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8
人,这才将长史叫来,沉着脸嘱咐。长史听罢,有些迟疑,“殿下当真打算来硬的?”“她又不领情,放任下去,反倒让东宫得利。本王没那耐心陪着玩——手脚利落点,别留把柄,回头带到府里,也别叫旁人知道。”“属下明白。”长史顿了下,又道:“若她还是……殿下打算怎么办?”能怎么办呢?永王想起那张娇丽容颜,咬了咬牙,“若不能为我所用,留着作甚。”……玉嬛折道回府时,已是暮色四合。风雪愈来愈紧,天黑得格外早,她将才抄好的碑帖收起,扶着石榴的手进了车厢,随手便取了软毯盖在身上。这几份碑帖来之不易,费了她许多时间,比原先的打算晚了将近两个时辰,出门时带的手炉已经凉了,车厢里也冷飕飕的。石榴落了车帘跟着钻进来,抱着两只手哈气,“这雪可真大,够冷的。”“照这样下一夜,明儿该出城赏雪去了。”“夫人才做了件厚的,到时候穿着刚好。”石榴待她整个人缩进披风后,将软毯盖好,又将才求来的汤婆子塞进去,俩人肩并肩靠着取暖,商量回府后多熬点姜汤喝,免得着凉。依偎了半天,身上渐渐暖和,外头风卷着雪渣吹个不止,玉嬛有点累,靠在石榴身上打盹儿。马车慢慢地往睢园晃,行至一处拐角时,却猛地一顿。玉嬛睡得正舒服,身子往前晃了晃,立马睁开眼,“怎么回事?”“莫不是马车坏了?”这寒风裹雪的天气,若当真出岔子可不好受。石榴赶紧掀帘望外,想问赶车的刘叔,却忽然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张开双臂护在玉嬛跟前,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满脸惊恐地望着外面——深巷宽敞安静,入夜落雪,没半个行人,唯有三名劲装的黑衣男子站在车厢外,刘叔和随行仆妇都被打昏,瘫倒在地上。而那三人各自蒙面,幽狼似的眼睛露出来,在风雪夹杂的昏暗里格外怕人。石榴往后缩了缩,却被玉嬛轻轻按在肩头。“别怕。”她轻声安慰了一句,隔着半边卷起的车帘,问道:“外头什么人?”“有人想见姑娘。”为首的凶悍男子掂了掂麻核桃,扔进车厢里,“识相的安静点。”“唔。”玉嬛伸手捡起来,随意瞧了瞧,“有点脏。”男人显然是没想到她竟会这般临危不惧,哼了声,探手便往车厢伸来。还未触及车帘,一支利箭便从旁射来,冷风疾劲,直取手臂。他悚然受惊,退后躲闪,想拔剑要挟玉嬛时,却已有人如鹰掠下,手里利剑冰寒,出手凶狠,逼得他倒退数步后,端然站在车厢前。墨色宽袍被风吹得微摆,梁靖手执利剑,回头瞧向车厢。玉嬛仍旧缩在软毯里,看清他面容时甚为诧异,“你怎么……”——有人暗中护着便好,怎么本尊亲自现身了?梁靖睇她不答,只随手将车帘扯下,隔开寒风。他的身后天色暗沉,不知从何处窜出了三四个贩夫走卒打扮的男子,衣裳打了破旧补丁,袖中却各藏锋锐。待梁靖一声令下,便扑向对方。这些人出现得无声无息,令对方始料未及,车厢外金戈交鸣,有梁靖亲自坐镇,几乎无需悬念。过不多久,拦路之人尽数被擒,梁靖掀起车帘,见石榴很乖觉地钻了出来,便躬身入内。车厢内没法掌灯,昏暗得很,他凑得近些,看到玉嬛一脸淡然。满脸的冷厉在那瞬间融化些许,他的声音甚至对带了笑意,“都不害怕?”“后头好几个人护着呢,怕什么?”玉嬛莞尔,“你怎么亲自来了?”“有人尾随,陈三特地来递信,便过来看看。”梁靖是从衙署过来的,兴许是整日cao劳,眉间带点疲惫,顺势在她身旁坐下,“这些人我带回去审,定会揪出幕后主使,先送你回府吧。出来一整天,谢叔叔该担心了。”“其实……”玉嬛迟疑了下,“我大概知道是谁。”梁靖微诧,“你知道?”“嗯。”玉嬛掀帘,瞧着外头倒在雪地里的壮汉。方才外头刀剑争杀,她躲在车厢里,仔细思量过。京城里虽暗潮云涌,她尚未卷入其中,没招惹过谁,唯一的变数便是今日的永王。她直觉有异,稍加思索,提议道:“不如将事情报给官府,到时候动静闹大,怀王爷没准会过问。梁大哥,想不想看永王倒霉?”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不见惊慌害怕,反倒有点幸灾乐祸般的期待。梁靖也不知她脑袋里打什么主意,便颔首,吩咐外头的人去报案,俩人一道等官府来。夜色渐浓,风卷着雪片呼啸飘落,车厢内外都愈来愈冷。玉嬛怕石榴在外头冻着,递了个软毯给她披,身上便只剩披风档寒。她整个人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取了帽兜戴着,只剩秀致的脸露在外头,嵌在那圈风毛里。这般天气,若没手炉炭盆,哪怕加两层衣裳,都未必能管用。梁靖觑她片刻,蓦然撑起披着的大氅,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男人温热的气息袭来,跟堵墙似的将她困住,玉嬛愣了下,旋即挣扎着往后退——两人尚未结为夫妻,这姿态着实过于亲昵了。奈何梁靖手臂如同铁箍,将她圈得死紧,且她背后便是车厢壁,退无可退。外头还有人,她也没敢出声,只红着脸低声道:“等不了太久,不碍事的,又冻不死人。你先放开!”“不放。”梁靖非但不放,反而变本加厉,将屈着的双腿伸开,将她连同披风一道圈住。玉嬛愕然,抬眸瞪他,跟困在蛹中的蚕宝宝似的,双手胡乱在他胸膛推搡。梁靖纹丝不动,片刻后,喉中溢出低笑,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害羞了?”第40章第40章害羞?谁害羞了!玉嬛才不承认,闷哼了声,垂着头不再说话。车厢里愈来愈暗,外面天寒地冻,冷风仍从车帘缝隙里往里窜,她靠在梁靖身上,却像是贴着火炉,暖融融的。她心里觉得古怪,瞧着梁靖胸膛上的绣纹,拿指头抠了抠,又悄悄缩回去,而后抿着唇笑了笑。梁靖突然现身,确实在她意料之外。先前在魏州相处月余,被秦骁和永王裹挟在是非里,她其实看得出来,梁靖绝非池中之物。出自侯门的贵公子,文韬武略,若跟梁元辅一般投靠永王,自会有大好前程。他却偏偏舍了捷径,暗里襄助东宫,在魏州时cao劳奔波,到京城进了大理寺,也是日日忙碌,甚少闲暇。从那日太子微服驾临的情形看,他虽不显山露水,却已是东宫的左膀右臂。这样的人,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