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为吾妻择良婿/吾妻潇潇洒洒的那些年 第111节
书迷正在阅读:【代号鸢GB】阿广是个魁梧的女子、【Mob Hang】夜焰记、【遵吾】痛饮相思、【all日向】短篇合集、玫瑰遇野风、晒斑遐想、长夏来信、【咒术回战/百合攻】专属野蔷薇的保护印记、【棣欣引力】以吾唇触君心、伪装兄妹(伪骨科 高H)
许先生见她不答话,笑吟吟地径自走回账房里去。 他到八仙桌前,拿了那本“百味铺”的账本,翻到其中一页,放到她面前。 青岚低头瞧了瞧,没看出什么问题。 “看这账册里的条目和铺子的名字,这家是卖酱货的吧?”许先生问。 “正是。” “那就是了。这几个月的账目,若是分开来看,倒是一切正常,但若是把近一两个月稍加对比,就显出些不对来。这两个月销货的数量十分接近,但上个月暑热未退,酱货容易腐坏,按理说购入的存货应该尽量少些。可是上个月进的货竟比上上个月多了三成,以至腐坏的酱货多了不少......另外一间‘五和居’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存货突然没缘由地多起来,损失又很可观。” 青岚眼珠转了转:“我说我这个月到手的银子怎么少了那么多,说不定是有人借着存货的名义,中饱私囊了!” 许绍元笑着点头。小姑娘虽然无甚经验,却还是一点就透的。 “先生真是厉害!”青岚两眼放光,“才这么一会就发现了不对。那么......其余的账册都没问题?” 许绍元指尖在那几本册子的脊上划过,从中抽出几本。 “这几本应当没什么问题,其余的还不曾看过......不过,我今日还有空,可以帮你看完。或者......我有些现成可用的经验可以慢慢告诉你。” 青岚犹豫了片刻,笑着摇摇头:“先生已经帮了我大忙,其余的就不敢劳烦先生了......我还是先前那句话,我近日就要定亲了,总这样和先生来往,自然是不妥的。” 许绍元眸中的光彩渐渐淡去:“......那人已经请媒人来提亲了?” “那倒还没,不过媒人很快就会来了。” 许绍元叹了口气:“这如何能断定?......媒人迟迟不上门,很可能是他家里的长辈不答应,那你要等到何年何月?” 青岚觉出他口气的急促,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就会答应的。” 许绍元被她气笑了:“若真肯答应,早便答应了。” 青岚不爱听他这话,撅了撅嘴:“反正就是会答应的!有极厉害的人要帮我们保媒呢,想不答应都不行!” 许绍元一愣。听她这口气,好像不是吹牛。可极厉害的媒人会是什么人?还能迫使文清的母亲同意。 他早先在国子监读书的那两年,讨厌回家,所以常宿在袁思教家里,那位宋氏的脾气他可是知道的。能逼着她点头的,莫不是...... 他默然看了她一会,心里有许多话,却只凝成了一句。 “婚姻不是儿戏......你真的喜欢那个人?” 青岚本觉得这种话没必要同他说,但他的目光执着又炽热,逼得她真地问了问自己。 “他只要待我好,我是可以喜欢他的。”她仰起脸看他,目光懵懂又澄澈。 许绍元暗暗摇了摇头。 这小姑娘的确是还不大懂,但若说幼稚,幼稚的又岂止她一个。他问她这些话,还能期待怎样的答案。 ...... 许绍元今日比往日还要忙,离开南货铺后他又回宫,去了趟文华殿见太子。 被这两样事情一耽误,许多公务还来不及处理,他只好带回家来。 然而他心里不够静,处理事情也没了往日的果决迅速。灯火巍巍颤颤,在窗上映出一个孤寂的身影。 他望着眼前的公文,放空了一会,继而拉开抽屉,到熟悉的位置摸出一本书,取出夹在其中的几张画纸。 每张画纸上都有两支金累丝的花朵纹簪子,一支是兰花纹嵌红宝石,另一支是芍药纹嵌蓝宝石,俱是工笔描绘,笔触沉稳而精准。 只是每幅画上的簪子都稍有不同,或是纹路的稀疏有异,或是花瓣的繁简不同。他提笔在其中一支簪子上加了几笔,又将那画纸拿远些观瞧,想象这样一支簪子若是插在她的乌鬓间会是什么样。 他在几张图画里挑来选去,终于挑出一对满意的簪子。明丽中见清雅,最能衬她。她平日虽然朴素,但日后她做了太太,总要有些拿得出手的头面,这一对戴在头上,她必是明艳不可方物。 他嘴角稍微弯了弯,唤了门外的小厮进来,将图交给他。 “明日一早交给品珺阁的姚掌柜,让他按着这个打一对。” 小厮应诺:“四爷,您什么时候要?” 许绍元想了想:“倒是不急,打得精细些便是了。” 金簪配美人。反正总是可以送给她的,即便到头来她还是与文清定了亲,他也能以某位夫人的名义交给她,想象她戴上那发簪会是如何的光彩照人。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7-23 19:30:33~2023-07-24 21:38: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8322749 12瓶;兔兔还是一个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9章 赐婚 ◎想娶那小姑娘必要有万全的准备◎ 皇后的寿辰转眼就到了。 内库的银两虽不充足, 但考虑到新皇后年整四十,寿宴该办得隆重些,皇上还是批了上万两白银, 宴请百官。四品以上官员及命妇均在受邀之列。 文清虽才只七品, 但皇上额外邀请新科一甲的三位进士赴宴,所以他也有幸进宫贺寿。他父亲袁思教只是从四品,反而没有资格赴宴。 寿宴前一晚,文清回侯府之前,袁思教还带着万分感慨握了握他的肩膀:“我当年没有你的运气,皇上若真给了恩典,好好谢恩, 殿前不可失仪。” 文清怀着满心期盼,连连应下, 又让人去告诉青岚,说明日在殿上一得了皇上的话,就会立即让人带消息给她。 青岚又欣喜又觉得有趣, 等着这事成了之后让文清给她讲讲宫宴是什么样的...... 所谓宫宴, 就是皇帝请客。规矩甚多。 众臣的宴席与命妇的宴席分开,但两边皆是按品秩排座次。百官这边, 几位在京的皇子分左右紧挨着御阶而坐。文官一侧, 首辅刘澶居首,许绍元挨着六部的尚书落座, 也在头一排。 他微微偏过头望着殿门口, 见文清走在众人之后, 最后一个跨进门来。 不知为何, 文清有些气色不佳, 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坐在文清身旁同为庶吉士的王编修也发现文清的异样, 趁着皇上还没来,他轻轻敲了敲文清面前的几案。 “诶,你不舒服?怎么方才回了趟家就不大对劲了?” 文清还在出神,被他敲醒,才缓缓摇了摇头:“......没有的事。” 他们正说着话,已经有身着华美衣裙的宫娥来斟茶倒酒。皇上请众臣喝的是葡萄酒,倒在琉璃盏里饮用,色美而香飘。 王编修的琉璃盏被茶盏挤到了矮几的边沿,掉落到地上,啪地一声碎裂开来,浓深的葡萄酒四处迸溅。 他和宫娥赶忙弯下身去,手忙脚乱地捡地上的琉璃碎片,文清坐在他身旁却愈发痴怔。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也看到了相似的一幕—— 赴宴之前,他原是留在翰林院看书的,母亲突然差人来找他,他只好立即乘了马车赶回去。 母亲原本躺在床上养病,见他来了却支撑着起了身,发了好一通脾气,还随手拂了炕桌上盛药的碗。药汤四溅,浓厚的药味溢满了整个屋子。 “我是真没想到,”她歪斜地靠在迎枕上,面色铁青地指着他,“我自己的儿子会串通外人欺负我这个老婆子!” “母亲......”他跪在她的床前,疲惫地解释,“儿子怎敢欺负母亲。三皇子只是凑巧知道了此事,有意相助,又何来串通。” 母亲冷笑了声:“嗬,他是相助,你母亲我才是坑害你?”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手指微微地颤抖。 他长叹了口气:“......母亲,儿子只想问一句。青岚表妹究竟有什么不好,您又不了解她的为人,为何就是不肯答应?” “她有什么不好?”母亲冷哼了声,“她一个丧母长女,可有起码的教养?你母亲我阅人无数,她这样的人,我见一面,便知道内里是个什么货色。别的不说,她乔装改扮,跑出去私会男人......这样的人,我能让她做我的儿媳妇?”...... 文清沉浸在思绪里,突然感觉被人推了两下。 “你想什么呢?”说话的人是身边的王编修。 他这才缓过神来,茫然地看向王编修。 “有一片掉在你那边!”王编修指了指他矮几前的地砖。 文清这才反应过来,将那碎琉璃片捡起来放到宫娥的托盘里。 酒、茶和几碟凉菜摆上几案之后,殿内逐渐安静,内官这才将皇上请出来。 许绍元已经许久没见过皇上,平日里皇上一心修道,已经很久不上朝,都是太子代皇上理政,只有重大事宜才由太子报予皇上定夺。 皇上已近耳顺之年,生得干干瘦瘦,走路由内官扶着,还稍有些颤抖,然而他一张面孔却是红润透亮。听说这是因皇上服用了仙师炼制的丹药,延年益寿有了初步的成效。 许绍元倒是有些担心龙体,他曾听一位名医说,常有人因过度服用了丹药而毒发身亡。皇上如此痴迷于此道,万一某日不慎...... 内官站在皇上身侧,尖着嗓子传旨,宣布开席,众臣举杯为皇后贺寿。 有官员特意作了贺寿的诗词或是字画献上去,皇上很是高兴,每个献寿礼的都给了赏赐。三皇子朱栩此时站起身来向皇上行礼。 “父皇,论起作诗,除了诸位大人之外,儿臣听说新科几位进士也是文采斐然。不知,若以今日寿宴为题,这三位可能七步成诗?” 许绍元一听这话,刚端起的茶盏又放下。 皇上笑着抬手点朱栩:“你呀你,那三位都是千挑万选的才俊,你还敢考教人家。” 话虽如此,包括文清和王编修在内的三位新科进士自然明白皇上、皇子的意思,已然在心中打起了腹稿,之后便由状元俞修撰开始,一一在众臣面前献上诗句。 皇上是惜才之人,听了那些华丽的赞颂之辞更是龙心大悦,便还是依例,各赏了状元和榜眼各五十两纹银。 待赏到文清,朱栩却突然起身。 “父皇,儿臣听说了世子的一些事,想替他求父皇赏些不一样的。” 皇上心情正好,便让他先说说赏些什么不一样的。 “儿臣听说,侯府正准备为世子议亲,所以儿臣想请父皇为世子做个媒。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皇上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看了一眼朱栩身旁默不作声的太子朱枋。 “哦?爱卿也在议亲?”他问低头立在阶下的文清。若是真在议亲,他自然愿意做个人情,但总要问清楚。 文清迟疑了片刻,一双剑眉蹙到了一处:“......回陛下......微臣应该算是在议亲。” 朱栩听得一皱眉,什么叫应该算是,他都把机会递到他眼前了,他怎么说这种话。 坐在对面的淮安侯听了这话也是一怔。 皇上一听这样的回话,便知道世子恐怕是有些难言之隐的。 “......若是爱卿的确在议亲,朕倒是乐得做这个媒人,但不知爱卿是在和哪家的姑娘议亲,可是在坐哪位爱卿家里的女孩儿?” 坐在下面的沈茂早已暗暗将衣袖整理得妥帖,挺直了腰背,就等着什么时候提到沈家,他好到御前去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