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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撞他,挤眉弄眼,“谢臻,你不一般啊,把个妹,人都文明起来了,在人面前话都说不利索,畏畏缩缩的。”“……”不顾已经走过了网吧,陈一昂依旧锲而不舍追问,什么时候开始看上她,撩动好学生是不是特刺激。谢臻用一贯的冷眼看他。这时,对面人行路口红灯亮起。陈一昂精神不集中,侧方一辆摩托飞驰,“妈的,你也不提醒下我啊!”单手抄在兜里,谢臻淡淡一眼扫过去,“我不讲话,就看你能哔哔多久。”“……你什么意思?”他终于回过味来。谢臻耐着性子,“我看上她,你可真敢想?”说出来,他都觉得好笑。这时,大十字路口对面绿灯亮了,路人形形色色,各不相同,谢臻把手抄回兜里,扬长而去。*周一,新的一周重启。谢臻一如往常踩着上课铃声到校,上了楼他才记起,第一节是陈红的语文课,那老太婆嘴碎,估计躲不过一顿讥讽。然而走到门口,教室里静悄悄,学生闷头在抄东西,讲台另一边站着个女生,胳膊轻抬,哗啦一声,滑动黑板被拉了下来。平整的黑板有一处白色晨光反射,映在她的对面,绒绒的碎发变成了金色。她对照笔记本抄了两个字,又低头翻页,间隙往门口一望,正好对住了他。他正好在看着自己。苏慕善心里空了一拍,面色依旧淡定,小声说了“进来呀”,便收回目光,继续抄笔记。粘滞的目光流动起来,谢臻回神。拇指搓了搓关节,在鼻尖掩了一下,阔步回到自己位上。窗外鸟雀轻鸣,教室寂静无声。看样子是换课了,文绉绉的语文课换成了听不懂的英语,这于谢臻而言都没差,睡觉的课。他把桌面上的杂物清干净,悠悠打了个哈欠。四顾,周遭的人都在唰唰地抄黑板上的笔记,他也顺势抬眸看了眼讲台之上,不由地,眉头皱了一下。她有没有一米六?黑板都被拉下来了,踮着脚还那么费劲,两节小腿抖动都风中的桅杆,好像下一秒就要折断。视线又往上移了几寸。她的字迹倒是工整的,行草清秀,不失风骨,像遇风弯曲却不会伏折的劲草,还像……“Goodm,css!”这时裴安琪踩着高跟鞋,笑盈盈地*走进了教室。等下,她写字什么样子,跟他何干?谢臻及时打住乱七八糟的想法。……四十分钟后,课间。贺惟拿着昨天数学模考的卷子进了教室,前排几个人热心人帮忙,吵吵嚷嚷。谢臻抬头,目光撞上秦思思拿着卷子过来,“牛啊,你都能考120了,有点之前巅峰时期那意思啊?”他懒得理她,一把把卷子拿过来,胡乱丢在桌上。她轻呵了一声,扬眉往后走了几步,继续把后面人的卷子发完了,停在身后,与苏慕善讲话。“善善,你这次考得挺好嘛。”“嗯……一般般吧。”谢臻扫了眼自己的卷面,无端想起她之前那两次马虎。漫不经心回过头,苏慕善正低头收拾桌面的英语书,“你这回好考了?多少啊?”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怵了一下,“……131。”“131,一般般?”秦思思插话:“嘁,善善的标准能跟你一样吗?”谢臻抬眸看了她一眼,想到她是女生,现在和贺惟在一块,就没跟她发作。苏慕善却有点局促,扯了扯秦思思的衣袖,又对他扯起个淡笑。“我没有别的意思。”没有故作学霸姿态,看不起他的意思。谢臻怔忡,避开她的目光,“咳……我知道。”……没多久,上课铃响了。数学老师腆着大肚子,慢吞吞地走进教室,拿着昨晚的试卷进来,“哎呀,昨天考这个题比较简单,都是口答题,不动脑不动手,看一眼就算出来了哈,大家考得也都好,咱们讲不啦?”谢臻坐在下面被整笑了。彭刚是北师大数学系的硕士,现在在带学校数学奥赛,日常吹牛,信了他的邪,看一看就能看出答案。下面的学生一阵哀嚎,当然要讲!彭刚反诘,大家昨天不是考得挺好,都作对了吗?但玩笑归玩笑,同学们的成绩终究还是有差别,彭刚随后让大家报题号,后排有人高嚷讲选择第三题。谢臻没跟那群上课爱起哄的人一块掺和,但是顺着看了眼,一声悄然嗤笑。就是一个三角函数代换的基础题,果然彭刚也撇了嘴,质问谁说的第三题,这题都做错,高考打算考几分?全班陷入闹哄哄的笑。回头一瞥,好家伙,陈一昂那孙子倒是引以为傲,把右手举起来了。彭刚:“你那脖子上长的是啥?肿瘤?”“又不止我一个错?”这时已经有人窃窃私语,彭刚推了推眼镜,循着望过去。好多目光接连投射过来,谢臻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卷子,莫名其妙,都看他干嘛?彭刚摇了摇头,走下讲台,还没反应过来,他已走到了后面去,“苏慕善,开始总复习了啊,这题你竟然也在错?”一瞬间全班的注意力都聚集过来了。谢臻摸了摸鼻尖,闻声转过了头。只见她跟犯了错的小孩似的,立刻站起来:“呃,就,涂卡涂错了。”彭刚:“仔细啊,*你错这一选择题,考131?难道考136,不香吗?”“下次就,不会了……”“还有下次?”“啊?”她愕然抬头,又低头,“没、没了。”话音一落,低低的笑声划开了教室里空气的涟漪。谢臻单臂半倚桌子,扬起下巴看热闹似的,看她脸上的反应。许是知道同学们的笑声没有恶意,她埋着头,长长的马尾半落在肩上,抿着饱满的唇瓣,面色没红,甚至还相当坦然。视线再往下挪些,女生拇指玩弄着草稿纸边角,卷曲,再展平,如此反复。没忍住,谢臻也笑了。她怎么跟个幼儿园逃避错误的小孩似的?这时,苏慕善微抬眸光。他与她四目相对,少女的眸底黝黑清澈,盛满了春日微凉的潭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喉腔发痒。谢臻开始猛烈咳嗽,他忙不迭敛住辞色,转了回去。不对啊,全班都在笑。他心虚个屁。*周一一天,在学校的时间过得似乎特别慢。下午最后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