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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摔失忆了

    河湾村靠水吃水,三分之一的村民临河打鱼摆渡为生。日落黄昏,赵大渡过了最后几人,掂量下忙碌一天到手的三十几文,正打算去村中唯一的脚店里打半壶糙酒,却突然看见河上飘来一片突兀的紫色。

    他眯眼细瞧,发现像是个女人浮在水上。

    谁家女子穿这种颜色,该不会是什么水鬼吧?天色半黑,其他人早已回村,河上只有哗哗的水声,赵大想起听过的神鬼故事,隐隐有些发怵。他撑着船慢慢靠近,到跟前才看清不是水鬼,是一男一女纠缠着抱在一块。

    女人衣着轻薄妖艳,大片白花花的rou体在水流中若隐若现,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美色,赵大不由得呼吸粗重起来。他撒下渔网,将两人拖到船上,这才注意到男人打扮的像是个道士。

    赵大啐了一口,不知是在骂哪个:“不要脸。”便伸手要把两人拽开,才碰到胳膊,那男人两眼突然瞪起!

    赵大惊了个趔趄,手被男人一把捏住。

    “疼疼疼!你干甚!”赵大痛呼,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你是谁?这是哪?”男人神色严峻,捏着赵大的手从船上站起。他身量高出赵大两个头,手上似有千钧力,落日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阴影,压的赵大又痛又慌,挣扎间跪在了地上。

    “好汉饶命,饶命!我救了你啊,刚在河里捞你上来!”赵大半点别的心思也无,只怕是捞起哪路强人,在船上把他做了馄饨。

    男人低头看了眼湿透的衣服,似乎是有些信了他的话,松开手,盯着跌坐在地的赵大又问了一遍:“你是谁?这是哪?”

    赵大揉着关节,嘶嘶的吸着冷气,不敢拖延:“我是赵大,这是河湾村。我就是个臭打鱼的,好汉既然没事就放了我吧。”

    男人思考了一会,赵大的心越来越冷,就在他准备抄起桨拼上一把前,男人终于开口:“带我回你们村子,我要换身衣服。”他在怀中摸索一番,掏出几样零碎,丢给赵大:“这些应该够给你当谢礼。”

    赵大看着手中三块小小物件,虽然不懂这些玉佩扳指价值几何,但只看上面系着像是金子就绝不会便宜。他喜出望外,看在钱的份上,就算是强贼又如何,带回村里还能打过全村人不成:“好,好,我这就带你回村。”

    赵大得了实利,桨摇得飞快,一会功夫就划到村边。

    他回头看去,男人正坐在船边,盯着女人不知想些什么,赵大说:“我带你先去村长家?他家里肯定有多余的衣服。”

    男人不置可否,抱起女人跳上岸。

    村长家中,男人坐在屋中椅上,怀里是湿透的女人。我是谁?河湾村又是哪?男人其实什么都想不起来,装成胸有成竹的样子,一路绞尽脑汁的回忆,仍是一无所获。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很熟悉。

    村长和赵大在隔壁嘀嘀咕咕,自己却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知为何觉得这些人无法威胁到自己,干脆听之任之。

    风俗啊,安全啊,外人啊,村长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尤其是听说他力气大的离谱时干脆要去报官。赵大只好拿出一件玉佩,看到那件玉佩,村长顿时一句话也不说了,看来这玉佩比自己想的还要值钱。赵大小声说:“这人来路不明,抱着那个女人也不像是好东西,你看她穿那个衣服!不过他给钱这么大方,咱们顺着他来不是最好?”

    村长点点头,眼睛里只盯着那个玉佩,说:“我去探探他的口风,只要这东西不是他从哪家大户抢来的,咱们村可要发大财了。”

    “什么咱们村,这可是他给我的。”赵大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又鸡贼的补充道,“最多是我和村长你要发财了。”

    村长嘴角一咧,嘿嘿笑到:“对头,对头,我从小就看你机灵。”

    两人转回外屋,却不知两人对话已被听了个遍。村长装作平静,但压不住眼角的笑意:“公子是哪里人?小村里只有些粗布衣服,公子要不嫌弃的话将就一下?”

    男人想了想,还是说出一些事实:“我或许是在河中磕碰了头脑,一时想不起身世。她受伤不轻,想在村中叨扰些日子。”

    忘了身世?村长和赵大对视一眼,事情听着离奇,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也许这只是什么避祸的说辞?想到那玉佩能换的金银,村长决定不再深究:“公子既然这样说,那我明日去镇上找个郎中?我家小儿去镇上做了书办,家中有间空房可以给公子和??”

    村长眼神瞟向男人怀中女子,显然是等待介绍。男人有些头疼,他连自己都不认识,如何知道她是谁?正准备随便搪塞过去,怀中女子悠悠醒转,睁眼瞧到男人清俊的面容,唤了声:“叔叔——”

    ……

    四肢像是被拆了又重组百次,内脏里像是被火燎了三天三夜般痛苦,被冰寒的河水不知道浸了多久更是加重了伤势。女子手部尚有余力,紧紧地抓住男人的衣带,下意识地往温热的怀抱中拱去,不知过了多久才被极端的酸痛疼醒,眼前的脸是如此熟悉,但自己却丝毫想不起他的名字。一闪而过的画面浮现在她眼前,在峭壁的树枝上,她艰难地向眼前的男人伸出手,嘴中唤着的是……叔叔?

    “叔叔……”无比顺口的称呼便成嘴边溢出,她虚弱的咳嗽都咳嗽不动了,身体不住的颤抖着,“痛……”

    在一旁等候的男人看见她醒了,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热,便把水碗递到她嘴边:“先喝点吧,郎中一会就来了。”

    她醒了,昨日她在村长屋里叫了一声叔叔,男人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她的叔叔。不过她真的是自己的侄女吗?男人对这个称呼很熟悉,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女子心下同样也觉得不对劲,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叔叔?但是仍旧贪图他的热源,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扒在他的身上凑过去,勉强喝下了点水。水流如同刀子一般尖锐地划过嗓子,扯得她低声咳了几声,牵扯到伤口,又是缓了好一阵才能说话。

    “这是哪……?我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听到她说自己失忆,男人反倒莫名的安心了些,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顺了气:“这里叫河湾村,咱们两人一起从河里被人救起,其他的事情我也想不起来。既然你叫我两声叔叔,就先安心养伤吧,其他的事先由我处理。”

    两人一起失忆?女子下意识地有些不信,但脑海中唯一的记忆确实像自己在向他呼救,他是不是自己的叔叔或许也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几乎是个废人,而眼前的男人没有嫌弃自己是个累赘,反而施以援手。女子心下被他的话暖起来了些,身上的疼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好,我听叔叔的。”

    郎中脚程也快,没过一会儿就从院子中推门而入,对女子的衣着和裸露的rou体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女子随即有些不开心地将盖在身上的被褥往上拉了些。但很快她就摆不出这种架势了,郎中报出的一大串听起来就很严重的病名她听都没听过,想必需要的药材也不在少数,她像是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兽一般,望向了自己身旁的男人。

    男人同样在她身边听郎中说的天花乱坠,他虽然不记得身世过往,但判断一个人的言语动机仿佛是刻到骨子里的本能。漫天要价,危言耸听,这郎中不是个老实的。

    男人眯起双眼,将腰间剑拍在桌上,推出三寸:“郎中,我侄女情况危急,不过我二人落难至此,身上值钱物只剩这一口宝剑,且与您做抵。等她情况好转,我定会携厚礼亲自上门拜访,还望您不吝针药。”

    似威胁,似许诺,再加上那柄寒光凛凛,流苏饰玉的宝剑。郎中顿时不敢再夸夸其谈,喏喏连声,去隔壁屋中熬药了。

    男人转头看向床上女子,面容苍白,半丝血色也无。他坐在炕边,握住她冰凉的手说:“好了,安心休息,我从村长那买了只鸡,一会儿等他把鸡汤和干净衣服一起送来。”

    他的话沉稳持重,安抚了女子惴惴不安的内心,女子抓紧了些他的手,亲昵的动作仿佛与生俱来,低头用脸颊贴住了他的手背。“谢谢叔叔,叔叔能在这儿陪我吗?”

    “自然,我会照顾你的。”

    她正准备再道谢,村长的敲门声随即响起,女子侧过头,放开了男人手,有些警戒的盯着眼前的老头,得知他是来送东西的才松懈一些。结果却对着那一套妇人的装扮犯起了难,她既活动不了身体,也不懂这套衣服该怎么穿,她是不是失去的记忆有些太多了?只能望向了男人:“叔叔……帮我好吗?”

    男人愣了愣,思考了一下这种事是否有些奇怪,但他的记忆中并没有传来违和感。

    于是他驾轻就熟的脱掉‘侄女’的衣服,白嫩的身躯,沉甸甸的乳球反倒让自己感到熟悉。男人很自然的硬了,但他还是轻柔地给她换上了村长拿来的布衣。村中粗布有些磨人,但总比被河水浸透有些变硬的衣裙好,况且那套也不太保暖。

    端起鸡汤,喂女人喝了一碗,又把郎中熬好的药哄她喝下。本就是重伤,一番折腾,她的精力自然不济,又沉沉地睡下了。

    男人在床边嚼着有些发柴的鸡胸rou,心中有些不舍自己当作药钱送出的宝剑。虽然不记得具体价钱,但这郎中绝对赚大了。如今真的没钱了,之后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