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珠

    我对她看了又看，心里就像清楚地知道我会死亡那样，知道我爱她，胜过这个世上我所见过或想象得到的一切，胜过任何其他地方我所希望的一切。

    ——纳博科夫《洛丽塔》

    野种这个词伴随着Hope的童年，在她还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那个阴沉的瘸腿男人就这么称呼她，他常常称她为“荡妇和杂碎剩下来的小野种”，并且以一种孩童尚不能理解的下流眼光去看她。

    发自本能的，Hope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尤其讨厌那一双充满侵略的、恶毒的浑浊眼珠。最终她将它们剜了出来，丢给了街道上随处可见的野狗，她趴在窗台上，看着流浪狗撕扯着他的尸体，然后拨通了警察的电话。

    自然她也不喜欢这个称呼，她才不是什么野种。她有母亲，并且她的mama是天底下最温柔美丽的女人，谁也比不上她。

    被命运所抛弃的女人竭力给予她一个足够温暖的童年，她永远记得母亲躯体带来的从身到心的饱足感。

    “你在嫉妒谁呢？我？还是柯凛？”Hope轻轻抚上柯乐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从她手掌上传来的炽热温度害得她心跳如鼓。她真诚地说：“没什么好嫉妒的，柯乐，你拥有我梦寐以求的一切。”

    柯乐回以暴喝：“闭嘴！”

    眼前的女孩儿就像是传闻里的海妖塞壬，清丽的脸上挂着没有干透的水珠，湿漉漉的水痕让她显得愈发可怜。半湿的鬓发狼狈地贴在脸侧，她湛蓝的眼珠里波光荡漾，不用刻意勾引，就足以令人心折。

    “非要我拽着你的头发把你赶出去才行吗？”

    柯乐松开桎梏她脖颈的手，转而捂住她的喋不休的嘴，警告：“我不想这么做，但你一定要这么挑衅我的话，我不介意这样。”

    看，她真可爱。Hope心里想着，嘴里没有说话，眼皮耷了下来，像是被抢走食物的小猫咪，显得格外的可怜。

    柯乐松了一口气，见她终于有了吃瘪的模样，她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说：“回去吧，别再来了。”

    她说完，刚准备松手离开，忽然感到手掌中央被个温热的物体迅速地舔了一下。柯乐呆了一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Hope的舌头。

    柯乐触电般收回了手，掌心被舔过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感觉，这是心理作用，她太了解自己了。几乎是一瞬间，她转身走到水池边，平静的表面下，她脑海中一片空白，拨动开关的手滑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水流冲了出来，她叠起双手，无意识地用标准的七步冲洗法搓洗着自己的双手。

    通红的耳朵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Hope摸着自己泛着红痕的脖颈，望着柯乐的背影，从这个视角看过去，柯乐的长发遮掩下，满是艳色的耳尖格外突出。

    女孩儿的喉咙里溢出两声轻笑。

    一只手忽然抓住了自己的脚踝，柯乐被这陡然的变化吓得扶住了桌台，她转过头，看到Hope不知何时已经跪坐在自己腿间，仰着一张纯洁无瑕的脸，盯着柯乐腿间隆起处，她暧昧地吞咽了一声，小巧灵活的手顺着柯乐的小腿向上滑动，最终隔着布料轻轻覆盖在了柯乐guntang的性器上。

    Hope的声音婉转动听，像是林间枝桠上啁啾的山雀，但在柯乐的耳中却更如恶魔低语：“承认吧，你想要我，我们可以继续瞒着mama偷偷zuoai，很刺激，不是么？”

    瞒着……柯凛？zuoai？

    “你……”柯乐一时失语，她的提议在脑海中迅速形成画面：被汗浸润的发丝、充满暧昧的喘息、逼仄狭小的空间、门外断断续续响起的高跟鞋声……呼吸不自觉急促，柯乐一瞬间被她引诱到了，但是这些画面很快被理智打散，不，她不愿做Hope的欲奴，她不是未经教化的野兽，更不能做被Hope魅力征服的蠢货。

    Hope仰视着她，神情一如既往天真无邪：“还是说，你更想独占我？”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柯乐反倒抓住了一闪而过的思绪。在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被Hope牵着鼻子走，她的愤怒、尴尬、惶惶不安……都在Hope的掌握之中。她嘴上说着希望自己回到她们身边，可是她的行为却在一步步激发她内心的怒火。

    柯乐眼睛藏在阴影里，抓着Hope的手，指引着meimei的手指拉下自己腿间的拉链，从狭窄的缝隙中探了进去。

    拥挤的内里散发着潮热湿气，手指触摸到了柯乐的性器在颤动，感受到外物的入侵，它兴奋得好像又大了一点。

    “你喜欢玩弄它，是吗？”柯乐的声音低哑阴沉，她半弯下腰，几乎要贴上Hope的鼻尖，她看着Hope水光潋滟的瞳孔，里面是什么样的情绪呢？恐惧？不，不是，她在兴奋。

    但柯乐却无情地打碎了她的兴奋：“你从一开始就打着让我滚蛋的主意吧？那一幕，是你故意让我看到的吧？”

    Hope错愕地张了张嘴，她精准表演出被冤枉后的震惊和难过，脸上的痛苦仿佛当真发自内心：“如果诋毁我能让你得到宽慰的话，我不介意你这么想。”

    柯乐脸上勾起一个久违的浅笑，让Hope恍惚了片刻，柯乐的美貌同样毋庸置疑，继承了柯凛冷峻的轮廓和另一个母亲mama柔和的眉眼，不笑的时候正经严肃，但只要弯一弯眼睛，那份陡然泄露出来的温暖就足够吸引视线。

    她不同于Hope，Hope的美能在刹那间抓住所有人的眼睛，她美而自知，更喜欢卖弄这份上天的馈赠。但柯乐则光风霁月，她不会以美丽为武器、为玩具、为筹码，她不需要这么做，但不代表她不够漂亮。

    Hope低下头，不想正视这个笑容。头皮上传来一阵刺痛，柯乐抓着她的头发逼迫Hope直视着她，那张温和阳光的脸上洋溢着轻松的微笑：“没关系，我会搞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