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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没准已在镇上传开,她尚未准备好如何面对镇民不一样的眼光。从酒馆内空前的盛况来看,燕鸣远似乎不单纯是天下第一高手之子那般简单。命人到外头再三打听,她才知悉,这少年的母亲,是一门派创始人,名扬天下;同母异父的jiejie和义姐皆为两大门派的掌门与帮主;一位师姐嫁给青脊最高指挥使之一,所生长女,便是即将来江南办案的小杜指挥使;另一位师姐贵为皇家郡主,其夫婿封侯且手握重兵……可怕的是,她在不知这些复杂关系时,为这少年挡了一回酒。现在,他喊她“jiejie”。燕鸣远有着少年最完美的容颜,最显赫的家世,最讨人喜欢的性子,但这个“弟弟”,秦茉无法认领。她心情复杂,无以言表,干脆躲在房中装病。傍晚,马蹄声疾驰而来,停在秦家主院大门外,不多时,又慢吞吞离开。过了一盏茶时分,慕儿上楼:“姑娘,贺少东家说有要紧事跟您解释,大伙儿坚持说您在养病,不见外客。他很是失望,问候一番,声称明日再来。”“嗯,”秦茉半日盯着书上的同一页,眼皮也不抬,“咱们从贺宅莲湖采的莲蓬呢?挑几个过来……唉,那么一大筐子也吃不完……”而今提到莲蓬,无可避免,她首先会想到容非,仿佛他已成莲蓬的代名词。一念及他对她……她咬唇,决意不给他莲蓬!忆及燕鸣远喝了不少,秦茉至今未了解过他酒后是否不适,遂吩咐慕儿送些莲蓬到西苑给他,顺便问一下情况。待慕儿捧来莲蓬,秦茉搁下手中书册,自行剥皮,细细品味莲子的清甜,亦品味贺祁所言——“有要事解释”。并非商量,而是解释?·······暮云合璧,花香茶香萦绕西苑一角。容非丢下一烂摊子给楚然,在外百无聊赖闲逛大半天,买了两串小粽子,行至西苑外,想试探燕鸣远到长宁镇有何目的,遂敲开大门。“你昨晚把我供出来,我还没怨你,”燕鸣远鼓着腮帮子以表不满,“可你中途拉走秦jiejie,丢下我一个人,没义气!”“是我不对,”容非笑道,“我这不就给你赔礼道歉么?”燕鸣远盯了他片刻,示意请他坐到院子的木椅上,“我好像见过你。”容非心下凛然,剑眉不着痕迹蹙了蹙,薄唇轻张:“哦?”燕鸣远明亮双眼转动,摇头道:“喝多了,记不起来。”容非淡笑:“天下之大,江湖之深,在乎于心,际遇本无常理。”“别绕来绕去,”燕鸣远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枇杷,撕开皮,开始吧唧吧唧地啃,“说说看,来找我干嘛?肯定不是道歉!这破烂理由,糊弄小孩子还成!”容非暗觉此人表面天真烂漫,实则观察敏锐,不愧为高人教导出来的少年,正要委婉套话,燕鸣远忽道:“慢着!我猜一下!”容非扬眉而笑,笑颜舒展。“我懂了!我懂了!你怕我跟你抢美人,特地来说教,对不对?”燕鸣远得意抬了抬眼皮。被他猜中一小部分心事,容非直言不讳:“你会吗?”“要是我真跟你抢,你能如何?打我一顿出气?”他嘴里咀嚼着果rou,口齿不清。容非笑道:“我又不会武功,岂会做此等自不量力的愚蠢之行?”“真可惜。”“可惜?”“可惜你不会武功,”燕鸣远叹了口气,“否则我就打你一顿。我爹娘不让我欺负弱者,所以……便宜你了。”让人占了天大便宜的口吻,教“弱者”容非哭笑不得:“我那么欠揍?”“当然!”燕鸣远嘀咕道,“你的小把戏,瞒不过我。”见对方错愕,他补充道:“你昨晚铁定欺负过她!你们俩那种杵着不说话的别扭样子,我一看便知,还有啊……jiejie今天闭门不出,说是生病!你要负责任!”燕鸣远人小鬼大,振振有词,倒教容非难以辩驳。秦茉生病了?他的确没主动去寻她,一是那情不自禁的一吻后,她半字未对他说,反倒与姚师傅客客气气说了一阵子话,他搞不懂她到底怎么想的;二是,他找不到合适理由。摸清楚燕鸣远的来意,或许是他们的最佳话题。燕鸣远玩弄枇杷核,倏然以手指弹出,“嗖”的一下极轻微的破空之声,枇杷核以锐不可当之势飞入花丛一角。容非只当他少年天生爱玩,细看后,发现密密层层的花丛内,一只大老鼠一动不动,已被他用果核击中而亡,不由得心中骇然。正要夸燕鸣远暗器功夫一流,忽而院落边上传来女子的声音道:“燕少侠……”来者为秦家丫鬟慕儿,她讶于容非在此,窘然不知所措:“真巧,容公子也在。燕少侠,这莲蓬,是姑娘命我送来的。”见燕鸣远气色不错,当着容非的面,问候之辞不好出口,慕儿放下一盘莲蓬,福身告退。容非料想此乃贺祁家莲湖所采,为何慕儿见了他,神色如此不安?该不会是……秦茉没留他的份儿?有了这念头,他坐不住,暂且压下对燕鸣远的疑问,打算先回东苑瞅一眼。燕鸣远早就垂涎他带来的小粽子,翻出一把枇杷作为交换。容非自然不与这孩子计较,粽子分了他一半,闲聊几句,转而出西苑。斜阳欲落未落,主院大门紧闭,他步履匆忙直奔而回。楚然在阁子更衣,听得仆役招呼声,边系带子边出迎,抱怨道:“公子啊!您可算回来了!我收拾老半天,总算把厨房恢复原样……“您半夜想吃点心,好歹叫我来做,别自己一个人半夜三更半夜下厨,手又不方便,还打瞌睡……把厨房熏得到处黑乎乎的……把人家小李吓坏了!”容非赧然笑道:“再不济,赔点钱重新建一个便是。”他哪里是半夜要吃点心?被昨晚一连串噩梦欺负后,他不敢再睡,又不愿惊醒楚然,便独自到花园忆苦思甜。他明知秦茉再不可能像上回那样偷偷跟着他,仍执意将原路走了一遍,到了厨房,又心有不甘。越王堂堂一王爷也亲自上阵做点心,他也能!他小时候曾与母亲一起动手劳作,虽隔十八年,印象颇深。做点甜食,让那怒气冲冲的姑娘甜一下,心就软了。于是,他找出糯米、芝麻、糖等,意欲先蒸糯米,后捣烂,再以研磨好的芝麻屑和糖做馅儿……他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自得,遗憾是糯米还没蒸好,实在太困……被呛醒时,厨房里烟雾弥漫,墙黑了,锅里的糯米已成焦碳。他把这一切归咎为——半夜腹中饥饿。楚然半信半疑、勉为其难接受了这一说法,默默为他善后。此际,见自家公子归来,提了一串十个小rou粽,还有四五个黄澄澄的枇杷,楚然的心是崩溃的。再听他张口就问“秦家有否送来莲蓬”,楚然更是一头雾水。主仆二人吃着小rou粽,一口一个,两下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