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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祈颜。” “喂。” 其实祈颜在刚听到久违的小程声音时并没有动那方面的心思。 彼时他正懒歪歪地靠在床上，困倦到两眼都半睁半闭，纯凭意志支撑着继续刷手机。那个电话是祈颜预料之外的，恋人出于无聊而创造出的闲扯机会远没有短视频有趣，困意由此获得加持。祈颜随便嗯嗯两声并重复着小程的话，那些滔滔不绝他并不真过脑子，只是偶尔加些语气词以显得不过于敷衍罢了，其实小程如果能听出自己现在漫不经心的话更是最好的。他想。 “你好敷衍，我看你想挨揍了。”小程突然停了下来，用一种威胁的语气说。他是在开玩笑，此刻两人远隔数百公里，他自然不可能通过任意门过来和祈颜打个拳击赛，也不可能顺着网线给祈颜留下什么青紫的伤痕。他说的口吻看似是很认真，仔细分辨却还是能听出有点撒娇感的玩笑意味。 祈颜没回那句话，他只不由得把两条松弛的腿绷紧了，让膝盖窝贴到了床单。他膝盖骨四周的氧气被压缩了，感受也一样，有如窒息般的麻木和微弱的痛感。“什么啊。”祈颜说，把没拿手机的那只手缩到了被子里，两条腿折了起来。 小程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了。祈颜稍听了几耳朵来给出更频繁和时机准确的“嗯嗯”应答，把左手从被子里伸出去在床头柜翻着东西。他很快就拿到想要的东西了，空出右手来把手机放在肚子上又用腿做支架撑着，打开瓶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里。 祈颜把左手送到了被子里，继打开后右手又绅士地为其落下帷幕。对自己的身体自然是熟悉的，伸到位置了有点狼狈地用拇指外侧和桡骨茎突来褪衣物，刚刚忘记了不该先倒润滑在手心，祈颜在冲动下行为也颠三倒四的毫无章法。他抬起腰身以借助高度差把内裤滑蹭到脚踝上，两只脚互相一踩把它整个脱了下去，又用左脚踩着弄到了被子之外。 “难吃死了。”小程跟他抱怨起今天的晚餐。冲动的好处初见端倪，祈颜手心已温过了一阵的润滑流到指尖，又在那时候毫不客气地触碰到了更敏感的皮rou，他没有被冰得打个哆嗦——异于被子里的温暖而冰火两重天。祈颜有些急切地把指节探入，就仿佛恋人不满的并不是食物而是他一样。“嗯，难吃死了。”他盯着手机屏幕上时时跳转的通话秒数，困意已经在逐渐消失了。 “但昨天的火锅还不错，是你会喜欢的那种。”小程说。没有如祈颜所愿地继续使用那种便于他遐想的语气。“嗯。”所以他走神了，用指尖在浅处挂蹭着，眯着眼睛享受阵阵传到手臂和大脑的细微快感。“会喜欢。”祈颜说。小程似乎是已经知道他此刻漫不经心了，因此并不深究，只是兀自换了话题说别的。祈颜欲更深地向内探着手指，却因为不是很有胆量而只能踯躅，心下不免有点烦躁。 祈颜并不是那种十分能掌握身体的人，也许是因为他不常去做。他并不矜持，也非对那种灵rou共振的快感淡漠处之，只是他更愿意把自己交给别人罢了。他咽了一口口水，鼻腔里喷出一点不满的气息。小程应该不是知晓他的愤懑而只是恰好在电话那段说着“祈颜，把视频打开，好久没有看你了。” 他用右手拿起了放在小腹上的手机，按了一下屏幕打开摄像头。小程的脸也几乎在同时出现在了他的屏幕上，凑得很近，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祈颜——”他抿了一下嘴唇藏起了最鲜艳的那抹色彩，一时不免显得面目有点苍白。“干嘛？”他说，莫名地有了几分勇气深探，更迷恋上了这种刺激的感觉。“你什么时候睡觉？”小程问。“困的时候睡觉。”他说，在未知的黑洞里遨游着，没忍住哆哆嗦嗦地晃着肩膀。“那你什么时候困啊？”祈颜用短短的指甲蹭着软rou，顿了片刻才说。“……困的时候困。” “真想揍你。”小程说，含着笑容。祈颜再次把腿支起来了，他又一次把手机放到了腿上，把右手藏到了被子里。他确信自己用一只手不能很好的完成，但如果右手像是有着独立意识的另一个主体一样地控制左手，他也能够实现。他开始在想象里给右手赋予意识，使其颇有几分强硬姿态地来控制他。“困的时候困，困的时候困，困的时候困……是吧？”右手的独立意识逐渐和电话里的声音重合了，祈颜的小腹起伏着，呼吸也重了许多。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西班牙斗牛里的牛，在狂乱重复的鼓点里逐渐地走向疯狂。 “啊……”他没忍住轻轻地呼着。闭上眼从鼻腔里放出一阵气。电话那端一时安静。 “你在干什么？”祈颜尚闭着眼时就听到了小程轻描淡写的一句，他睁开眼，发现屏幕那端的人衣冠齐整，而小窗里面的自己面庞微红，如果不是盖着被子的话倒像是往常被他拉着跑步后的样子。 祈颜感觉颈后一阵热汗涔涔地冒了出来，从被子里召回了那个脱缰的意识体，又慢慢地把左手抽了出来。“没干什么。”他小声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蒸笼里，熟了之后还冒着尴尬的气。他把黏糊的左手在床单上蹭了两下，又一次抿起了嘴，只是这次藏的是面容上最苍白的那部分。 “把你镜头放低一点。”祈颜没敢看他说那句话时的表情，只是移着手机给他看了看规矩平稳地安置在被子里的两条腿。“你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程并不深究他因做戏而显得过于浮夸的伪装，只是淡淡地说话，淡淡地给了一个暧昧不清的回应。 “啊……嗯，没有啊。”祈颜说，鼓起勇气偷偷看了一眼小程的表情。他面容平静，戴着防蓝光眼镜的眼睛被削减了几分锐利。由常人来看的话这份淡定不过只是寻常罢了，但小程的话就不免让人多负上几分诡谲的恐惧感。 “我马上就要回去了，祈颜。”祈颜神思游离的时候听到了那句话，抬头看着屏幕就见到小程摘下了眼镜，正有几分疲倦地闭着眼揉按太阳xue。 “好，等你。”祈颜轻轻地说，又觉得热的厉害。他把已经挂断的手机甩到一边，把整床被子也都踢到了旁边。他赋予了那只右手较之刚刚更高等级的通行权，直至他在床上抽搐扭动地享受着那种过电一样的刺激时右脚因姿势问题抽筋才慢慢地停了下来。他在恍如风过一样突如其来的冷感和痛意中展平了身子，拽回了被子。