!”容非仍然维持亲密姿态,摸摸小豌豆的脑袋:“你姐怕啊,你看她,一听到打雷就要我抱抱……”秦茉如被雷炸了,“少胡说八道!”“我在鼓励他!你好歹配合一下……”容非小声嘀咕,心道,往后带孩子,得起多少争执?这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不多时,已剩淅沥细雨声。见小豌豆的注意力彻底被转移,秦茉慌忙从容非怀中撤离,倒退半步。容非唇角带笑,抬手为她捋好鬓角碎发,从袖口翻出一块青绫帕子,替她拭去脸上雨滴,继而擦了擦自己的额头。秦茉被他流畅自然的动作惊到了,细看帕子分外眼熟,对角处的茉莉花刺绣,正是她亲手所绣,登时想起,此乃她的私物。眼睁睁看他抹完了收回袖内,像是理所当然一般,她红着脸,又不敢索要,唯有装作没在意。片刻后,小豌豆挣扎下地,秦茉见他已无惧色,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容非来得及时。可他……秦茉理了理裙裳,垂首低问:“容公子,为何刚好来白塔村了?”“不是刚好,”容非踏前半步,凝望她露浥海棠般的容颜,眸光深邃,语调温和,“我,特地来寻你的。”作者有话要说:噢噢噢~迟来的第二更!第47章第四十七章群山环绕下,绵绵细雨交织成蒙蒙水雾,笼罩起伏的茶田,也笼罩了秦茉起伏的心。关于容非,她总有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有迷恋,有疑虑,有跃跃欲试的纠缠……他的赞许与情话,恰到好处,不似贺祁那般刻意rou麻,也不似宋安寅那样含蓄得几乎觉察不出。平心而论,秦茉不抗拒与他亲近,甚至,溺于其中。但自始至终,容非的一切,皆如眼前景致般,淡淡隔着烟雨,如幻亦真,教她向往而狐惑。“公子寻我有何事?”她故意忽略他眸子里的柔情,强作淡定从容,殊不知耳尖的浅粉已出卖她的羞怯。“你说呢?”容非薄唇抿笑,“撇下我,头也不回地跑掉,还躲了我几日,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秦茉贝齿轻咬下唇,急急白了他一眼。明明是他欺负她,到头来却让她“给个说法”?当着小豌豆之面,她不好将二人的亲密抖出,悄声道:“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不许胡来。”一息间,不适感腾于容非心底。若先前的肢体接触纯属意外,她不愿提起,他能理解。他初次以偷袭的方式,亲她眉心,过后,她说不许提,他只当她羞涩,且那一吻极其清浅,喝多了的她大概并未有太多绮念。可这次不一样,他绝不相信,一个姑娘家,被他“这样”“那样”对待,仍会无动于衷、轻描淡写地道出“没什么好说的”。他受到了侮辱!“什么叫‘胡来’?”趁小豌豆背对他们,蹲在角落以树枝拨弄蜗牛,丝毫没注意二人,容非快速伸臂,将秦茉抄进怀中,附在她耳边,醇嗓低沉:“这样算吗?”秦茉大惊,双手没来得及推开,忽地唇上一暖。又被他得逞了一回。“这样呢?”他一脸征询之色。“你、你……这人……”秦茉急忙从他壮实的胸膛抽身,呼吸紊乱,两眼四处张望,幸好……翎儿未回,成片茶田因暴雨来袭而杳无人迹。“我这人怎么了?”他直视她微垂的羽睫。她不敢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