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天平(下)
生命的天平(下)
尽管经历了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但柯乐仍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谁让她把吐真剂当催情剂用了呢? 如今瞧着女孩儿赤裸身躯上自己留下的斑斑痕迹,雪白胸脯上满是牙痕指印,腿间淋漓狼藉一片,这么一副被自己彻底用过的模样,柯乐哪里还拉得下脸去逼问她什么。 但她又实在很想知道真相,在这进退两难的时刻,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这场家庭矛盾里看似隐身的人,她坐在最高处,甚至不屑低头俯瞰她们厮杀,凭什么呢?她凭什么作壁上观? 她本应该不让这一切发生,或者哪怕发生了也该想办法调节她们之间的平衡,可她现在在哪里?柯乐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勇气,折磨Hope算什么,她要去问一问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女人。 她最终选择了拨通柯凛的通讯。 在等待对方接听的时候,她伸手安抚性地摸了摸的磨Hope额头,得到的是一句咒骂,“你把我当你的飞机杯?虚伪的坏家伙。” 她还没来得及回嘴,那边已经允许了她的接入,于是她赶紧捂住Hope的嘴,生怕她继续说什么。但对方一偏头,直直地咬上了柯乐的手掌。 柯乐险些发出惊呼,而此时通讯芯片里已经传来声音:“嗯?” 很好,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语,就像多说一个字都是对女儿的恩赐。 柯乐忍着被Hope啃咬手掌的痛苦,也以同样冷淡平静地语调回答她:“我给Hope注射了吐真剂。” “……”通讯那头连个“嗯”字都没有了,柯乐想,她终于让母亲失望了吗?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得到柯凛的肯定为动力,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一切努力做到最好,以期换来母亲的注目。 而现在她搞砸了,一切都被她搞砸了,懊悔涌上心头的同时,又有一种叛逆的快感。她一向阳光开朗的脸上难得浮现出复杂情绪,连Hope都觉得惊奇,松开了她的手掌,开始仔细打量起柯乐。 终于一声冷笑从通讯芯片里传来,隔着数千米的距离,柯乐依然能毫无难度地描摹出母亲此刻脸上鄙夷的神情。 柯凛淡淡地说:“你的一些行为,总是让我想起你的另一个母亲。” 柯乐想,为什么这时候提到她早逝的母亲?她对那位母亲的记忆一向模糊,据她的了解,自己那位母亲从来没有照顾过她,她一出生就被送到了柯凛的母亲,也就是自己的奶奶那里照料,因此她只知道对方叫做Nora,因医疗事故去世。 “你那个mamaNora就是因为违禁药注射过量去世的。” 柯凛的声音如此平稳,柯乐一时间竟听不出她现在的情绪,她问:“这件事和Hope有什么关系?” 问出口的一瞬间,她隐约觉得答案或许不是她能够承受得起的,柯乐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祥预感。 “她亲眼看着Nora药物过量去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拿出针管的时候,她的反抗一定很强烈,PTSD,你学了这么多年医,应该比任何人都更熟悉这个词。所以从小到大她从来不接受任何药物注射,只要她还清醒着。” 芯片还在持续不断地将柯凛的声音传送过来:“当时三岁的Hope和Nora腐烂的尸体相伴了一个星期。” “根据事后警察的调查,她一开始靠Nora的尸体为食,后来尸体腐烂了,她就只能啃沙发和房间里的垃圾。” 柯乐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无法想象那是怎样可怖的景象。但为什么Nora会和Hope住在一起?她不由自主地问出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事实上她早已猜到了答案,而柯凛肯定了她的猜想:“那是因为Hope也是她生的,你们的确拥有同一个母亲。” 柯乐简直傻住了,原来Hope不是自己的便宜meimei,而是真的和自己有血缘关系。 接下去柯凛的话让她的大脑CPU都要烧干了:“不过这不重要,我要说的是,柯乐,杀了她,立刻。” 柯乐忍不住大吼起来:“我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同母meimei?” 柯凛的声音难得地呈现出了一点慈爱:“你毕竟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能活下来。柯乐,你才是我的血脉,虽然你没有继承我的性格,你太像Nora了,但……你毕竟是我唯一的孩子。” 这该是一场美梦吗? 柯乐感到一阵晕眩,她为了母亲那永不可得的爱努力了这么多年,付出了无数的时间、精力与心血,但却是在这一切崩坏的时刻,在一个她从未预想过的情景当中,迎来了母亲的肯定。 可她依然感到困惑,为什么Hope非死不可? 柯凛的答案是:“我想你应该意识到了,Hope恨你,也恨我。” “她勾引我,接近你,目的都是同一个,彻底毁了这个家。而毁了这个家最有效的手段,莫过于先毁了你。” “我不认为她会因为你是她的同母jiejie就放过你,但你却会因为这一点放过她。” “你若此刻不下手杀她,就只能等着她来杀你。” 那声音忽然低沉:“别被她骗了,柯乐,我希望活着回来的那个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