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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得很厉害,暴露出主人此刻的心情。他……是在紧张?察觉到这点,阮黛意外挑眉,心头的火气渐渐散去,好笑又不可思议,以前无法无天的混世大魔王竟然会紧张?说出去都没人信吧。喷完药水后,她又撕开膏药的贴纸,把膏药贴在了他受伤的脸上。她注意到,当她的手指无意碰到他的脸颊时,他连脸都变僵了,耳尖飞快涨红。“……”这是哪来的纯情小处男?阮黛咳了咳,没话找话:“话说你为什么不躲开啊?你运动神经不是挺好的么。”“没反应过来。”周曜干巴巴道,实话实说,她太小看她的速度了,让人防不胜防。阮黛没再说什么,其实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现在不是时候,于是拿着药走了。女孩气息远去,周曜心里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时,老太太笑呵呵地端着烧好的菜出来了,“饭好了,你们两个快去洗手,我今天特地杀了一只鸡。”“不用了。”周曜收起杂念,站起身道,“我就先回去了,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这么久。”“来都来了,吃个饭又不干嘛,你这孩子真不听劝!”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外面还下着雨呢,万一发生危险怎么办?”“不会的。”周曜坚持要走,“我会打车回去。”阮黛从房间里出来了,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老太太看到她,立刻道:“软软,铁牛要走,你赶紧劝劝他呀。”阮黛闻言看向周曜。周曜硬着头皮道:“那个,我就不打扰……”“坐。”阮黛直接打断他的话,不客气道,“没听到姨婆的话吗?”“……哦。”周曜瞬间什么坚持都没了,听话地坐到桌前,哪有一点当初霸气的样子。老太太忍不住一笑,盛了一碗饭给他,然后也坐了下来,“铁牛还和以前一样,就听软软的话。”桌子很小,一共就摆了三张凳子,其中一张还是刚刚搬过来的。而唯一的空位是周曜旁边,阮黛脚步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坐过去,端起碗笑了笑,“哪有,姨婆,你是不知道,他以前可讨厌了,哪会听我的。”周曜不敢多说,闷头吃饭,桌上两素一荤,还有一个西红柿蛋汤,他只夹蔬菜,把rou都让给她们。“你怎么只吃土豆?”阮黛看到他的碗,心里没来由地感到烦躁,故意凶巴巴道,然后用筷子把烧鸡里的鸡腿夹给他。周曜抬起头,“我不……”阮黛面无表情道:“给我吃。”“……”周曜看向老太太,眼神求助。“我有高血压,吃不得。”老太太摆手笑道,啧啧称奇地看着他们,孙女以前每次回来都温柔得不得了,哪里这么别扭过,明明是关心人,却故意用生气的样子表达出来,别扭得可爱。让她不由感慨道:“你们的相处模式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阮黛抬眼,“小时候?”“是啊,你小时候就喜欢欺负铁牛,总是凶人家,但其实啊,比谁都关心他。”老太太笑道,“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你们还能遇到,关系还是这么好,这就是缘分呐。”她这么一说,周曜也想起来了,以前的阮黛非常孩子气,像个男孩子,以欺负他为乐,事后又会别扭地关心他。和现在确实有点像。他心里苦笑,以前的她如果是因为性格才这样,那现在的她完全是被他变成这样的。他们缘分确实深,是他没有珍惜。阮黛倒没想那么多,被姨婆指出来后,她也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太过在乎周曜的事了,可看他这么沉默的样子,她心里就忍不住窜出无名火。好像他不该是这个样子。以前他就算追她,也一直自信,积极,意气风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静,自卑,没有自信。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让她有些气,还有一丝不知名的心酸,莫名火大。“我吃饱了。”阮黛心情忽然很差,草草扒完了碗里的饭,然后端着碗去厨房,看都没看周曜一眼。周曜莫名,问老太太:“我又哪里惹到她了吗?”“可能是那个来了。”老太太挤眉弄眼,“女孩子每个月总有那几天,你多多包涵一下,软软是个好孩子,就是喜欢口是心非。”周曜点头,轻声:“这我当然知道。”她演技有多强,又多要强,他再清楚不过,也切身体会过。吃晚饭后,老太太准备去洗碗,阮黛强硬地阻止她,让她去沙发上休息,自己端着空盘空碗去厨房洗碗,周曜过去帮忙都被赶了出来,无所事事之下,只好又坐到了沙发上,和老太太聊天。“奶奶,你怎么又回来老家住了?”“习惯了。”老太太拿着遥控器打开有线电视,“大城市我住不习惯,以前和软软她爸妈一起住就觉得不自在,所以后来软软想让我回去,我也拒绝了。”“而且啊。”她又叹气,“她现在被阮家收养,那可是有钱人家,我过去会给她舔麻烦的。”周曜听完沉默了。看来阮黛没把她和阮家闹翻的事告诉她。也对,以阮黛的性格,肯定不会让姨婆替她担心。阮黛洗完碗,擦了擦手出来,看到他们都坐沙发上,想了想,没什么事,也过去在姨婆旁边坐下。姨婆坐在他们两个之间,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都顶着一张心事重重的脸,谁都不说话,她忍不住起身,“我去看看阳台的衣服收了没,你们慢慢聊。”她走后,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周曜看着旁边面无表情的少女,实在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以为她依旧厌恶他,只是出于礼貌没有说出口。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也站了起身,对她道:“很晚了,我先回去了,你在这里好好陪着奶奶。”他顿了顿,用大人叮嘱小孩的口吻对她道:“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随时打我电话,千万不要逞强乱来。”他担心叶承会来找她麻烦。阮黛还是一言不发。周曜见状,移开眼,勉强笑道:“那就这样,我走了。”然而他刚转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马上抓住了他的衣角。“等等,你是不是还有话没对我说?”“嗯?”周曜转头,一头雾水。阮黛看着他冷笑,“你到现在还想继续骗我吗?”“不是,”周曜扬眉,“我骗你什么了?”阮黛一字一句,咬字清晰,“一年前,送我去医院的人是你吗?还说自己是严深川?”“……”她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