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非马

    看了漫画的二姐，真是漂亮的画风都不太一样了……好清纯的妖艳贱货！谁给他安排在庄墨韩旁边的，感觉像是100多的张三丰旁边放了个20的郭襄，其心可诛。

    第二世范闲一睁眼，又回到澹州的小院子里，对着一个好感清零的五竹和一堆不能溶解在孩童身体里的霸道真气，差点爆体而亡，那半个月费介和五竹烧了俩cpu才把范闲从地府里拽回来，在范闲发癫的时日里，他口中的手段包括且不限于五竹打到地府从生死簿上划掉范闲的名字。范闲烧的迷迷糊糊，一边叮嘱他五竹叔帮我看看，陈萍萍林婉儿滕梓荆你都帮我看看哈，能划掉都划掉，然后他灵台清明，突然想到一个名字，但他靠着自己意志死死把那个名字咬在自己喉咙里。

    李承泽，他不确定自己想不想让他活。

    此次滕梓荆来穷乡僻壤接范闲，两人在路上就处成哥俩好，滕梓荆在路上含混再三，终究是给他透露，你爹的意思是……可能是叫你去京城成婚。范闲一拍大腿，哎！结婚嘛！不丢人，这辈子少点七弯八绕。但等他实际上走了流程进府就傻了眼，他便宜老爹忍气吞声跟他说，哎，上头两个意思……现在到年纪的地坤就两个，一个晨郡主体弱多病，一个二皇子——暂且不提。他老爹语重心长，总之我给你加把劲，尽量给你敲定郡主下来，二皇子那边，你能避嫌避嫌。

    这下范闲傻眼了，李承泽是地坤不假，但他上辈子那可是装的一手好天乾，要不是他亲爹给他发卖到叶家，一句他是地坤，先前当天乾养着给人敲死了实际上的地坤身份，恐怕李承泽到死都得按天乾礼制下葬。而且当年夜宴他酩酊大醉一场，凌晨一个激灵醒了酒就发现自己手正摁在对方嘴上打桩，下身嵌在对方柔嫩的腔体里。李承泽的嘴被他摁得死死的，连带鼻息都要仰仗他小范诗仙手下的力道，被憋得脸上酿出艳色，底下吹的两个人交合处水色淋漓的，整个人被揉散了，cao碎了。范闲当时脑子暂停，想完了，双子星塔在我眼前塌了，我上了皇子，不对，我不好龙阳，不对，这只有一个批，什么意思。

    他在那一动不动，搞得李承泽有点紧张，小声问，你不会是马上风要死了吧。

    范闲问：阁下……殿下……是公主……？

    李承泽没搞清状况：我是地坤不假。

    范闲穷乡僻壤出来的，在这方面算半个文盲，当时脑子一热，抽出来，摁着还在发抖的李承泽就开始求人给自己科普两（多）性关系，李承泽眯着眼睛看他，然后酒后乱性受害者和加害者就在那两个人对着床榻指指点点，李承泽给他科普男坤和女乾，不过这两种人仿佛天生缺了两窍，不在富贵人家养不活。

    范闲眨眨眼说这就是为什么你要装天乾？李承泽当时先是一愣，再是抿嘴一笑，那笑含羞带怯的，范闲酒蒸过的脑袋才意识到之前李承泽没在这场性里笑过。

    他摆摆手，说哪里的话，我装天乾是因为我咽不下这口气，要和太子争呀，小范大人可是上了我的贼船。

    这话像是一个具象化的耳光甩在范闲脸上，他的血慢慢冷下去，现在睡也睡了，当场翻脸未免太不君子，何况他感觉自己鬼迷心窍，实在是想不起来二皇子这是自甘下贱来仙人跳，还是自个真的兽性大发把他强了。他搓着自己指尖，先前的春液还在指尖覆着一层薄薄的膜，像是一层羊水一样兜着各种心怀鬼胎。他从塌上下来，恭恭敬敬朝李承泽施礼。说我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一次，以消我们的前尘往事。

    李承泽倒是不大在意的样子，扔了团中衣给他，说至少擦干净了，再来说这些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鬼话。他说的话含混，春潮还没褪干净，咬字都含混，兜在嘴里滚在舌头上，字尾都黏连。小范大人的意思本王心领了。范闲冷汗直流，知道自己恐怕中了美人计，正在内心痛恨地打算此生戒酒……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然后他看见李承泽凑过来，他正用簪子搅起来自己的头发，笑着拍拍范闲绷紧的肩背。说我意属小范诗仙，就当在仙境瑶台同游了一番，小范大人可是名花有主，在外我自然不会多提一字，何况我对外可是个天乾。

    范闲自觉心虚，总感觉这话刚刚自己还昏着头的时候，李承泽应当就说了，但自己那会应当是不太爱听，不然自己手心也不会覆在对方嘴上。他说那赴汤蹈火的范畴，咱们能不能……商榷一下。他眼睛钉在地上，不去看李承泽穿衣服，他是没有自己脱了他的实感，更显得对方这时候穿十分暧昧，李承泽大概是闲散惯了，都没自己穿过几次衣服，现在穿的乱七八糟，衣领压在错的地方，腰带从袖口穿出去。李承泽像只被毛线球网住的小猫一样和自己急得打转，把范闲的话轻飘飘绕过去了，范闲思虑再三，咬着牙，求自己下半身别硬，过去帮李承泽理衣服，一边理，一边含混地同他提要求，既然是瑶池仙境的再会，我们的要求就风花雪月一些。李承泽笑了笑，但这笑同他以往都不同，那面镜像一下子碎了一角，露出刀光剑影，让范闲不自觉停手了一瞬。但那一瞬间很快过去了，李承泽说不必那么紧张，我说过我意属小范大人——自然是我这边妥协，下次托宏成送你的东西，你收下便是。

    范闲不敢相信天上掉那么大的馅饼，一下子放松下来，一看李承泽穿的差不多了，再次丢脸得大硬特硬，李承泽假装没注意，让那点风花雪月从他们言辞里滑过去了。他恢复了那副光风霁月的亲王形象，对着欲海浮沉的范闲一挥手，小范大人，就此别过。

    范闲在府里担惊受怕，生怕李承泽送来两座金山银山，然后自己就被绑去做驸马，但李承泽后来只送来一本前朝诗集，他俩的亲爹金口玉言，讥讽了一句李承泽心里只有那两句酸诗，在小范诗仙面前丢人现眼。

    当时范闲那么一瞬间在日光底下丢盔弃甲，那本诗集在手上有千钧重，他想完了，李承泽可能确实喜欢我。

    再然后，他心里徒留讥嘲，想着李承泽要是心里真的只有风花雪月，他俩不会走到日后如此。这本诗集他日后束之高阁，李承泽死后四年，范闲用了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个情面，来使唤了一次靖王世子，接着他在李承泽坟前将这本诗集付之一炬，前尘往事回首成灰，他当时说了什么？

    说的是李承泽啊李承泽，你的真心燃尽了，居然也只有这么重。

    他的精神回到京都，手里捧着一本诗集，李承泽送的诗集，范若若，柳姨娘，范思哲，范建，四个人的表情能凑一桌麻将。范闲心如死灰，想着这下好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李承泽可不用送金山银山，只需要一本诗集，四两拨千斤，外头恐怕都传他挤破头要去当驸马。一想到这他的信香都气得躁起来，像是一支被剪了灯花的蜡烛，在心里熊熊燃烧。再来一次，李承泽怎么依旧放不下他那点美人计，范闲心里清楚，有时候说服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她们的魅力没有自个想象中大，简直比登天还难，何况那是李承泽啊，感他长得就像出门在外没被什么人当面拒绝过的样子，所以才对不留情面的小范大人念念难忘。他心里一角隐隐不安，有道声音同他的心说你是怕他那点下贱的自毁倾向，折磨得他又像上一世那样，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一个不清不楚的孽种。他小范大人能慧眼如炬识破美人佛口蛇心，但光靠他那皮相想睡李承泽的人能从街头排到街尾，聊斋八成不都讲的这种故事。

    但范闲晓得自己凭借的不过是那点微薄的偏心。这偏心漫出来，变成爱恨，范闲不想和他同道，于是李承泽变得只想杀他，抱月楼后他把李承泽摁在榻上，掰出交媾的雌兽姿态，对方因为他一颗毒药恨得咬牙切齿，从头到尾不甚配合，他的脖子上覆着假领子，范闲两根手指插进去，揭开它，像是揭开李承泽一片软肋，下面是柔软的脏器，撒不了谎。他揉搓着那片敏感的皮肤，把李承泽搓成一汪水，对方不再抵抗，仍由范闲咬了，在他发狠的片刻，他看见李承泽抽气，痛苦让他小腹绷紧，连带内里都紧紧裹着强行插进来的器具，一寸一寸咬着，寸土寸金的，直到范闲把自己插到底，触到对方柔软的，因为情欲下沉的宫口上。

    他看见李承泽嘴张张合合，范闲等着，等着他讥讽，等着他回嘴自己白日说的那些伤人之语，比如早上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晚上同床共枕，同席异梦。但李承泽只是去捉自己塌边一斛药，抖出来两丸，在范闲的结将他们卡死之前吞进嘴里。他被范闲插得身体里满满的，连下咽都困难，范闲说我来帮你，然后捉着对方的嘴唇，摸进去，摸到喉口，指腹把玩过他嘴里高热的软rou，然后在喉口慢慢捣碎那丸药，两根手指模仿着抽插在他唇舌之间攻城略地，感受李承泽被他压着，因为干呕反射而上下吮紧的肌rou。

    那是什么？

    对方伏在塌上，喘息两口，居然又是小高潮了一回，他扭过来，竟是怯怯地对他笑了一下，那笑假得让李承泽的恨如履薄冰，他说药石无医的毒药，哪怕小范医仙也解不出来的旷世奇毒。

    范闲把指尖放在鼻下一搓，说不过是些避孕的法子，有点伤身啊。

    李承泽说要是你不来当梁上君子，我也不必吃这两丸。

    我不知道怎么对你。范闲此生翻着那本一模一样的诗集看。我对别人也做得了梁上君子，甚至这辈子也做得了入幕之宾，但对你——他啪的一声把诗集盖上。就像当时我咬着你的脖子，不是我真想把你变成我的，我也怕那后果，但我更怕把你翻过来，看到你一张情迷意乱或无动于衷的脸。

    我想去见见二殿下。此话一出，他看见自己面前四张崩裂的脸，范建简直要跳起来。不可！范闲无奈，说这可不是靖王世子转交于我，而是候公公亲自交于我，想是陛下要我见见他。

    范建的脸又皱成一团，仿佛他明天就得告老还乡，他回味过来，惊惧交加地问，不会先前二皇子就通过靖王世子同你有私交……看到范闲赌咒发誓，才松口气，细细告诉范闲——对方虽然是个地坤，但手段惊人，比起郡主，倒不如说他才是长公主那类的地坤，陛下恐怕不是真心要给你俩赐婚，你意思意思，说没看对眼，我们推拒了就好。

    范闲心里想这是皇子，又不是王八绿豆看对眼，还能挑挑拣拣的，何况他再世为人，心里又琢磨了李承泽一辈子，他寻思要妥帖拒绝掉李承泽的法子有很多。

    等他到府上，才很不得扇自己俩嘴巴子，心理准备做了，但没做够，他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想不起来自己上辈子哪次恨不得把人杀了，然后一见李承泽，杀意又变成恨铁不成钢，他怎么敢假定自己这病因为重活一世就痊愈了呢。好在李承泽对他同上一世毫无分别，不过是上辈子对他说红楼，这辈子一边捧着红楼，一边同他下象棋，他俩下了几把，残局从阳春白雪到火烧新野，范闲心里一片多事之秋，输的溃不成军，两炷香以后不得不抱拳，说我棋艺远不如殿下，不便再献丑。李承泽卷起黄边的红楼，敲敲自己侧脸，笑着说小范大人只是怕自己再久留，外头人言可畏呀。

    这话说的太暧昧，范闲一时间心神震荡，他不知道李承泽是否同他一样，但只是一个念头就让他真气在经脉里逆行，生生逼他咽下一口血，但李承泽正忙着饮茶，范闲不知道对方多少真情假意，硬是生生咽了下去。问二殿下，这人言可畏如何解？

    李承泽伸出手，在他面前空点了点，又指了指自己。

    你我问心无愧，不必如此。何况小范诗仙风头过剩，陛下是不会将你我促成一桩美谈的，不然后脚太子门客就要担心我如何逼死正宫，带着外戚上位——诸如此事。李承泽小动作太多，范闲很难专心，实在听不出这话是不是陷阱。

    那敢问二殿下是否真有那个意思？

    李承泽笑而不语，说我虽是地坤，在普天下眼里，我不过也就是一个难以夺权的寻常皇子，难以夺权，靠着一点头脑和太子门客争一亩三分地。范闲敬谢不敏，心想这话可真是虚情假意。但他心里逐渐安定下来，李承泽上辈子活到那个地步，现在又是一个公开身份的地坤皇子，如果真有记忆，现在恐怕是非疯即傻，但他还活着，还能好好同自己说话，那想必还是一个无辜的李承泽。范闲一听，心中又生起豪情万丈的勇气，说我确实心有所属，臣愧对二殿下的赏识，虽不能入您席中充当门客，但他日若是有幸远离朝堂，只谈风月，想必我和您会投机得多。

    李承泽打量着他，像是琢磨这话中多少真意，接着他笑，伸出手鼓掌，李承泽此人鼓掌一直有个习惯，一手撩着袖子，三根手指轻轻拍在腕面上，权当是他半死不活的喝彩。这时候他那只手攥着卷在一块的红楼，说嗯……尴尬人难免尴尬事，鸳鸯女誓绝鸳鸯偶。等小范大人写到下一章，再同你做寻常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