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之囚，接着发疯
金雀儿醒过来的时候，白溪已经不在屋里了，毕竟也不早了，她打了个哈欠，下床整理发髻。 白溪正是在她梳妆时回来的，她听到声响，扭过头打声招呼，“回来了？” “嗯，”白溪走到金雀儿旁边，手一挥，从储物戒里拿出几盒描金镶玉的妆匣来，陈列在梳妆台上，占去了大半面积，“雀儿jiejie，这是我刚才出去买的，打开看一看。” 金雀儿杏眼圆睁，他这是还对昨天的事念念不忘呢？ 她迟疑了一瞬，慢慢打开就近的一个匣子，里面竟是铺满了不同款式的金簪银簪，流光生辉，每一个单拿出来都价值连城。 金雀儿看着这些簪子，也不抬头，半分玩笑半分认真地道，“你把银楼都搬空了？” 白溪轻笑一声，“雀儿jiejie真会说笑。” 他拾起其中一支双鸟戏花金簪，摸上金雀儿的发丝，给她戴上，“这几个妆匣里面全是簪钗，我们今天不出门，一个一个地试，好不好？” 金雀儿略感不适，她不是不喜欢，而是觉得有点浪费时间。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却被白溪使力按住头颅，“别乱动呀，雀儿jiejie。” “非要一个个试吗？不必这样的。”金雀儿问。 “以后喜欢哪个戴哪个，一天换一个。”白溪答非所问。 金雀儿眉眼安静下去，一时沉默。 “听见了吗，雀儿jiejie？”白溪低垂着眼，俯视金雀儿的发丝。 “虽然很感谢你，但是我也不能每天都——”金雀儿开口。 “你不喜欢？”白溪忽地打断她的话，手上继续插发簪。 “……”金雀儿不由叹了一声，“……喜欢是喜欢。” 白溪插好手下的簪子，环抱住金雀儿的脖子，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眸光清亮，笑眼弯弯，“那就每天换着戴嘛，好不好。” 金雀儿被他压得微微弯了下头，眼睫轻眨，最终道，“好吧……” 之后的几日，金雀儿的确一天换一支发簪，心情倒也不错，白溪更是每天都要看一看她的发顶，然后面颊缓缓染上一抹丹砂之色，紧紧跟着金雀儿。 赵之阑一开始便发现金雀儿换了支新的金簪，却不是他送给她的那支，他没有多问，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在意，便多看了几眼。 金雀儿以为回收日沉珠的日子马上要来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了才对。 然而她看轻了白溪的偏执，那天她出奇地抱着侥幸心理，没戴白溪送的簪子，而是戴了更眼熟的自己的珠钗，她还以为这没什么。 当她走到客栈外面，跟等在那里的白溪汇合，白溪第一眼就往她头上瞄，原本少女怀春般满含期待的脸瞬间变得面无表情，甚至搞得金雀儿心里发毛。 “今天没戴？”白溪声音发凉。 金雀儿不自在地摸了下头发，回视他，话里隐隐含着委屈和责怪，“今日忘了，没关系的吧……” 白溪没有回话，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忽地又正常微笑了一下，“没关系，我们走吧。” 一天下来，白溪都没过多表现他的在意，仍跟往常一样，处处照顾着黏着金雀儿，使得金雀儿也放松了一些。 等到隔日早晨金雀儿醒来的时候，白溪就在旁边坐着。 金雀儿刚一睁眼坐起来，白溪就道，“雀儿jiejie，你醒了。” 金雀儿朦胧地点了一下头。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发现桌上的妆匣不似之前那般模样，显然是全新的一批。 她不解地看向白溪，等他解释。 白溪慢慢走过来，嫣红的唇瓣却开始吐出软刀子似的话语，磨人心情，他说，“之前那些没有雀儿jiejie喜欢的，没关系，我扔了，我又给你买了许多，我们今日再每个都试一遍，好不好？还是没有喜欢的也没关系，我再去买，总会有雀儿jiejie喜欢的。” 说完，他挑着眉歪头，仿佛在追寻金雀儿的意见。 “……”金雀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跟白溪无言对视了一会儿，又转回头对着满桌的妆匣静默。 她不过是昨天没有戴白溪送的簪子而已，金雀儿心里默默地想。 “你非要如此？”金雀儿微微提高声音，或许是第一次含着火气跟白溪说话。 “雀儿jiejie，我只是想让你戴我送的发簪，我错了吗？”白溪看着金雀儿的侧脸道。 金雀儿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来给我戴。”她小脸平静下来，眉目如画。 “嗯……”白溪抿唇，指尖搅了搅衣服，“沙沙沙”跑过来的碎步却透露出隐藏的开心。 之后某日赵之阑看着金雀儿头上每日一换的簪钗，终于忍不住问了，“最近经常换发簪？” 金雀儿静了一瞬，笑道，“簪子多，容得下一天一换。” “……我那日送你的那支……”赵之阑话说一半，他想说他怎么没见金雀儿戴过。 回忆起白溪毁掉那支金簪的场景，金雀儿竟心虚一下，只觉不便多说，选择模糊其谈，“没有经常戴而已。” 赵之阑信了她的话，不再在此事上多问，转而又道，“白溪也给你送了簪钗？” “你怎么知道？”金雀儿惊诧。 赵之阑目光看向远处的楼阁，微妙道，“猜的罢了。” 接着他又说，“你对白师弟倒是不同。” 这话着实让金雀儿顿住了，她眸光变幻，嘴上问着“有吗”，心里却已经开始反思。 赵之阑反问，“没有吗？” 金雀儿反思自己对白溪各种过界或不过界行为的纵容，又想了想若是旁人对她那样，她会同意吗？自是不愿的。她惊觉，却不得不承认，或许她对白溪与其他人真的不一样。 金雀儿走开到了不远处，她想自己待一会。 她前脚刚走，白溪就趁机走了过来，想来，他已经在后面看了两人有一会了。 “她现在一天一换的发簪都是你送的吧。”赵之阑没有看向来人，便道。 白溪目光跟着走到一边的金雀儿，眼中春意缠人，“是不是很好看？” 赵之阑不答，只道，“我曾给她送了一支双层花蝶金簪……” 白溪嘴角抿直，眸子从金雀儿身上挪了回来，状似回忆着道，“嗯……我恰好知道这件事情，”他瞄了瞄赵之阑，继续说，“那日雀儿jiejie说她不喜欢那支簪子，让我去偷偷扔了，唉，我还道真是可惜了那么漂亮的金簪，啊……原来那支簪子是师兄送的啊……” 白溪仿佛不好意思再说下去，惋惜着小脸闭上了嘴，好像不自觉说错了话。 而赵之阑听见他的话后，便不再出声，只沉默地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