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視力検査
118.視力検査
新世代世界十一杰，米歇尔·凯撒。 那一击——球速、角度、旋转、重力，无不在他掌控之中。 即便是临时起脚，金发青年的全身肌rou依然瞬间协调一致。 髋关节猛力扭转，膝关节驱动脚掌，核心与腿部力量完美融合，化作精准而强大的合力，一气呵成。 柏崎智江仔细注视着监控画面。 并非射向固定靶心，而是要击中另一颗高速飞行的足球……这种级别的控制力、球感、与瞬间判断的眼力，不愧是世界级俱乐部的佼佼者。 她记得二选刚开始时，凛也曾展示过类似的技巧作为热身。 但与凯撒不同，那一次是他自己先踢出一球，然后再迅速踢出第二球，与前一球在空中相撞，将其击飞。 两球均由他自己掌控，路线自然在计算范围之内。 也不知道这两位天才对上，究竟孰强孰弱。 “……” 墨发少年冷冷盯着对面，瞳中闪烁着切割钻石般的光芒。 他也想起了之前糸师凛的表现，快速评估起来。 【不同的球路……但是，都很强。】 两人的动作在脑海中迅速地重现并重叠。 精确的力量传递、身体的协调性，每一个细节都被拆解得淋漓尽致。 “喂、洁！你呆站着干什么？！” “这家伙……来者不善啊。” 显然，这一脚引起了蓝锁这边的诸多不满。 人群的嘈杂中，亚历克西斯·内斯从容不迫地走上前来。 软蓬的卷发在灯光下流动出似紫非红的光泽，如同幽暗中隐隐发亮的火焰。 “他们肯定没听懂，凯撒。” 他托起那只装有耳机的小盒，微微向前一倾：“Blue Lock的各位，你们需要这个。” 「滋滋、咳……」 「接下来为大家插播一段重要广告。」 头顶的广播突然响起，与此同时，各个直播间也同步蹦出了一张图片。 “……！”洁世一立刻抬头：“是智江小姐！” 「御影集团，致力于推动未来的科技梦想。」 伴随着“咻咻”的炫酷音效，柏崎智江继续道。 “让来自不同国度的人们在未来的太空旅行中实现无障碍沟通，这款高性能同声传译耳机为此而生。” 几支机械臂从墙壁里探出，带着几枚小盒，降落伞般纷纷落进几位球员手中。 “能瞬间将语音转换为您所设定的语言，还尽可能地保留原有声线。接下来，由我为大家演示一下德语转换——” 很快，广播中响起另一道声音，语调熟悉，但却是标准的异国发音： Willkommen bei Blue Lock, Bastard München, meine Herren. （欢迎来到Blue Lock，Bastard的先生们。） 凯撒挑起眉：“听起来不错，我喜欢。” “剧烈运动也不会掉落，真是太酷了。” 女人继续棒读：“请大家好好利用这项科技，沟通无障碍地继续比赛吧。” ... 场内的喧嚣此起彼伏，众人或新奇或愤慨，总之充满火药味地完成了自我介绍。 “王牌射手世一……是你吧？” 凯撒猛地伸手，一把攥洁的领子。 他的视线扫过旁边的国神，蓝瞳中笑意森寒：“最好不要让我白来一趟，超新星。” 洁毫不犹豫地甩掉那条手臂。 “如你所愿——”他一字一顿，“我会毁掉你的足球生涯。” 精致得近乎刻薄的脸上，眼角因冒犯而抽搐一瞬。凯撒随即发出大笑，举起手臂。 “很好、刚才的表情不错！精彩！……喂，内斯！” 卷发少年立刻心领神会，从口袋里抽出手帕，笑眯眯地走上前，擦过每一根手指。 “在我成为世界第一的舞台上，你们这帮家伙就是装点节目的马戏团动物，而你，世一……” 他轻蔑地挑起那道修长的眉峰。 “就是那个自以为主角的小丑。” 测试结束，诺埃尔·诺亚重新走进训练场。 他站在队伍前方，面色冷峻，目光在每一人身上扫过。 “拜塔的哲学是「超合理性」，我要选的主力，必须拥有胜利所需的数值。” “我会根据训练结果和比赛中的数据，从在场的21人中，派出排名前十一的选手上场。” “叮”地一声，光墙上出现了刚才测试的排名，从下往上逐渐滚动显示出来。 最下方赫然是「洁」。 “可恶……！” 少年咬着牙。 因为最后一球被干扰，他成了最末位。 排名继续向上滚动，一行行的名字闪过，直到第三位—— 「国神」。 他是蓝锁射手中唯一一个进入前十一位的人，甚至位居前列。 “……这可真是没想到呀。” 排行第二的内斯摩挲着下巴，语气却毫无意外。 橙发少年站在队列中。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滑下，那双橙瞳像是一片被冬雪覆盖的荒漠，冷冽而麻木。 第一位，毫无争议的「凯撒」。 青年俊美的脸孔微微扬起，表情理所当然。 颈侧的纹身随着他的笑意舒展，像是即将吐露毒刺的花朵。 “……” 不远处，棕发青年摘下风镜，指腹轻轻按压着眼周。 第十三名。 仅仅差了两位，就能跻身首发名单。 他闭了闭眼，唇线忽然绷紧，化作一道执拗的弧度。 ... “——好了，运动会的接力赛选手，谁想来担任大轴呢？” “我觉得应该是阿雪！” “班长跑得快，并且个子高！” 二年一班。 晴朗的日空下，啦啦队高声欢呼。 最后的冲刺是剧烈的换气声，还有跑道上被烈日炙烤的橡胶气味。 “好厉害、好厉害！阿雪加油！！” “——第一名啊，你是第一名！” 第一名。 【……竟然会想起这种事。】 雪宫剑优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掀起t恤下摆。 浅色的肌肤在更衣室的灯光下显得愈发细腻，腹肌分明，宽肩勾勒出一副健美的体格。 他将脱下的衣服随手甩在一旁，抬手拂过额头几缕凌乱的棕发。 【不是沉湎于过去的时候，我必须更加高效地、更加完美的、更加……】 【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温水轻轻地击打在肩头和胸口。 水声在浴室的瓷砖上回响，一层层将人收紧。 “我说啊，一会儿……” “今天食堂……我对胡萝卜实在是不……喂、在听吗？阿雪？” “阿雪！！” 青年猛地回过神来：“……什么？” “去吃饭啊！” 队友从隔间走出来，肩膀上搭条毛巾：“你洗得也太专注了吧，听都听不见。” “……抱歉，你们先去吧。” 雪宫剑优将额发全部向后撩开，睫毛上挂着的水珠也被甩出。 “我预约了视力检查。” “你真的很注重保养啊……” “这大概就是专业的健康管理吧。” 几人不明就里，结伴走出了更衣室，留下一阵轻松的笑声。 地板上残留着几个湿滑脚印。 雪宫将花洒扭回原位，用浴巾擦拭着头发，向自己的更衣柜方向走去。 热气升腾，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前方的柜子也像被罩上层薄雾。 明明只剩几步，那个标有自己名字的名牌，却在视野里成了一片重叠扭曲的影子，怎么也看不清楚。 “……可恶。” 烦躁感从胸腔中升起，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 青年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一把掀开柜门，将冰凉的金属质感牢牢按进掌心。 【冷静下来……这不像我！】 可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他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地往下坠。 几缕湿发贴在额头上，冷冰冰地侵入意识。 ——视力检查。 那是雪宫剑优人生中为数不多从生理上抗拒的事情。 暧昧不清的重影，要在无情的圆环中找到一丝微小的缺口。 指示棒愈往下移动，那份吊着一口气的挣扎就越发明显。 任何恶化的征兆，都会在一瞬间被揭露。 毫无掩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