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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残毒难道还未清除?”太医正是一直为泰平王调换方子的太医令,他沉吟了片刻说,“王爷体内毒素已清,现在泡的,只是巩固加上调理,这药方,亦是补身养神。”太医令和王府中所有下人一样,只当泰平王妃是对泰平王关切至深,对杜书瑶这么问并没有任何意外。杜书瑶放心,露出一点笑意,诚恳道,“这些时日,当真烦劳太医令与太医院的众位太医了。”这也是很普通的官话,太医令只道职责所在。杜书瑶是真心感谢,若不是她现在自身难保,是想给这些太医厚厚赏赐的,但也只能作罢,她还觉得那两件衣服里面缝的钱不够,怕后半生和串串吃苦呢。泰平王最后上的课是武课,这本应是早上,但早上泰平王常常赖床不起,杜书瑶不跟着,他也不跟着教他的人做,吃过饭又不宜练武,只好将时间改到晚上。泰平王已经会一些很简单的格挡,动作也还算灵敏,但和这个世界动不动就飞檐走壁的武功高手比,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练武结束是晚上,泰平王先洗漱过,才和杜书瑶一起吃晚饭。晚饭很丰盛,两个人都吃得很多,明天是第十日,杜书瑶和泰平王这一夜早早的就睡了,实则是熄灯上床,细细密密地将明日她策划的种种,都和泰平王仔细重复,然后第二日一早上,声称在府内闷得慌,带着泰平王一起,乘着马车出去了。通常私奔都是在夜里,杜书瑶却偏偏选了白日,白日城门好出,况且临近年关,来往城门的人增多,管制松懈,这是最好的时机。她带着泰平王,随意地在街上逛了逛,最后找了一间酒楼,要了个包房,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菜上齐,杜书瑶命三红去距离酒楼很远的第一个地方买糕点,又叫出了日蚀,命他去找红轮,红轮一直被杜书瑶派出看着暗巷那边的动向,毕竟暗巷里面出了小春一个死士,就可能有第二个,只不过还没等那边有进展,她已经阴差阳错地查出了幕后真凶。日蚀领命而去,杜书瑶给泰平王使眼神,两个人昨夜早就商量好了,他开始犯病一样大闹起来,杜书瑶命婢女退下,然后赶快和泰平王换衣服。装扮不是很精细,但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还有些驼背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脸上蜡黄的小子下楼,在这因为年节将至,人流不断的酒楼里面,确实不显眼。死士白天隐匿得更远一些,出去后日蚀离他们最近,剩下的都有些距离,杜书瑶是在装扮好之后,冲着屋外吩咐婢女,“快去打水来,王爷流血了!”门外两个婢女慌慌张张,一个跑下楼去找小二,一个一开门就被杜书瑶砸晕了。然后泰平王和杜书瑶从另一侧楼梯下楼,算是大摇大摆地从酒楼正门出来。二人直接在门口雇了一辆马车,上车之后径直出城。到底是深冬,马车寒凉,杜书瑶和泰平王穿的不多,因为狐裘直接放在包房里面了。他们缩在马车里面抱着彼此,这时候来往的人很多,半路上竟还和两个走亲戚的大妈拼了个车,杜书瑶一直在看窗外,在经过一片密林的时候,花了一些钱,买下两个大妈的棉布衣裳,在最近的城镇下车,此时离他们上车才过去了不到两个时辰。相比那边发现他们失踪,上报,追踪出来差不多就需要这些时间,毕竟皇城四通八达,没人知道她们选择了哪条路,而且没人会认为他们是主动跑了,毕竟谁会放着好好的泰平王泰平王妃不做,婢女晕在地上,就算弄醒她,她昏死之前看到的,也不是泰平王和泰平王妃。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们是被挟持,那么除皇城之外,边缘城市的戒严也很快就会到来。杜书瑶没有在城中停留,而是买了一些东西,带着泰平王,直奔最近的山林。她在王府中看了很多的画本子,这些画本子里面必定会讲这朝代人们的生活,所以她知道一个绝佳的躲避场所,不能是客栈,甚至不能是农家,而是这时节山上的一些供猎人休整的茅草屋附近,这些地方会有人工开凿的山洞,是为了给靠打猎为生的人在遭遇兽群的时候避难的地方,夏季时常有人居住,但是冬季是空置的,反倒是最佳的落脚地方。杜书瑶买了很厚的棉衣兽皮,一些干粮,和泰平王吭哧吭哧地背着,两个球在天快黑之前上山,最后躲在了一间茅草屋不远处的山洞里面。兽皮裹在一起成了个大型睡袋,洞口现成的木板和枯草,这时节没有蛇虫鼠蚁,他们拥抱在一起,不但不冷还很暖和,两个人的眼睛在黑暗里面亮晶晶的,很小声地咬着耳朵说话。没有逃亡的慌乱,全都是小孩子第一次出去野餐的那种兴奋。第42章你说怎么都好其实这一次他们之所以跑得这么容易,就是因为没有人能够想到,泰平王和太平王妃居然会在泰平王纳侧妃的当口,支开了侍卫甩掉了婢女,私奔了。杜书瑶这一辈子没和谁私奔过,倒是挺新奇的,她知道只要两个人跑了,到底是主动跑的还是被动,皇上很快就能够查出来。她甚至想到,或许皇上也会很快找到他们,但找不找到是一回事,跑不跑却是一种态度。她必须让皇帝知道,就算把所有的裁决权都给了皇上,她也并不肯坐以待毙,既然皇上不肯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那她就只好拐了他的儿子另寻生路了。如果在皇城中,杜书瑶肯定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去忤逆皇上,可她决定带着串串跑的时候,就把所有最差的结果都想到了。这其中有两个极端的结果,一个是皇帝为了太子,为了国本,在这件事掩盖不住的时候痛下决心要将所有知道太子犯下这种乌糟事情的人全部铲除,如果是那样,杜书瑶和串串留在泰平王府里,就只有死路一条。在这种前提之下,哪怕他们就只能跑出去几步,那也必然是要跑的,伸出脖子等死并不是杜书瑶的风格。但皇帝若不是这样想,而是另一种极端,那就是他正在想方设法地铲除太子,要保的是泰平王。如果是这样,那杜书瑶这一跑,就正好给了皇帝动太子的最佳理由,那么即便是两个人没多久就被抓回去,就算天子盛怒,杜书瑶也有信心保住一条小命,至于串串他身份是泰平王,又有先前失心疯作为遮挡,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没有任何人能够说出什么来。这些事情,杜书瑶在带着泰平王逃跑之前,就已经想得清清楚楚,她唯一冒险的地方就是没有带上皇帝给她的死士,可这样如果当事情偏向于第一种结果,这也是最好的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