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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不起来是你自己的毛病

    

硬不起来是你自己的毛病



    烈日炎炎,蝉鸣声声。

    灼热光线透过落地的玻璃漫进屋内,炙烤着灰白色地板。

    巨大的书房三面墙都布满红木书架,每层都有新打扫过的痕迹,一尘不染,却空荡荡无一本书,显然这里不常住人。

    一袭白色古装长袍的男人跪立在古朴紫檀木书案前的地板上,他些微垂头,青丝从肩膀划落,遮住令人惊艳的脸庞,逆着光只能看到他薄薄的唇,微抿的唇弧线透露出不甘的气息。

    “啪!”十多张照片朝他扔来,避无可避,全打在厉之皑线条完美的脸上。

    “给你机会解释。”久居上位的男人声音如同萃了冰,寒冷刺骨。

    厉折皑视线掠过散落一地的照片,心里了然。

    他和露乐的某些互动被人偷拍。

    不知道是谁人所为,许是惧畏他的手段不敢爆料,自己苦心蹲点好不容易拍到的照片。摧毁又可惜,索性送到活阎王手里。

    不过是几张无关紧要的图,甜甜自己撞见他从房间里出来,都没哭没闹。

    思绪千回百转。

    厉之皑抬眸直视桌案后面的男人,一双绝美潋滟的脸因为长时间跪立多几分苍白,连带着声音也弱了几分。“哥,影视圈就是这样,男女演员为了宣传电影逢场作戏而已。”

    “别信这些照片,是有人故意挑拨你我。”

    “都是狗仔偷拍的吧,他们为了博热度不择手段,扭曲事实是常态。惯会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一通解释。

    端坐在檀木椅上的男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随意又矜贵地拿起桌上另外一叠照片,漫不经心,细细端详。

    不知为何,手背青筋不受控凸起。

    顷刻,大手一扬,十几张照片朝着跪立的男人抛下。他醇厚的声音难辩深浅“孤男寡女在酒店里做戏?”

    “什么戏需要做一夜才出来?”

    厉折皑闻言心绪不宁,指尖微动。

    这样的事,在同为男人的哥哥面前怎么解释都是苍白的。他清冷的眸子微沉,一时不知怎么开口,思量着缓缓垂眸。

    带着拍摄时间的照片侵入眼眸。

    照片中他带着口罩,凌晨十二点敲开了露乐的门,早上六点多才从她房间出来,白裤子换成了黑裤子。

    急急转眸,他瞳孔猛然一缩,倒映出熟悉身影。忙将照片捡起,指尖用力到失去血色。

    夏日衣衫薄,画了眼妆的男人区别于平时的清雅脱俗,额间涔了细碎的冷汗。

    照片中的娇幼背在一个转角处含泪抹眼,白嫩小脸上全是泪痕,眼眶红又肿,小模样可怜又无助。

    她那日竟哭了。

    是流了多久泪才能将眼哭红肿。

    厉之皑一时竟分不清她是因为自己维护露乐在哭。还是……

    知道了什么?

    低垂睫毛黑长,轻轻颤抖如暗夜精灵,历之皑俊美极了的面容虚弱中更显妖冶欲滴,他敛目不敢深想,身体摇摇欲坠。

    笔挺跪立使得膝盖越来越僵硬,一股股痛麻顺着骨头往里钻。

    很难受,很疼。

    不及心尖十分之一。

    女孩儿难过的模样,如被带刺的藤蔓密密麻麻缠绕他的心脏。

    再慢慢抽紧,窒息的疼。

    从小到大,他没惹过她哭,和她谈念爱这三年更是当珍宝一样呵护。

    厉之皑费了好大劲,才从照片上挪开了视线。额间冷汗滴落砸进眼眶。他眨了眨疼痛酸涨的眼,艰难道“哥……我是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人。”

    “我……有需求很正常。”

    他坦白了。

    厉执墨闻言闭了闭眼睛,他靠在椅背上,身姿挺拔而修长,气场阴诡到极点,散发着逼人的浓重煞气。

    几个呼吸,男人睁开眼睛,眸子幽深黑沉,视线凌厉,他的声音冷中带怒。

    “正常?”

    “有女朋友在外面找情人叫正常?”

    “何况……”

    他大手一挥,将桌面上所有照片冷冷扫落在地。

    “自己数一数,数得清吗?”

    一张张照片清晰定格。

    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女人、同一个男人,或抱、或搂、或纠缠。

    端正跪立着男人的呼吸在此刻停顿了几秒钟,似要背过气,好半响开始急促呼吸,他嘴唇哆嗦,一向儒雅清脆的声音有了几分低低的沙哑,像生锈了似的。

    “我对这些女人没有感觉,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对我来说不过……”

    “不过……是个物件。”

    “我只爱甜甜。”

    听他提到那女孩儿,厉执墨拿打火机的手一顿,金属材质的沁凉寒意漫过手指,他思绪被各种各样的画面占满。

    幼时怯生生地示好、被吓到边打奶嗝边哭、青春期时甜美的笑容、如今一幅白腻娇幼身体。

    冷得像冰山一样的厉执墨神色瞬间晦暗难辨。

    捏紧了手里的打火机,不经意地用金属方形棱角磨指腹,他沉吟了很久,压抑真实情绪,语气淡淡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冷冽。

    “解决需求,甜甜没让你碰?”

    厉之皑心口乱得无法克制,愧疚,心疼,自厌等各种情绪在心口盘旋,如实回答。“没碰……”

    少女甜美清纯的容颜在眼前挥之不去,那双水眸看向自己时总是洋溢着暖暖的爱与仰慕,掏心掏肺的对他好,好似他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儿一样。

    过错不在她身上。

    他语气急切又诚恳接受:“不是她不让,她愿意的。”

    “是我的原因。”

    “哥,你知道的,我们家族的男性欲望都很强,一个女人很难受得住,甜甜那么幼娇,我怕失控伤害她……我……”

    男人肩膀如失去支撑,下垂几分,他面白如纸,语气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很喜欢甜甜,抱着她好像抱着全世界一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乖巧心善,那双大眼睛看人的时候能甜到人心里去,长大后的她更加让人心动,有一天,很突然,她说喜欢我,我高兴得几天几夜都没睡,怕一觉醒来发现是梦。”

    “她搂着我脖子,我时时错觉自己抱着一个未成年,最开始总对她懵懂的眼神起反应,总禽兽不如想狠狠亵渎她……只是……娇娇太幼了……亲一下都害羞,我很怕自己不受控,会伤了她。”

    “所以亲她抱她都要做心理建设,暗示自己不可对她起反应……,怕她知道我污秽的思想,每次找她前、后,我都会在外面先发泄。长期自我洗脑,刻意训练下,现在面对她纯如白纸的她……硬不起来……”

    不是她不让……

    她愿意的。

    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心沉了又沉……

    他眉峰锐利,眼底深如墨潭,经常看得人心里发慌的视线落在地上或妖娆或妩媚的照片上。

    打断厉折皑滔滔不绝的自我检讨与诉衷。

    “这些女人,甜甜知道吗?”

    “不知道……”

    “取消婚约怎么回事。”

    “她问我为什么不爱抱她,我借口说她年龄小身体稚大学毕业后再抱,她有些不开心,又撞见酒店的事情,酒后羞怒说要和我断绝关系。”

    厉之皑想起接到女孩儿的分手电话时的情形,当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恐慌情绪至今都没消散殆尽。沾点细枝末节就开始蔓延。

    他心脏微搐,悔得呼吸都不顺畅。“我很爱她,她嫁给我的话,我会小心翼翼呵护她一辈……”子

    若说从厉之皑进门到现在,无论说了什么刺激人心的话,厉折墨都无明显情绪变化,现在在“嫁给他”的字眼下,负面情绪如海啸席卷全身,怎么压都压制不住。

    他蓦的抬眼,黑眸深处涌动着几分薄怒,声音寒冽,像是迎面给厉折皑泼了一盆冰水。

    “嫁给你?”

    “然后整日以泪洗面接受她的丈夫不断出轨?”

    “尝过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你还戒得掉吗?”

    “就算戒了,能控制住你习来的手段不用在她身上?”

    一向少言寡语的人,成串成串往外冒话。

    “唐家几乎世代单传,几百多年才有这一位娇囡囡,唐老爷子看在和爷爷有过命交情才勉强点头定的娃娃亲。”

    “小公主成年以后在厉家年轻一辈选中你,你不珍惜,仗着自身资源在外乱来,不说唐老爷子,就是唐裴知道了都得活剐了你。”

    “还想继续做亿万人追捧的大明星。就主动和她坦白分手。”

    男人深色的眸如同萃了冰一样,冰冷刺骨,上位者满身的威压蓬勃而出。

    他话语凌厉得让人窒息。

    “心软、硬不起来、是你自己的毛病,别拿家族遗传作借口。”

    “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