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碎

    嗯…先裹蛋液再裹面粉，然后再裹蛋液，粘面包糠…

    今天是z的生日，我很早很早就做了准备。

    锅里炖着鱼汤，烤箱里的蛋糕马上也可以出炉，我翻看着菜谱，思考着一会要做的菜。

    Z比我大许多，彼时他掌管父亲的分公司，已经是一个极负盛誉的年轻企业家。

    他风华正茂，英俊滿酒，我猜不到他这样的人会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或者说想从一个幼稚愚蠢的女孩这要什么生日礼物。

    事实上这些年来我从没有和他过过生日，但是凡事都需要一个开始，我觉得就是今天。

    忽然想起Sarah看的小说里说，要抓住男人心，就要先抓佳他的胃，搅动着手里的生菜叶，我脑子放空。

    “你在干嘛。”

    z冷不丁发声，我吓了一大跳，回头看他，他远远环着手靠在墙上，不知道来了多久。他穿了一件褐色的村衫搭配外面的西装，整个人显得商务叉精致。他真好看！我忍不住对他笑。

    “（甜甜）生日快乐！哥哥！”

    他不说话，沉默的望着我。我急忙跟他介绍锅里的东西，又问他有没有想吃的，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告诉我没有。

    他低头看到我食指上的伤痕，目光移回问我，“怎么了。”

    我下意识抬起来，“嗯，昨天试着做蛋糕，不小心烫到了。不过没有关系的！哥哥你等等！我们马上就可以开饭啦！”

    Z神色阴冷，“你不用这样做的，没有必要。”

    我正准备去端鱼汤，听到他的话我一哆嗦，瓷盅的盖子被打在地上碎掉。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不会没有必要啊，我很开心啊，为什么是没有必要。”

    Z他站的有点远，他表情不多，更多时候我都是读他的眼睛，可现在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为掩饰心里的慌张，我左右张望找事做，“我…我看看我的蛋糕。”

    拉开烤箱的时候我又忘了戴手套，猛的缩回手，我烫的咬紧舌头。

    Z突然大步流星向我走来，拉住我的手打开水管冲洗。

    我看着他的侧脸，全然忘了刚刚鱼汤的火没有关，直到食谱被点着发出浓烟我才急忙回头。

    要不说我是个蠢货，我做饭时地上到处都是水，我也就这么凑巧，滑了一下，眼看着我就要跪在瓷盖巨大的碎片上了，我突然很后悔，这下又笨手笨脚让z不喜欢我了。

    事情发生只在瞬息，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意识到z一把冲上去捞住了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高大的身躯突然从背后抱住我的膝盖，只是他没有来得及把我扯回怀里，我跪着他的手掌扎在那破损的瓷片上。

    他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后背，一瞬间我的身体随着他心跳的鼓点振动。他左手搂住我的肩使我不必趴在碎片上，而右手环住我裸露的膝盖，已经渗出血液，他闷哼一声。

    我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拉着我站起来，踢开碎片然后退了一步。我急得一下涌出了眼泪，拉着他的手，求他让我看看。

    z皱眉，抽回手，“没事。”

    我急的乱转，“怎么会没事?都怪我，都是我不好…”眼里一下子盈上泪，我手忙脚乱的找医药箱，“对不起哥哥！対不起！”

    z身子顿了一下，“你不要哭，我真的没事。”

    我的泪水怎么地收不回去，泪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我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对不起，越是着急越想不起医药箱的位置，我手扒着z的胳膊。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你为什么要救我！你痛不痛？我...”

    z眉头紧锁，后退一步，“你不要再哭了。”

    我无法止住抽泣，z逐渐烦躁，“我是学医的，我说没事就没事！”见我还是不能控制眼泪，z退一歩援脱我，厉声，“你非要哭就在这慢慢哭吧。”

    我跟着他，他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我不知道脑子里是什么想法，也跟着进去。

    我抽抽嗒嗒的啜泣，嘴里一遍一遍道着歉，我好害怕。

    我怕什么呢？我害怕把一切搞砸了惹他讨厌，我已经很少能跟他相处了，上次和这次的机会被我搞砸了，下次我要什么时候才能靠近他？我害怕他以后再也不理我了，我害怕再也看不到他，我害怕他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他…

    z突然转身用手钳住我的下巴，“姜怀如，我说别哭了。”我泪眼朦胧的看向他的眼睛，激烈的情绪在他眼底翻涌。我抿起嘴巴，努力的压制住抽泣，可眼泪的闸门好像坏了。z恶狠狠的低声说：“别哭了别哭了！为什么你从小到大只会哭！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别哭了！”

    流血的手已经把鲜血弄到我的脸上，他低下头，几乎要贴在我的额头。这时他突然显得极其压迫，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恶魔的低语。

    “姜怀如，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告诉我，你想要的是这个吗。”

    我抬起手想拉拉他的袖子，却在一瞬间被他控制住了后颈猛的拉起来，脸上的泪珠滑到唇边也被劫停。

    他薄凉的唇覆盖住我的，我的手顿在半空中，脑子嗡的一声。他的舌头撬开我的牙关，疯狂的掠夺着其中的空气。

    我高高仰着头，好像眩晕了一样，身体一动不动，眼角的泪滑落，z的呼吸渐渐沉重。

    他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腰，将我更近的拉向他的身体。我的手无意识的搭在他的胸膛上，他心跳好快，我也几乎要被点燃。

    突然，他一把推开我。喘着粗气，眉头紧紧压着，随着他胸部剧烈的起伏，我看到他手臂上暴

    起的青筋。

    我们对望着，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狠狠地锤了一下镜子，“cao！”

    他紧接着拉开门，迈着长腿疾步走了出去。

    我浑身的力气一下被抽离，眼神空洞，缓缓的沿着墙壁坐在地上。思绪仿佛毫无头尾死死纠缠的毒蛇，我喘不上气了。

    水龙头的水声提醒了我，我支撑着站起来，打开浴池的开关，没等水位上涨多少就躺进去。

    我的眼前浮现起被Z亲吻的画面，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画面，这些年我们为数不多却被我反复斟酌的每一次相处，我急急躺倒在浴池，水没过我的鼻子，四肢百骸的触觉都被放大，我坚持不住坐起身，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到底是怎么了？

    z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他，难道也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