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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门口坐在小板凳上,边吧嗒烟袋边道:“生娃子,这几日发生的事儿,咱家里人都看在眼中。按理,阿爷啥也不懂,俺们不该指手划脚。但关上门就咱自家人说话,说的对与不对,你不会挑理,也不丢磕碜,我就讲几句。差一不二的,就拉倒,听见没?咱家就只出你这一个出息的鸡蛋。全家从老到少都要眼巴巴的指望你,别拿鸡蛋碰石头。”宋福生吸溜口豆腐汤,抹抹嘴,瞅着老爷子背影笑:“阿爷,不是你教我的吗?一路上嘀咕,要做就做好官。”老爷子一脸忧愁:“可是,咱也不容易啊,咱全家可是舍不得你豁出去,为那些不认识的人冒险。所以说,差一不二的,让老百姓过点好日子,咱心里亮堂的,不愧对那御匾就中。”老爷子没告诉宋福生,昨夜,他做梦梦见自个被人绑架了。那梦里,绑匪要福生的手指头。说是不给手指头,就要将他这个老头子怎么滴。要撕票,他就咬舌自尽了,没让那绑匪得逞威胁福生剁手。清早起来,老爷子盘腿坐炕上总结。可能是随着来会宁的福寿、忠玉他们快要回奉天了,到时,家里就剩老的老,小的小。再加上近日比陆畔官阶高的二品将军都来家里抓人,他心中有点不安才造成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馋rou了,要不然能咬舌头嘛,眼下抽烟袋都疼。马老太却没管三儿前衙那些事儿。在她心里,这无非就是一种工作,当不完的官,cao不完的心,往后日日会有忙不完的事儿。今儿抓的是万老大,明儿可能抓李老三。那怎的,你总不能让全家人围着你这官职绕吧,都给你白忙,朝廷还不给咱全家发银钱,日子不过啦?“三儿,娘就和你说家里的事儿。你儿,你侄,这都不念书啊?这才两日就要关不住他们了,快给整学堂去。你问没问,会宁县哪个学堂最好,就让他们去哪里念。”宋福生应下,摸了把米寿的小辫儿,知道了,这就倒空问。马老太一点头,这是一,二是:“我要开点心店,你去给我问问,哪条街上做买卖好,有钱人多,你给我整间又大又便宜又好的,我掏钱兑下,赶紧给点心店牌匾挂上。我也不难为你,为了你的官声,你不用给我弄二层小楼。只是你得让会宁开砖窑的掌柜来一趟,我要和他定砖。”宋福生和钱佩英对视一眼,地点好,房子便宜,哪有那种好事?老娘还整句,不难为他,不要二层小楼,谢谢你哈。“行,知道了,我着手办。”等他将万家的账目盘一盘的。万家目前就剩下一位老太太还有柳将军的九姨娘,以及住在万家的一些亲属。当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被查明后,万家老太太很有可能选择要银钱过日子,不要铺子,到时官衙就会收回一些铺子。他招标拍卖,给老娘留意留意。马老太继续道:“那田地呢,你看看给家里整点儿,最好是县里的,离家近。哪怕荒地也中。”宋福生心里叹气:“要荒地干什么,今年已经过了种粮食的季节。”“种不了粮食还不能种菜?一冬日就指望白菜萝卜。当不当官也得吃饭呀。你看咱家一顿饭下去多少菜。再者,辣椒不种啦,辣椒酱买卖不做了?你别全指望奉天,谁还嫌弃家产少是怎的。”宋阿爷也回头道:“对头,你娘说的就是我要说的。划拉出一块地吧。咱哪怕只种几年,不划在咱名下,再给衙门意思一点儿交点租子也中。一日不摸土坷垃,就总做噩梦。”宋茯苓忽然有些憋不住笑,她爹此时一定无奈极了。低头假装揉着眼睛,掩藏笑容。宋福生双手搓搓脸:“行,知道了,等回头与县衙同僚开一个碰头会议,了解完会宁田地情况,我想办法给咱家弄一块地。”“那个……”“娘,还有啊?”“有哇,我怎么听说前衙要招人。那巡检队,好几百人,你给家里人安排安排?咱家人,单拎出哪个不比外面的强?举贤不避亲嘛。”给高铁头吓的,还是避吧,像他这样庸俗的人,反正他是不当衙役了。没意思,一天干多干少的都挣那几个钱。三舅干满三年后走,他还得费劲辞职。宋福生闻言,真就抬眸看向家里人:“你们,想吗?”很明显,各个摇头,并没有。当衙役一年累够呛,整的挺着急上火的,干好干不好都会有人说闲话,把着死身子。然后这个觉得他们是靠三叔三舅的关系上去的,那个觉得他们要是没有个好三叔三舅,他们指定狗屁不是。犯不上。俺们要倒买倒卖长白山上的山货,一年跑下来,不得挣至少五六百两啊。咳。阿爷,你咳嗽干啥,这不是关上门咱自家人在说话,你咳不咳嗽,它也是整好了能至少五六百两。守着长白山,咱还有千里马运输队,既做买卖还有物流,一本万利。“三舅,啥时候上山啊?再往后拖拖,天冷就封山啦,咱就挣不来好钱儿啦。”宋福生再次搓搓脸。到了会宁才三天,你们看他招消停了嘛。那不得上山考察,一步一步来?马老太嫌弃宋福生道:“你听听,家里一堆事儿。那千里马可是你自己牵头的买卖。最起码,你这个大县令,怎么也得让自己的买卖在这里扎下根吧。”米寿用小手忽然拉住马老太的衣袖道:“奶奶,不成的,那咱家不就成了第二个万家?”“这话是怎说的呢,咱家有欺负人吗?咱就不是那样的人家,嘚瑟不上天。”“可是,会宁这里要是已经有镖局了呢,咱利用姑父官职之便给人家挤兑黄了,这就是在欺负人啊。”“你就只寻思给挤兑黄啦,你就不能寻思寻思给他兼并喽?双赢,让他挣的更多,咱家千里马更大。”“噢,也对噢,”米寿觉得还是奶奶厉害。宋福生扶额,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了两耳朵就偏头与宋福喜他们私聊道:“二哥,忠玉,你们明日该走就走吧,不用惦记。倒是那面的业务,接了不少单子,而你们这些镖局主要带队的都在这里,那面几十单活跟的全是新人,我实在不放心。”“就留富贵和四壮能行吗?”“没事儿。”现在已经是手拿把掐的局面了,他不再被动。宋福生站起身:“走啊?”干啥。宋福生说,从来了会宁,他就没有陪家人好好逛逛这里。没空陪同逛县城,还没空逛这大县衙吗?家人们明日就要回去一些,正好吃完晚饭,领着溜达溜达。走。王婆子一听这话很激动,扯着马老太回屋换衣裳。脱掉做饭的衣裳,换上陆畔送她的那块料子做的新衣,美的呦,向头上直抹头油。惹得马老太嗅嗅鼻子:“啥味儿呀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