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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便自然而然的带上了温和笑意,道:“怎地了?”她忙忙道:“我却是病了一场,脑袋有些不够用。今日特意出了一回门,却落了些东西未买。我算一算日子,过几日怕是要撞上月事……”他便笑道:“明日为夫陪你外出。”她吃惊道:“你……明儿得闲?”他点点头:“还在等消息,若没有新的消息,你我后日就上路。”他看着她错愕的表情,不由微微蹙眉:“怎地,不愿我陪你外出?”她忙否认:“怎会不愿,不知道有多高兴。只是,我总不愿让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占据了你的时间……”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猫儿硬着头皮同萧定晔往马厩方向而去,将将牵了马,阿蛮便寻了过来。他着急道:“王公子竟然来了马棚,倒让小的一顿好找。我家大人差小的请公子前去,又来了新信息。”萧定晔便惋惜的望着猫儿:“这……不若你等一等,为夫速去速回。”她忙忙道:“你快去忙要事,这些小事我一人去就成。”***倒春寒来的虽陡,可西市人来人往,显得颇为热闹。翠玉牵着猫儿熟门熟路往前行:“腊月的时候,我曾在西市帮菜贩削菜帮子,对此处极熟悉,阿姐放心跟我走。”她带着猫儿七拐八拐,果然来到了牲口区。牛、羊、骡子、驴……臭气熏天的牲口区,各类牲口品类都齐全。猫儿一路着意绕开牛粪、羊粪,随着翠玉四处看了一回,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各家卖牲口的商贩,除了羊多一些,旁的都极少。譬如这骡子,她将场上的所有骡子数过,也不过只有八头,离她想要的二十五头,远的不止一星半点。站在她眼前的骡子商贩是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微微弓着背,面上含了些讨好的笑容:“姑娘可是嫌骡子贵?若姑娘诚心要,这两头还能略略再少些。”翠玉替猫儿开口:“还能少几个大钱?可能再少五两银子?”商贩忙忙苦笑道:“哪里能少这么多,小的开价已经是底价,若不是家中老娘病重急等着用钱,又怎会将拉车的骡子折价卖出……”翠玉的爹娘也是病重而亡,她听到此处,眼圈一红,便仰头望向猫儿:“阿姐……”倒戈的意图十分明显。猫儿摇摇头不说话,牵着翠玉继续前行。那商贩不舍得再降价,只能眼巴巴望着她离去。翠玉的印象中,猫儿不是个惜财的人,何至于为了省几两银子将整个牲口区转悠好几遍。猫儿当然不是为了省银子,她得寻个可靠之人。待转了几圈,猫儿便又瞧见了旧面孔。最开始的摊贩跟了过来,眼巴巴的望着她:“姑娘,再少二两。小的那两匹骡子看着瘦,可耐力强。小的若不是急用钱,不会压这么低的价。”猫儿便住了足,道:“我要的不止两头,我要二十余头,你可有门路?”那人一愣,忙忙道:“有门路,小的此前是赶车的车夫,识得的骡车车夫极多。姑娘若想买干农活的骡子,这西市里哪家随意买一头回去,都不会太差。若要买长途行路、脚程还快的骡子,却非要从赶车的车夫手里买不成。”猫儿点点头:“我要的,正正是要脚程快的骡子。二十余头,给你二十日的时间,你可能寻够?”青年在心里盘算了一回,忙道:“成的,姑娘若能在市价上加点银子,旁的车夫也愿意倒换一回骡子。”猫儿:“如何下定?”青年想了想:“姑娘若信的过小的,便下定五十两,小的也先拿去向各车夫下了定。等姑娘要接走骡子时,再付余下的银子。”猫儿点点头,却道:“可惜我信不过你,你若拿了银子跑路,我何处去寻你?”青年坑此坑次半晌,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姑娘可愿随小的前往家中看一看?”第553章文州黑市(二更)巷道狭窄,一连串的土坯房过去,又是一串土坯房。沿途有人经过,便同汉子打招呼:“东家,回来了!治病的银子可筹到了?”青年便叹口气:“哪里那般容易……”猫儿吃惊道:“你竟然还是个什么东家?”青年苦笑道:“哪里是什么东家,只这一带的土坯房,却是祖产,勉强赁出去收几个钱,补贴家用。”“一个月能收多少赁金?”她打听道。青年道:“这土坯房只有实在无处可去的穷人才来,一个月不过十个铜板。这一整片加起来,一个月不过一钱银子。”几人再往前行,便到了一处略略好一些的土坯房跟前。青年匍一推开院门,浓重的汤药味便铺天盖地的传了出去。里间传来一阵长久的咳嗽声,待咳罢,有个枯瘦的老妪脚步蹒跚而出:“回来了……”青年便埋怨道:“阿娘怎地又下了地?不是让你躺着?”老妪却不接话,只不错眼的打量着猫儿:“这是……”她转头看向自家娃儿:“你带回了媳妇儿?”青年立刻面脸通红,一边将他老娘搀扶着送往屋里,一边道:“阿娘莫乱说,这是想买骡子的主顾……”老妪一边跟着自家儿子走,一边道:“卖骡子成,你要再敢起了卖地契的心思,老娘立刻就下去见你爹……”青年将老娘送回了屋,方转头向猫儿赔罪:“我娘她……”猫儿摆摆手,取出五十两银票,道:“就按你说的,先付五十两定金,你替我寻够二十五头骡子。约莫二十日之后我再来寻你,若你敢吞了银票……”她想了想,这个未来的大财主不至于吞这区区五十两。此处房子不值钱,可地皮值钱,只要有人看上地,他立刻就是个拆二代,银子如水流入口袋。那青年也拍着胸脯做保证:“姑娘放心,小的带姑娘来家中看,就是想让姑娘知道,小的亲娘还病着,小的真要跑,带着亲娘也跑不远。”***待出了小巷,猫儿将收据交给翠玉:“带回去搁在客栈里,二十日后取骡子用的着。”翠玉郑重将收据搁进衣襟里,问道:“阿姐,日后可是要开个骡车车行?”猫儿摇摇头,望着街面上的芸芸众生。有开酒楼的,有挑着担子卖零嘴的。有赶车的,有扯着嗓子磨刀呛剪子的。她忽然想起几年前萧定晔同她说过的话。他说:“当渔夫打渔,当猎人打猎……都不是好营生,大多吃不饱饭。你哪里都不去,就留在京城卖妆粉,可好?”他说这句话的时间已许久许久,久到她早已忘了当时是个什么情景。然而不论她此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