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受伤
已是深夜，沈翊靠在床头看书，忽然一个侍女进来了，哆哆嗦嗦的不敢开口。 “怎么了？”沈翊放下半天未曾翻过页的书，语气淡淡，只是神情有着一丝期待。 “王妃……王爷回来了……”侍女跪在地上，话头停住不敢再往下说。沈翊心头浮上一丝不好的念头，就听那侍女一鼓作气接着开口：“只是王爷说今晚宿在书房不来正院了，让您早些休息。” 后面半句是侍女自己加的。王妃入府三个月来为人和善，体恤下人，与王爷也是恩爱得紧，有时候夜里甚至要抬三次水。不过，谁也没想到王妃昨天刚遇刺，王爷这就不回正院歇息了。 沈翊目光回到手中书上，神色看不出什么异样。还是他的乳娘李嬷嬷让人都退出去，像小时候一样把他揽在怀里心疼的开口，“少爷早些休息吧，想来王爷今日事多忙了些。” 自沈翊过府第二天，李嬷嬷就自觉改口叫王妃了，此时又换回了熟悉的称呼。沈翊摇摇头示意乳娘出去，自己则放下书面朝里躺下。 李嬷嬷叹口气，见他许久也不动弹一下，终究还是灭了灯走出去。 灯灭的一瞬间，沈翊忍了许久的泪才顺着眼角流下。 他知道王爷这是恼了他了。 昨日他们进宫请安，太子才七岁，自第一面就缠着沈翊。皇上乐得看他们亲近，索性大手一挥，让他们带着太子来王府暂住几天。 就杜城出去给他们买吃食的一小会儿工夫，王府里就遇了刺客。杜城回来时正好看见沈翊抱着太子，后背暴露在外，而一支箭正对着两人袭来。 杜城飞快地拿刀将箭砍断，待料理了刺客，带着沈翊亲自送太子回宫并请罪，皇上反而赏了好多东西给沈翊压惊。谁曾想一回府，杜城就发落了府中护卫。沈翊想替他们求情，被拽着回正院，压在床上胡乱闹了整个下午。沈翊又羞又恼，但到底劳累得狠了，夜里睡得香甜。 待沈翊今个儿醒时，杜城早就出门了，也没留个口信什么的，沈翊枯等到现在也只得到了一句宿在书房。 许是今天心情落寞，又或是没有了陪伴，沈翊好容易哭着入眠，不到子时就哭叫着醒了。梦里杜城晚回来一步，等他到时，自己已经抱着太子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李嬷嬷心疼得替他抹去眼泪，打发人去叫王爷久久也没个回应，嘴里自然就念叨着王爷薄情寡信云云，立刻被缓过神的沈翊打断了。 “嬷嬷，本是我做错事情了，您这话可千万不能再说了。”那噩梦过于真实，沈翊一身冷汗之余也明白了杜城生气的缘由，瓮声瓮气地和嬷嬷解释一通，颇有些手足无措。 “既然是这样，那少爷明天就舍了脸面去给王爷道歉便是。反正这是你们俩房内事，没什么丢不丢人的。” 李嬷嬷的话很有道理，尽管第二天傍晚杜城在回府时又径直进了书房，沈翊还是厚着脸皮端了一盅银耳莲子羹敲响书房门。 杜城原从不喝这些甜腻之物，但沈翊喜欢，每日里饭桌上都有一碗。或是银耳莲子羹，或是燕窝之类的，杜城是不拘这些的，他只喜欢和自家小王妃抢着喝两口。后来抢得多了，小王妃皱着张脸还要主动分他一勺，就算这样桌上从来也不会出现第二碗来。杜城乐意纵着他这小心眼，渐渐倒也就习惯了。 沈翊端着的这一盅是他在厨房里花费了整整一下午时间才做成的。他总觉得做得不好，前头不知道多少碗都进了侍女们的肚子。就这一碗还是杜城回来了，他没理由拖沓才将就着端过来的。 敲门后过了许久也没得到回答，小王妃抿了抿唇，和嬷嬷对了一眼才壮着胆子敲门，“夫君，我进来了？” 屋子里依旧没有声音，沈翊默认为可以进去，让人都在外面等着，自己推门走进去。 杜城正坐在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文书，仿佛真的没有听到他进来的动静。沈翊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将托盘放在桌子边上，自己则拉着杜城衣摆开口，“夫君，先歇歇吧，这是我亲自去做得，手艺不佳，夫君可赏脸尝尝？” 自己亲手做的？杜城视线下移，就见他拉着自己衣摆的手被宽大袖子挡住了。杜城挑眉，去握他的手。 沈翊慌忙躲开，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盖子揭开，亲自盛了一勺递到杜城唇边。 小王妃脸上有些慌乱、懊恼与明晃晃地讨好，杜城心里明白，张嘴吃下东西，就见他松了口气。 伸手接过勺子，杜城飞快地用完了一盅，便继续处理公文了。沈翊站在一旁，双手紧紧纠缠在一起才下定决心开口，“那，夫君今夜回房睡吗？” 杜城闻言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小王妃登时就忍不住低头，豆大的泪珠滴落在衣袖上，在开口时还要压抑着哭腔，“夫君还在生气吗？沈翊知道错了，沈翊不该不顾自身安危犯险。” 小王妃看上去很是深刻检讨了一番，杜城哼笑一声，终于开口，“既知道错了，手上又是怎么回事？” 沈翊动作一顿，不知所措地抬头看他，正对上人盛满怒火的眸子，又飞快地低下头，去扯他袖子还被躲开，这下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哭出来。 这人哭起来也是细声细气的，杜城被他哭得没了脾气，将人揽坐在腿上好好哄了一通才堪堪止住泪花。 再次去捉他的手时没被躲开，杜城仔仔细细查看他软绵手指上被烫得通红一块，消下去的火气又升腾了些。 小王妃很会审时度势，眼睛一眨就又要掉泪珠，被粗糙大手重重抹去，在嫩白小脸上留下一道痕迹。 成婚三个月了杜城还是会惊叹于小王妃的细皮嫩rou，偏偏那一把细腰手感太好，杜城夜间总是控制不住紧紧捏着，往往当即结束就会有一圈手指印，第二天就是一圈淤青，搞得李嬷嬷好几次认为杜城虐待小王妃，最后还是小王妃红着脸亲自解释了一番才作罢。 等他情绪缓和了一些，杜城才再次开口，“去房里把你家法板子拿来。” 在书房里受罚？还要一路招摇着拿过来？沈翊瞪大了眼睛看他，杜城一脸坚定，不是可以改的。到底不敢多说，小王妃抽抽搭搭地从他腿上下来，就差捂着脸出去了。 早在他哭的时候李嬷嬷就眼疾手快地让人都守在远处，此时倒方便了沈翊。几乎是小跑着回了房间，匆匆将那块从未使用过的板子藏在过于宽大的衣袖里，沈翊突然有些庆幸今天穿了这件衣裳。 小声嘱咐嬷嬷把他们都带走，沈翊进了书房门还要仔细关上，这才双手举着板子在桌前端端正正跪好。 “沈翊知错了，请……请王爷罚过。” “我是什么人？”杜城抬头看他，对他请罚里的错误很不满意。 沈翊呆愣的对上他的目光，忽然福至心灵，迅速改口，“请夫君责罚”。 这下杜城满意了，把桌子上堆着的东西一推腾了个地方，示意人过来。 进门这么久也犯过些小错，但都被轻轻放过了，沈翊不知道这次会被如何，乖觉得不得了。就算是对受罚的地方有些羞耻，沈翊也不敢求饶，举着板子就走过来。 杜城接过板子，直接将沈翊按趴到桌子上，不给他反应时间，干脆利落地撩起他衣摆，将下半身脱了个干净。 沈翊被一只大手紧紧按着，但也确实不敢挣扎，只呜咽着唤了两声“夫君”，得到杜城安抚的轻拍，便侧过头紧闭着眼不去想什么羞不羞的了。反正嬷嬷说得对，这是他们俩房内事，听夫君的话不羞。 沈翊这厢刚做好心理建设就听见杜城沉沉的声音，“念你是初犯，就罚十下，大声报数，不许躲挡，或者数错了便重来，听清楚没？” 听夫君一本正经地讲这些实在难为情得紧，沈翊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崩塌了一半，只能红着耳朵尖儿点点头示意。 见他知道了，杜城举起厚重的板子，使了五成力气落下，趴在桌子上的人狠狠一颤，泪水又奔涌出来。杜城就知道他受不住，白皙臀rou上立马浮现出一道肿痕，看上就是触目惊心的模样。小王妃哭得不能自已，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完全忘了刚刚答应过什么。杜城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报数，收起心底心软开口，“这下不算，重来。” “一！夫君！不要……呜呜呜呜呜”沈翊挣扎着想转身，被紧紧按着动弹不得，只能哭喊着求情。 杜城不为所动，抬头又是重重一下，偏小王妃这时候聪明了，哭喊着喊二。 “重来！”杜城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不过两下沈翊就觉得痛的要晕过去，哭声都弱了一些，但杜城不肯松口，再次落下一板。小王妃吃尽苦头，终于知道偷jian耍滑没用，忙不迭数了一声“一”，才继续喘着粗气求饶。 三道肿痕横亘在臀上，杜城掂量着接着落在他臀腿交接处。“啊！二！”小王妃尖叫一声，疼的声音都变了调还要先报数，生怕又被重来。胯部顶在桌沿被磨得通红，杜城眼神一暗，总归还是心软了一瞬将人抱过来按在腿上。 又回到了这个姿势，沈翊莫名有些安心，终于想起来自己所剩不多的脸面，下一板落下来时，只呜咽了一声，飞快地报出数目。 杜城几乎被这小家伙气笑了，手上不停歇地重重落了三下，沈翊扑腾着挣扎，又不敢躲，哭得快哑的嗓音里夹杂着两声报数，第三声不知道湮灭到哪里去了。杜城左等右等也等不来，看小王妃臀上青紫印子又心疼得紧，只好重重咳一声，沈翊这才反应过来，把第三下补起来。 不过杜城很是费解，总共才打几下？就算自己手劲大些，怎么能就留下这么吓人的印子了呢？再听沈翊哭得，他军中士兵哪个敢哭成这样，怕是要再被多打几下。 偏沈翊哭起来也是细声细气的，疼得很了就夹着嗓子，报数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似的，丝丝缕缕往杜城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钻。 这样想着再下手时又减了两分力气，干脆一次性打完不叫他再苦苦煎熬着，杜城深深觉得自己也算用心良苦了。 唯有那个被深深考虑着的人哭着喊疼，挨了四下也数不明白，卡在九就是不往前动弹。杜城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原则都喂给狗了，自顾自帮他圆了个十出来，才把浑身颤抖着的小王妃抱到怀里，双腿分开跨坐在自己腿上，以防不慎碰到伤处。 小王妃审时度势的本领又高了一层，两只细胳膊环了夫君脖子，一张沾满了泪花的小脸就俏生生地趴在他肩膀上。这下子想起来自己哭得太掉面子了，只伏在杜城肩上，娇声娇气地带着哭腔喊疼。杜城就顺着他的话伸手去给他揉，青紫臀rou不复软绵，杜城另一只手紧紧揽住小王妃，提前止住他的挣扎，手上用了些力气将硬块揉开， 小王妃呜咽着又哭起来，杜城往后靠在椅背上，珍而重之地把小王妃脸上泪珠细细擦干净，又拿过旁边披风将人裹得严严实实，才抱着人走回正院。 沈翊现在是不敢哭了，红着脸埋在夫君怀里，生怕漏出去一丝一点声音惹人怀疑。 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在床上，杜城挥退满屋子仆从，只留了李嬷嬷去取伤药。杜城也不要她动手，自己揭开披风，李嬷嬷一看，心疼得直掉眼泪。 杜城算是明白了小王妃怎么这么爱哭了，感情和乳娘一模一样。当然这也只敢在心里说说，不然叫爱面子的小王妃听到了，准要揪着他来个水漫金山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