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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点什么别的想法吗?一块儿都说了!”姬珩倒是真有……眼巴巴的瞧着儿子吃奶,舔舔唇,再抬头看向她,诚恳的实话实说:“儿子的口粮我能分一口不?”黎浔:……“你——滚——”顺手捞起个枕头把他砸了出去。季氏刚好端着新给黎浔炖的补品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一声咆哮,随后姬珩抱着头狼狈无比的从门内撞出来。本来夫妻俩拌个嘴他也只当是情趣了,被长辈撞个正着就颇尴尬了,耳根子都跟着一红,又赶忙摆谱玉树临风的站直了身子:“那个……”好像也没啥可解释的,转身灰溜溜的疾步走了。这正阳宫里的宫人就不说了,就昨夜那几个太医,被叫过来之后还没有用武之地,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姬珩是想等黎浔睡醒了再叫他们进去给诊个脉的,所以暂时就把人都塞在了偏殿里,几颗脑袋挤在窗口隔着窗纸听外面的动静,全都吓了一身的冷汗出来,大气不敢喘。季氏也很是揪心,端着补品进屋,一看黎浔拧着眉头正表情颇为痛苦的在自己喂孩子,也有些慌乱起来,赶忙反手关了殿门快走过去,放下手里的东西帮忙。她本身就生养过的,有经验,加上又是医者,很多事情都相对便利许多。黎浔看着她左右为自己奔忙,心中就升出一种暖融融的感觉来,微笑道:“多亏了有婶娘和长姐在了,昨夜你们陪着我,我心里一直都很踏实。”黎家原先在滨州乡里也是颇有名望的书香人家,黎浔的祖父是乡里唯二的两个秀才之一,黎家略有家资,又开了个书塾,日子过得原是很好的,可是那年盛夏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水将一切冲了个干净。幸存者都匆忙中跑到附近地势略高的山上搭建简易的窝棚度日。黎浔的大伯和父亲在水灾来临时和村民一起帮着转移百姓和财物时都不幸罹难,她母亲本来就身体有些孱弱,当时还没出月子,受惊又受凉的,又兼之悲痛过度,染了急病,没几天就也追随父亲去了。当时那一带附近的村镇上死了许多人,加上是在夏日里,衙门来不及征集人丁收殓,尸体腐烂发臭,很快就盛行起了瘟疫,年迈的祖父和祖母就是最先染病的那一批人。大伯母当机立断的拿了主意,把家里抢出来的所有银钱做盘缠交给了当时年仅十六岁的三叔黎珺,又分了大部分的粮食给他,打发他带着几个侄子侄女儿趁着还没有染病赶紧逃出去,而大伯母孤身一人留下照看并且给两位老人家送终。后来等黎珺带着他们在边城安顿下来之后也第一时间托人打听过老家的消息,得到的回复是大伯母在送走了两老之后也因为染病去世了。家没了,家里人也没了,后来即使灾祸过去也没有家可以回了,三叔干脆就带他们几个孩子在边城安顿下来。黎浔当时没满月就被三叔抱出来,她的人生里没有关于父亲和母亲的任何印象,却是从记事起就是三婶季氏在照顾她的。虽然在她的概念里很清楚季氏不是她的母亲,可是那种意义却是与母亲无异的。所以,前世她才会因为季氏的死耿耿于怀了一辈子。人这一生,能遇到肯真心待你的人本就不多,可她黎浔就是有着逆天的运气,都得到了。叔父和婶娘视她如己出,兄弟姐妹都是可以互相依存和托付的,最后两世嫁给的都是一个肯视她如命的男人……这一段机遇,即便这一路走来也曾经历过曲折和痛苦,但她却是真的心存感恩和感动的。季氏见她眼圈红了,就忙抬手去给她先抹了眼角,捧着她的脸颊安抚:“这时节你可不许哭,担心伤了眼睛。”黎浔失笑,垂眸看一眼怀中正在努力吃奶的婴儿,哽咽:“我是高兴的,不叫哭。”“那也不成。”季氏瞧着她的这个孩子,也是心满意足的笑了,又拍拍她的背,安抚。亲人之间,有些话已经无需言表,喜悦的心情是可以无声分享的,彼此都能明白。季氏坐在床沿上,瞧着她怀里的婴儿也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叹了一声:“一眨眼你都做母亲了,我第一次把你接过来抱在怀里的时候你长得还没这孩子大。”十几年的光阴,仿佛稍纵即逝,这是生命的更替与轮回,亦是属于上天的馈赠,年华虽然老去,却留下了许多的感动。两个人,相视一笑。黎浔这孩子可能也是暂时没太饿,自己吃了一会儿觉得累了,就迷迷糊糊的犯困,便松了嘴,拿脑袋往她怀里撞。黎浔合拢衣襟,给他擦了嘴角。季氏把孩子接过去,又抱着哄了哄,等他睡踏实了就放到了床上,又把床头小几上的那碗补品端给黎浔:“浅姐儿炖给你的,加了药材在里面,能帮着你身子早些恢复。”黎浔接了碗过去喝汤,瞧了眼睡在旁边的儿子,道:“孩子我想自己喂,回头您再给我调个利于下奶的方子。”“好。那一会儿我让人把给孩子准备的小床给搬进来,晚上放在小床上睡,省得怕压着他你也睡不安稳。”季氏答应着,虽然觉得有点难为情,但还是忍不住隐晦的问道:“方才……就是为了喂养孩子的事儿?”指的自然是她和姬珩争执。季氏是过来人,当然知道那些大户人家但凡有些身份的妇人多会因为怕影响到以后的身材就不肯亲自喂养孩子了。男人也有男人的想法。黎浔拿着调羹的手一顿,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脸上也微微一赧,含糊摇头否认:“不是。是因为给孩子取名的事。”实在是因为姬珩的身份太特殊了,他们小两口的事季氏也完全插不上手,想想瞎掺合了反而可能适得其反了,索性就不再多言了。这边姬珩被黎浔赶出来就去了御书房,先派人去皇陵行宫给太上皇报喜,当然,他说到做到,为了拍老爷子马屁当真就极大度的把给儿子的起名权让了出去,请求老爹赐名。把信使打发了,他才坐下来处理了几封比较要紧的折子。傍晚时分自然还是没脸没皮的回了黎浔那,当时那几个太医已经彻底被遗忘,关在偏殿里一整天了,瞧见他从院外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