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mama的气味是香草，薄荷，还是迷迭香？

    上完课回到家，郁李丢掉书包后冲进浴室，冰凉的水让她清醒，也让她开始思考，关于十六楼的那个男人。

    他的身上散发气味，他自己知道吗？

    郁李也是无意中知道，身上能散发气味的人类，他们本身是闻不到这种香味的，甚至连普通人也无所察觉，只有像她这样的人才能嗅到。

    专为她而生的“食物”。

    第一次有这种意识时，她呕吐不止，她是人，就算已经变成怪物，但至少曾经是。

    从浴室出来，郁李回到房间将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晚上七点，mama准时回到家。

    她总在六点五十左右时，凝神去听mama的脚步声，不急不缓，独一无二。

    mama走进电梯，钢索与电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但叮的一声后，mama就走出了电梯，随后指纹解锁开门，站在门边换鞋时，她会迫不及待地喊。

    “宁宁！”

    郁李起身拉开房门，隔着客厅和mama相望，她们都带着笑，她能闻到扑面而来的香味，就像脚步声一声，带有香味的人，身上的味道也是不同的。

    mama的气味是香草，薄荷，还是迷迭香？

    失去味觉的这些年里，她早已不能一一对应，但她永远会记得mama的味道。

    她永远不会去吃人，去吃那些像mama一样的人。

    “宁宁，吃饭了吗？”

    郁李就站在房门边，回答道：“没有，我刚写作业呢。”

    mama放下包走向厨房，说道：“等一会儿，我随便炒两个菜。”

    郁李对吃饭这件事兴致缺缺，没有味觉，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她走到客厅，打开电视，按遥控器寻找稍微感兴趣的节目，这个时间段基本上都是播放新闻，她调到本地新闻台，只当开了一个背景音。

    二十多分钟后，mama招呼郁李盛饭端菜，母女两人分坐餐桌的一头一尾闲聊着。

    mama问道：“今天上课怎么样？老师讲得还清楚吗？”

    郁李点了点头，她上补习班只是为了避免一直待在家里，至于老师上课怎么样，她其实不太关心。

    “近日本市出现多起不明袭击案，请广大市民朋友提高警惕……”

    郁李停下筷子，转头看向电视，主持人神情肃穆，画面却并没有现场实拍，只是反复强调着让市民注意安全，并播放了一些专家演示的防身搏击技能。

    她停滞的时间太长，mama朝电视看了看，寻常新闻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不禁问道：“怎么了？”

    郁李也说不上来，转过头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说道：“最近好像治安不太好。”

    mama倒是不在意：“新闻就是播这些啦。”

    郁李曾经怀疑过自己对人类的渴望是否是特殊的，但随着闻到不同人类身上的不同香味时，她否定了这种想法，她一定还有“同类”，只是同样隐于人海。

    她翻阅过很多书籍，也在网络上旁敲侧击地查阅过，可是相关资料少之又少。

    忽然，她想到了十六楼的那个男人，他发现了她异于常人的听觉，他当时还提醒她了！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能告诉她许多不知道的事。

    郁李快速扒了几口饭，起身说道：“妈，我去补习班自习。”

    mama惊讶，“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郁李回到房间拎上书包，一边和mama说话一边往门口走，“我会早点回来的，你晚上别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