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破茧

    **高中回忆篇

    **时间线在十年前

    这一年的夏天异常的热，连微风吹过扑上人身上的也是热腾腾的气流。好像一切都在变得异常，比如这糟糕的气候，又比如尹未晞和禤子离的这一段关系。

    两人的关系在某一天被禤子离的母亲颜瑾兰知道了。适逢周五，尹未晞又跟着禤子离去了他家里，一进门在玄关处禤子离就看见了颜瑾兰坐在了沙发上。双腿翘了起来，手抱在胸前，俨然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在看见自己母亲的时候，禤子离第一时间松开了尹未晞的手。他独自走了上前，喊了一声：“mama。”

    尹未晞跟在她的身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而颜瑾兰也只是抬头望了他们一眼。

    “禤子离，你是长大了，你是觉得你最近在做什么我不知道吗？这是你现在该做的事情吗？你还把人往家里带？你的教养呢？”颜瑾兰一句说得比一句重，每一句话都像千斤重一样砸在了禤子离身上，他很累，真的很累。

    “mama，我清楚我在做什么。我是在谈恋爱，但我有能力能把学习也兼顾好。”

    尹未晞站在禤子离身后，看不到他此时此刻的神情，低下头却看见了他垂下了手握紧了双拳，他在颤抖着。

    “你能有什么能力？如果是哥哥他一定不会这样，禤子离你太让我失望了。”

    禤子离微张了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每一次提到哥哥，他总是不知道又该可以说什么，好像无论说什么在母亲的眼里他都不如哥哥般懂事令人省心。有些时候禤子离会想，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自己呢？是不是只要哥哥活着，他们一家三口本应该就很幸福呢？

    最后颜瑾兰撂下了一句让禤子离明天回一趟家里就起身离开了。停留的时间连十分钟也不到，甚至连一个眼色都没给过尹未晞。

    大门啪的一响，被重重地关上。禤子离和尹未晞还呆在了原地，是尹未晞先拉过禤子离的手，带着他去沙发上坐下。柔软的手掌将紧握着的双拳舒张开，像是在抚慰一般，尹未晞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禤子离沉默了一下子才缓缓回应，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对尹未晞的道歉，“对不起，你知道的我家里的事情。mama她没有恶意，也就是哥哥和爸爸不在之后只有她自己一个女人带着我，我知道她也辛苦，她那也只是关心我，你说对吧？”

    可禤子离心里都明白，mama是在哥哥和爸离世之后才会变得如此陌生的，可mama又有什么错呢？因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自己。在这些年里，mama的爱更像是一把枷锁，紧紧地控制着禤子离，让他成为mama想要成为的模样。禤子离总是安慰自己，那也是爱，那也是mama给他的关心，他不能让mama失望的。可被禁锢着的鸟儿就不渴望自由了吗？而禤子离的自由是尹未晞。

    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恰好落在了尹未晞的手背上，一滴，两滴……好像止不住了。禤子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在无声地哭。尹未晞没见过这样的禤子离，他像破碎的琉璃一样脆弱。

    尹未晞抱过禤子离入怀里，脑袋紧贴在胸口前，纯白色的校服很快就被眼泪沁湿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不久，等到怀里的人气息也变回平缓了，尹未晞才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还好吗？”

    “尹未晞，我一点也不好，我明明一点也不好。可在mama面前我不能有自己，我要去完成哥哥没有完成的，因为是我祸害了他的人生，只有这样mama才会开心些。但不管我怎么做，不管我做到多好她都不会满意，可我明明也是她的孩子啊。”

    明明已经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说到最后的时候禤子离还是失控了。

    “禤子离，禤子离，禤子离。”尹未晞一连喊了几声禤子离的名字。

    “我在。”

    “你看，你是禤子离，你只是禤子离，你不是谁的替代品，你知道了吗？”尹未晞低下头蹭了蹭禤子离的脸庞，“你不会是囚鸟，你可以是蝴蝶，你可以破茧重生，你也可以去找寻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