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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圪维持这份亲厚的关系不容易,可不能莽撞行事,把这份感情给弄没了。他还想让萧圪关照他的子孙后代呢。谨慎行事总没错的。事先打听打听,更容易成事。康时霖出入皇宫几十年,在宫里自有自己的人脉。当初他曾在宫里救过两个宫人。赵如熙走后,他当即让人给宫里的小太监递话,让他去找谢公公打听消息。宫里办事,效率不会很高。这些太监都有自己的职责,不能乱走,想要传递或打听消息也得找机会。因此直到傍晚,小太监才给他回话,说谢公公说让他明日进言试试。康时霖知道宫里太监做事一向不喜欢把话说死,谢公公既这样说,想必是猜测到萧圪对赵如熙并没有男女之情,更没有要把她纳进宫里的意思。因此他去进言,萧圪不会恼,很大概率会答应。于是他放下心来。第二日下午,他估计萧圪已处理完政事了,便出门进了宫。却不想还没等他开口呢,萧圪就道:“表叔是为赵知微来的吧?放心,你原先托小谢子说过赵知微想外放,朕会让她外放的。虽说状元进翰林院做庶吉士是惯例,但规矩都是人定出来的。赵知微的情况特殊,她想外放,朕就满足她的要求。”康时霖还不知道是萧令衍在背后让岑贵妃出马,昨晚给萧圪做了思想工作,听到这话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行礼:“多谢皇上。”萧圪连忙扶起他,叹道:“朕爱才,要是赵知微是个男的多好,朕将她留在身边培养,以后封侯拜相不是没有可能。可她是个女子,还是个年轻小姑娘,朕不能留她在身边,影响她的声誉。”“再者,她过两年就得出嫁,出嫁后也不知夫家还允不允许她出来做官。她的心愿既然想外放,那朕自然得成全她。”他是答应赵知微外放了,但身为帝王,算计利益得失已成了本能,该得的人情他不会放过。有了这番话,不光表叔对他越发感激,想来赵知微也会对他忠心耿耿,同时他也算还了赵知微给他在保险柜和纺织厂上分给他的红利。反正他对赵知微只有一片爱才之心,并没有别的心思。女人进了宫后会变成什么样,他做太子快三十年,做皇帝快二十年,见得太多了。赵知微要是被纳进宫里,就算他给一个皇后之位,也算是毁了她。大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高才,还是个女的,必然要名垂青史的,他是傻了才会把她给毁了。到时候历史上必然要说他是一名昏君。他不是一个耽于女色之人。以前虽专宠谨妃,也是因为谨妃的性格合他的味口,他跟她在一起呆着舒服,也懒得去应付别的女人。正是如此,他才在谨妃做了错事后,说弃就弃。君王不怕无情,只怕多情。背负着江山社稷,庶民百姓,眼里却只看到女人,萧家的江山迟早要完。既是送人情,他干脆直接送到底。他问道:“赵知微想派到哪里做官,您有什么想法吗?”康时霖很了解萧圪的脾气,便也不转弯抹角,直言道:“她原先想去江南。但现在绥平伯在姑苏,她要回避,我觉得外放到安州省离京城近一点的地方也不错。你知道我是闲不住的,她放外任离得近些,我闷了还能去她那里玩玩。近一点,你也放心不是?”萧圪:“……”合着师徒俩早就商量好了。幸好他没有想把赵知微留在京城,否则一定要被表叔骂得狗血淋头。第628章镶嵌了挂起来“成,到时候我叫吴怀寺看看安州省有没有缺。”看了康时霖一眼,他还补充一句,“最好是风景优美、风土人情都好的地方。”当初为了赵元勋,吴怀寺可是大费周章,给赵元勋挪出了位置。现在轮到小师妹,吴怀寺还不得费尽浑身解数给她腾挪?想来都不用他开口,吴怀寺那里就能提出最佳方案。萧圪木着一张脸这么想着,却发现自己心里没有半点反感和生气。最后他认命地承认,就算吴怀寺不替赵知微张罗,他这个做皇帝的也得撸起袖子亲自上阵给赵知微腾挪合适的地方。谁叫赵知微才高呢,还是表叔的宝贝徒弟,他不照应着点能行吗?康时霖十分满意:“行,那我就替知微那丫头多谢皇上恩典了。”说着他还装模作样地站起来,想要给萧圪行大礼。萧圪很是心累地赶紧上前搀扶。从皇宫出来,康时霖知道赵如熙掂记着这件事,赶紧派人去叫了赵如熙,把结果告诉了她。赵如熙得到萧圪的亲口应诺,终于舒了一口气。解决完这件事,康时霖终于有心思跟赵如熙算账了,板着脸问道:“你的书法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怎么不知道?”赵如熙挠挠脸颊:“就是会试过后,庆阳县主去我府上找我玩,看到我在练字,就提点了我几句,说我太拘泥于明苍大师的字帖了,临摹明苍大师的字写得再像,没有自己的风骨,也成不了大师。我后来就随着自己的性子写,随意写,刚开始不成,后来慢慢就找到了感觉。”她偷偷地抬眼看康时霖,一副生怕他生气的样子:“因为总感觉没练到位,再加上这段时间忙,我就没跟您老人家说。”康时霖本来就没生小徒弟的气。小徒弟这么争气,不光在画画上独创画法,成了一代宗师;在书法上又猛地窜了出来,爬上了顶峰,成了与当代书法大师秦喆比肩的人物。他老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他只是郁闷自己身为师父,却不知道小徒弟有这么一项才能,自责之余,又有些失落,觉得小徒弟有秘密了都不跟自己说。这会儿知道赵如熙是会试之后才忽然顿悟,练出了好字,他心里一下子舒畅了。“行了,我也没怪你。”他道。说着,他兴致勃勃地站了起来:“来来,你给师父写一幅字儿。”赵如熙便站到桌前,挑了一只合适的笔,磨了墨,然后挥毫写下了一首诗。这是前辈诗人写的一首诗,赵如熙可知道师父最喜欢这首诗,不止一次在画上提过其中的一两句。康时霖见了,顿时喜欢得不行。当然,不是喜欢诗,而是喜欢赵如熙的字。端详着赵如熙的字,康时霖抚着胡子点了点头:“果然,你大师兄说的不错,你的字,可以与明苍大师比肩。”他转头叫了康安进来:“等墨干了,你拿去装裱。”赵如熙对自己写出来的这幅字也还算满意——起码没有败笔。但听到师父这话,还是感觉到了压力。“师父,不用了吧?我以后再给你写一幅,这幅还是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