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委屈
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在陆珩和任霄的打斗中,桓芷听到的字眼也只有“棠棠”。 棠棠,棠棠。 她呢? 她好像只是个测试忠诚的工具,她的伤痛、愤怒,都不值得一提。 桓芷抬头看了眼站在床边,面色冷淡的云棠,只觉得寒意漫上心头。 这里没有人能指望,没有人会为她出头。 云棠俯身为她盖上被子,是出于惯性的修养,而非同情或其他情绪。 云棠是游离的灵魂,陆珩这种心连都掏了出来的伴侣都无法得到她驻足的一瞥,更何况桓芷这才加入队伍不到一月的人。 桓芷抑制不住地产生了恨意。 最恨任霄——罪魁祸首。 其次是陆珩,他根本没把她放入过眼内。 第三… 没有。 桓芷不想恨云棠。 云棠身上堆积了太多的爱意,即使加了她这一点恨进去也很快能被掩埋。 况且,云棠为她披上的被子,让她免于赤身裸体,这点被护住的尊严,已足够感恩。 桓芷自嘲地笑笑,抬手碰了碰云棠露在披肩外的指尖。 “棠jiejie,夜深露重,当心着凉。” 那晚的事,无人再提及,但人人皆知。 毕竟陆珩与任霄大半夜打架,招待所的隔音也不好,该听的都能听到了。 落在桓芷身上意味不明的目光也多了。 “…陆队的情人?” “被人搞了吧。” “我猜也是,就陆队那样子,云棠那样子,谁会想不开插足啊。” 在后方经过的桓芷正抱着物资,手一颤,险些把东西摔了。 但一只手稳稳托住了纸箱底部。 “小心。” 阿利叹了口气,准备把箱子接过。 “我来吧,太重了。” “不用。” 桓芷莫名有些倔强,也不知是为了证明什么? 证明自己是有在做力所能及的事,而非被陆珩睡了就自视不同? 还是… “我再不多做点事,恐怕就要被扔下了。” 桓芷开玩笑道。 但玩笑中总是掩藏着真意。 若是狗血小说里,倔强的女主也好,故作姿态的女配也好,可能就会为了那一点所谓清誉而提出离开队伍,留在原地。 但开玩笑吗? 现在是末世,陆珩甚至任霄这贱人的队伍都强大而纪律严明,即使发生了那晚的事,也没人会跑来她面前犯贱。 桓芷都能想到,在其他地方或许早就能听到充满了恶意的“问候”,诸如“你能陪陆队,怎么就不能陪我了?”“sao货……”“多少钱一晚”等不堪入耳的言论。 但没有。 “不,你会留下。” 阿利沉静地走在她身侧,原本分别用两手提着的物资都换到了左手,随时准备用右手接住桓芷失力掉下的物资。 妥帖的,不带情绪的修养。 “为什么你们好像无所谓……” 桓芷有些无法说出口。 那晚的事是她心里的伤疤,旁人不提及,她也不想轻易揭开。 “在乎什么?小芷,现在是末世。” 桓芷那饱涨的、无处诉说的委屈一下子就蔫了。 是啊,末世容不下美人的多愁善感,更容不下弱者的愤怒。 除了活下去,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